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就是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捕食,如果捕到的是小鸟,又恰恰咬在鸟的头部,蝮蛇就在树枝上慢慢吞食。如果是一只大鸟或者没有咬在鸟的头部,高度近视的蝮蛇就与鸟一起摔到树下,等鸟被毒死后才松口,找到鸟的头部再开始吞食。”王梦瑶继续说道,“一般吞食一只鸟需要5到20分钟。蝮蛇有个天大的本事,嘴能张开120度,能吞下比自己嘴大几倍的鸟。”
我好奇地问:“要是鸟不飞到它身边,它会饿死吗?”
王梦瑶告诉我:“蛇岛蝮蛇有很强的耐饥饿能力,一年间只吃一次食物就可以存活下来,有的甚至全年不吃东西都不死。可它们要繁殖,要生存,就得多进食。蝮蛇捕食后需消化三五天,然后才能进食,营养积累够了,一般两年繁殖一次,是卵胎生,一次生下一到八条小蛇,小蛇生下来就能爬行捕食,而母蛇生下小蛇连理都不理就走开了。”
“那小蛇不会饿死吗?”
“蛇没有亲情,只是个体存在,别的蛇有危险跟同伴没任何关系。这种蛇最长的只有一米左右,但其毒性是非常可怕的。”王梦瑶说道,“蛇岛蝮蛇在几千年的进化中为了适应环境生存下来,它们有了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这种方式不仅让学者们受到启示,也让每一个人受到生存的启示。”
我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这趟蛇岛之旅,还是一次心灵的教育之旅了。”
王梦瑶笑道:“我们倒是希望每个上岛的人都能有所启示,不过,我们能做的还很有限。”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听船老大说起,说着岛上除了蛇多,就是老鼠多了,有这回事吗?”我问道。
“是老陈说的吧。”王梦瑶笑道。
“是啊是啊,就是老陈。”周如红抢答道。
“老陈说的倒也不假,在这和蛇岛上,其实经常发生‘战争’,主要是蛇鼠之战和蛇鹰之战。”王梦瑶说道。
“看来老陈有两把刷子啊。”我笑道。
王梦瑶解释道:“其实,在蛇岛形成时,岛上的鼠应该是灭绝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鼠,是随着靠岛的渔船上岛的。这些鼠的学名叫褐家鼠,是一种身体强壮性情凶猛的鼠。误上岛的鼠无法回到陆地了,岛上没有五谷杂粮,为了生存下来,它们只能吃树籽、草籽、树根,也学会了到海边捕食海胆、小蟹子、小海螺等。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它们变得性情凶猛。”
“老陈说,这岛上的老鼠和蛇,是蛇吃鼠半年,鼠吃蛇半年,真有这回事吗?”我接着问道。
“按理说,鼠是夜间活动,蛇是白天捕食,应该说是互不侵犯。可岛上的食物太少了,就免不了要互相侵犯了。不过,这蛇吃鼠半年,鼠吃蛇半年之说,其实有点夸大了。”王梦瑶耐心解释道,“这样吧,我先给大家讲一个蛇鼠争斗的故事吧。”
“每年到了深秋时节,岛上已是寒风瑟瑟,蛇进入洞里开始冬眠了。鼠是没有冬眠的,它们当然要四处寻找食物。一只很精明的鼠顺着岩石缝钻进了蛇洞,看到一条已经僵硬的蛇,鼠高兴坏了,又有一顿丰盛的美餐了。鼠十分凶狠地上去就咬了一口。那时蛇刚开始冬眠,还有一点点知觉,只是身体开始僵硬了,被鼠咬了一口,疼得蛇全身一抖,蛇想回头用毒牙咬那只可恶的鼠,可它已经没有力气快速出击了。鼠见蛇动了一下,吓得倒退了几步。鼠站在一旁看着那条蛇,那是多么好的美餐呀!不吃太可惜了。为了吃饱,鼠决定铤而走险,它又冲过去咬住蛇,咬住就不张口了。蛇被咬得全身疼痛,可平时极其灵活的头部不好用了,它本能地开始用下半身回缠那只可恶的鼠。后来的结局是:鼠狠狠地咬住蛇不放,蛇死死缠住鼠不放,蛇被咬死了,鼠被缠死了。这场蛇鼠大战悲壮地结束了。”
众人听了这个故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故事的定义上讲,王梦瑶讲的这个,也勉强能称之为故事,但从故事的可听性上讲,那它确实差点意思。
为了防止冷场,我率先笑了起来,虽然有些突兀和做作,但也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平静。
“哈哈哈,王研究员,你这个故事真是太有意思了,这蛇和鼠,最终竟然是同归于尽。”
众人看着我夸张的表情,脸上一度也写满了尴尬。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
王梦瑶虽然一开始也蛮尴尬的,但看着大家对她的包容,也感激地笑了,并朝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不得不说,老陈这家伙,确实没法跟咱们王研究员比,他跟我们怎么说的?”我继续说道,“他说啊,这老鼠报复蛇,乘着蛇冬眠的时候,就把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等来年春天的时候,那些活下来的蛇,又开始疯狂地吃老鼠,从而维护食物链平衡,现在看来,净是瞎扯。”
“哈哈哈,是啊,净是瞎扯。”周如红笑道。
“老陈说的,也是外界普遍的认识,认为在冬眠期,当蛇完全进入冬眠时,就无力与侵害它们的鼠抗争了,只好听天由命。其实,由于岛上鼠的数量并不是很多,不足以对蝮蛇的种群构成危害。”
“既然大家这么感兴趣,我就再讲一个蛇吃鼠的故事吧。”王梦瑶笑着看向我,“只是我讲故事不怎么好,大家可别嫌弃哦。”
我笑道:“怎么会呢,你讲得很好,把深奥的生物知识,讲得朴实自然,我们都能轻易听懂。”
“那就好。”王梦瑶笑道,“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一条蛇懒懒地躺在草丛里,天气不热不冷,它不想回石缝了,就在那儿很舒服地躺着。突然,它的热测位器测出有一只鼠正向它跑来。当鼠靠近它时,这条蛇快速地扑上去,用毒牙死死地咬住鼠,迅速把毒液注入鼠的体内。那是一只大鼠,被咬住后,狠命地拖着蛇就跑。当然,毒液很快就发作了,鼠倒下了,那条蛇也被鼠拖得遍体鳞伤。最终,你们猜猜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那还用说嘛,肯定又是两败俱伤。”
“是的。”王梦瑶说道,“这就是蛇岛上老鼠和蛇解决平衡问题的方法,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草率和荒诞,但这是事实。”
由于实验室的保密级别较高,有些地方我们无法参观,实际在里面呆的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参观结束之后,我们原路返回,回到山下的基地,准备在那里住宿一晚。
吃过晚饭,大家伙各自回房间休息。基地内有专门给游客准备的吊脚楼,既有标准间也有大床房。像我这种单身狗,原本是要与人住标间的,但由于人头凑得实在太完美,最后刚好剩下我一个多头,于是就让我一人独享标间了。
刚开始,旁边还有不少串门的人,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直到十点半,才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整个基地也都安静了。
我躺在床上,正准备闭眼,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谁啊?”
“是我,王梦瑶,李睿,你休息了吗?”
“王梦瑶?”我愣了下,心中狐疑,“她怎么来了?”我连忙起身,说道:“是王研究员啊,我还没睡呢,你等我下,我马上来。”
我打开门,笑道:“王研究员,你还没休息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梦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东西,一脸和悦地对我笑道:“给,这是治疗跌打肿痛的药膏,我爸就经常用这个。”
她将瓶子递给我的时候,说实话,我真有些受宠若惊,而且,我其实在蒙混过关之后,就早把受伤这事给抛之脑后了,完全没料到,王梦瑶竟然还记着,更没想到她会特地给我带药水。
我一时间愣在原地,“额,这……”
“拿着吧,别不好意思。”王梦瑶笑着把瓶子塞到我手里。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王梦瑶点了点头。
这时,空气再度宁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王梦瑶才开口道:“你,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脸一红,“这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共处一室,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啊?”
“噗嗤,”王梦瑶笑道,“你可真逗,这有什么啊,不过是串个门而已,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莫非——”王梦瑶拖长了声音,“你心里有鬼!”
我心里还真被她吓了一跳,好在我比较淡定,笑道:“我怎么会有鬼呢,既然你都觉得没关系,我自然更无所谓了,请吧——”
我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王梦瑶笑了笑,快速地走进门内。
我刚关上门,正要转身,忽地一样尖锐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腰。
“额……”我登时僵在了原地。
“别动!”
“王研究员,你这是干什么?”
“别废话,你最好老实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游客啊。”
“呵呵,游客?”王梦瑶冷哼道,“从你刚上岛时,我就注意到你,你一直东张西望的,一看就是意图不轨。”
我哑口无言,“额,你这叫我如何解释啊,我完全是出于好奇才东看西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