那天老宁还提醒过我,让我有点思想准备,没想到……防不胜防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抱抱……”说着,怀如锦一脸委屈地伸开手,一把将我抱住。我脑子一下又愣住了,“什么情况,怀如锦这是在撒娇吗?怀如锦会撒娇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怀如锦一脸笑意地抱着自己,我感到无所适从,当我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又不愿意影响她陶醉的样子,可是我浑身尴尬到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身体僵硬,呼吸局促。
怀如锦满足地用脸摩挲着我的下巴,细致光滑的脸颊磨蹭在我隐隐胡渣的下巴上,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好痒啊。”
“别别别,我脸皮薄,受不了你这样。”我轻轻地推开她,说道,“真是糟糕,得找个地方安顿你,我现在还真没地方安顿你。”
“不用,我有房子。”怀如锦还是不肯撒手,一把扑进我怀里,“我在这儿买了一套房子,你搬来和我一块住!”
“啊,买房子?”我诧异道,但是转念一想,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也对,你堂堂怀家大小姐,买个房算什么。”
“是啊,我堂堂大小姐,大老远地跑来找你,你抱抱人家都不肯啊?”怀如锦在我怀里撒着娇,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行行行,那你住的地方在哪儿,赶紧回家去!”我觉得不能再让她这么纠缠下去了,心忖道:“我现在都快认不得她了,这还是怀如锦吗?人都忘了,功夫倒是没忘,这一片人多眼杂地,八卦早晚传我妈耳朵里去。”
怀如锦的别墅就位于离古玩店不远的地方,这是一座标准的内庭式与围柱式院相结合的住宅。白色大理石构成了优雅的券柱式造型的庭院,庭院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的青铜雕塑喷水池,晶莹的水滴溅落在周围的玫瑰花上,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眼前的别墅夹杂着浪漫与高贵的气息,镂空雕花的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清新不落俗套。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到底是有钱人,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太空旷了吗?”
“不,我要你跟我一起住!”
“啊?”我惊讶道,“不行,我,我妈说了,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我不管,你陪我嘛!”怀如锦一把挽起我的手,一脸哀求的样子。
我见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没法脱身了,赶紧说道:“哎哎哎,你等会儿,我其实正准备去找你呢!”
怀如锦听我这么一说,疑惑地看着我,“你要找我?怎么了?”
“找你帮忙。”我严肃道。
怀如锦一听就笑了,拍着胸脯说道:“你说,什么忙我都帮!”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可是怀如锦现在哪还会自己收拾行装,她这个家里,甚至连之前吃饭的家伙事也没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算了,你也别收拾了,跟我走就是了。”
怀如锦突然出现,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就赶紧给林筱雨打了个电话。
林筱雨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但也没有证据说哪里有问题,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约定在老地方见面。
我和怀如锦到了没多久,林筱雨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外面下着雨,连伞都不打,钻进车厢。
怀如锦见到林筱雨,脸色骤然一变,问道:“她怎么来了?”
林筱雨看了看怀如锦,又看了看我,笑道:“怎么了,就许你能来,我不能来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怀如锦虽然失忆了,但一看到林筱雨就变得非常神经过敏,拉着我的手问道:“李睿,你找她来干嘛?”
我无奈地解释道:“那啥,我们要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要带着她?”怀如锦不高兴地说道,“我去就行了,用不着拖油瓶跟着。”
“李睿,我看还是你先处理好内部矛盾吧,不然的话,我怕这任务是执行不下去了。”林筱雨阴阳怪气道。
我解释道:“跟我去救个人。”
怀如锦问道:“谁啊?”
“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林筱雨疑惑道,“什么是摸金校尉,男的女的啊?”
“额,我顿时大囧。”
这时,林筱雨发动了引擎,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怀大小姐,我们要去救的这位摸金校尉不光是女的,还是位大美女,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李睿他孩子的阿妈!”
“什么?”怀如锦一听这话还不得炸锅,“不可能,李睿只有我一个女朋友,他怎么可能有孩子?”
这怀如锦虽然失忆了,心智也变得幼稚了许多,但她脑子毕竟不笨,一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也不可能蹦出一个孩子来,便说道:“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这么短时间是生不了孩子的?”
“你倒是不傻。”林筱雨笑道,“孩子是免费送的呗。”
“啊?这还能送?”
“唉,算了算了,你就别拿她开涮了。”我无奈道,“如锦,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咱们现在还有要紧事办。”
怀如锦虽然一时之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但她还是愿意听我的话的,听我这么说了,便不再多问,乖乖坐在车里。
车窗外的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披上了绿油油田野。
我一边开车,一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如锦,其实这件事也并不麻烦,妲蒂,她是一个摸金校尉,被一伙神秘人绑架了,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想通过劫持她找寻一座失落的古墓遗址。但是,眼下我们对这伙神秘人的身份还不是很了解,且对方拥有一定的势力,要救人得找一些帮手,所以就想到了你。”
怀如锦一听,得意地说道:“真的啊?你是真的想到了我,还是没人了才记起了我?”
林筱雨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说道:“我说咱们的怀大小姐啊,这现场还不够明显吗?这车里除了我,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可见啊,你在我们家李睿的心目中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真的?”怀如锦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表情先是僵住了,心里埋怨道:“好你个林筱雨,你这话到底是想玩哪一出啊?”但随即,我便笑了起来,无比真诚地说道:“那是,当然是真的,遇到这种大事情,怎么能忘得了你。”
“切,谁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的是你心里有没有想着我?”怀如锦直言不讳道。
“哦,这个嘛,哈哈,当然想,当然想了!”我哪里敢招惹她呀,还不得一个劲地巴结。
苍穹的雨,一丝一丝地飘着,像满天飞舞的细沙,为大地绿物,带来一份希望,滋润在叶梢,也为河塘的水鸭,带来一股愉悦的情趣,觅寻着秋的奥秘。
梦姐一直以来都在蛊爷手下做事,蛊爷居于岭南,我上次去请蛊爷出山曾到访过那里,如今故地重游,想起很多往事,不免心生感慨。
当时蛊爷领着梦姐、刀子等几个年轻人前往十万群山之中探寻古墓,我与梦姐就在那个时候结识,但结果却令人唏嘘,蛊爷自断一臂,八十九姨命丧其中,“鬼眼先生”宋北柯从此遁迹江湖,往事如梭,每每想起都叫人寸断肝肠。
岭南是南方五岭,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诸岭和越城岭以南地区的概称,岭南在唐代亦称岭南道,相当于现在广东、广西、海南全境,后来分东、西两道,是广东、广西分治的开始。岭南是南方所有地区中最为人所恐惧的,许多描述都带有悲惋情绪,瘴气、蛊毒、卑湿、毒虫、溽热、不开化成了岭南的“标志”。
现在虽说是秋季,但南方秋老虎还会时常发威,怀如锦只听我说要去岭南,但却不知道这传说中的岭南之地究竟如何,不禁好奇起来,问道:“我,你说这岭南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岭南多瘴气’,古时候专门流放犯人的地方?”
在很多人有关岭南风土的诸多观念中,瘴气始终是一个鲜明的符号,它是有关岭南风土记载中影响最持久、最为恐怖的项目之一。有意思的是,现代医学是拒绝承认瘴气的存在的,他们认为传说中的瘴气,实际上是多种疾病的综合体,包括恶性疟疾、血吸虫病等,笼统称为瘴气。
东汉马援南征交趾时,他的部队因病死亡十之四五,而所为何因就是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瘴气。
林筱雨虽然现在仗着怀如锦失忆,一个劲地欺负人家,但是论及实战经验,那怕是难以相提并论,我怕她到时候真遇到什么麻烦,索性就提前给她打起预防针,道:“这个瘴气嘛,你要说它有,那它还真有,只不过时至今日,岭南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即便是在大山深处,也很少再能见到瘴气丛林,不过有一点倒是要提醒你,岭南地区湿气重,人会感觉不舒服,你自己注意点。”
“在唐朝的时候,大臣韦执谊是一个很迷信的人,他对岭南这个地方十分的厌恶,可谓到了神经的地步。后来他升迁了,就搬入新办公室,墙上有地图,仔细看来竟是岭南地图,遂大惊失色。未久果然遭到贬谪,而贬谪地正是崖州,即今海南三亚,一个现在我们趋之若鹜、以为胜地的地方,在韦执谊看来却是索命的地府,最终他在那里去世,享年不满五十。”
“啊?这也太奇怪了吧。”林筱雨被我这么一说,反而脸色更差了。
“我跟你说啊,这世界上很多麻烦都是人自欺欺人产生的,韦执谊在今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但在同时代的人眼里却是顺理成章的。那时的岭南在文人墨客笔下都是充满神秘、蛮荒色彩的,导致今之读者对这样的描述往往习以为常,以为岭南在彼时的确如此不堪,但是我们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事情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