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虫子就全身发紧起来,突然头上又痒了起来,一摸又是一只,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忙把它拍掉,然后带起了登山服的帽子,一照地上,不由得吓了一跳,“我操,这么多!”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爬了好几只这种虫子,而且还有更多的不停的从上面掉下来。
来,不停地将他脖子里的东西拍出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东西见缝就钻,很快就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而且地上的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全部都围向我们,从我们的鞋上爬上来。
马缂丝拿出脸盆子罩在头上,另一只手用工兵铲不停地拍打,我看到哑巴抱住了脑袋,赶紧去帮他,拉开他的手一看,只见他的耳朵里已经爬进去了好几只。
蚰蜓和蜈蚣一样有毒,但是毒性较小,没有网传的那么恐怖,但是被它咬上一口,那也是很疼的。我让他侧转头低下,拍打他的脑袋,把虫子拍出来。
我们边拍边跑,但是那蚰蜓就跟下雨一样掉下来,就在我们全体抓狂之际,忽然啪一声,远处的一盏灯奴亮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给点燃了。
我正纳闷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点灯,忽然地上的蚰蜓就起了反应,开始向灯奴的方向爬了过去。
随即,远处传来袁三本的喊声——
“点火!这些虫子会在温暖的东西上产卵,不要让你的身体成为四周最暖的东西。”
“卧槽,差点忘了这茬!”我猛地记起我爷爷小时候跟我开玩笑时吓唬我说的话,说是这中虫子会“假寄生”,它们当中的某些品种,喜欢钻缝隙,一些小孩子不小心沾上了,它们就会钻进小孩子的耳道、尿道,然后就在里面产卵了。
我和马缂丝一听,赶紧爬上一边的灯奴,这东西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个人背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就灯芯,灯奴有一人多高,我爬上去一看,盆子的鲛膏都冻成肥皂了,里面爬满了虫子。
我拿起打火机烧了烧灯芯,火苗一开始很小,但是随着里面鲛膏的熔化,慢慢旺盛起来。油盆子的蚰蜓一看到火苗,竟然毫不犹豫地围了上去,几只蚰蜓缠绕在一去,被火烧得噼叭作响。
我再一次打开手电,向屋顶照去,上面的横梁彩画已经变化了,似乎刚才的图案是由这些虫子排列而成的。这时候其他地方也点起了灯奴,火光透过黑暗后非常的灰暗,我还是看不到边上的人,但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位。看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是不能用光来穿越,而是我们的光线不够强而已。
头上还是有零星的虫子掉下来,但是大部分就掉到灯奴那里的方向去了,我们几个护着头,向一边的灯光跑去,跑了几步就看到二宝一边摸着后脑,一边拍着身上的虫子。
我跑上去,问他怎么了,他慌张地说道:“虫子!虫子跑进耳朵里去了。”
马缂丝不由自主地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耳屎多。”
我检查了一下二宝的耳朵,发现耳道口确实有两只蚰蜓的脚,但那是残肢,虫子并不在里面,估计是他发现得及时,一碰那虫子,就把腿给打掉了。
这是蚰蜓的一个特性,与蜈蚣不同,它们的脚更长,但也更脆弱,一碰就会掉。
“没事,没进去!”我拍了拍二宝的肩膀,“赶紧走!”
“真的?”二宝将信将疑道。
这时,四眼儿远处叫了一声,让我们全部围过去,我对其喊道:“你们都没事情吧?”
四眼儿摇了摇头,喘着大气说道:“还好。”
这个时候,马缂丝突然皱了皱眉头。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情,马缂丝嘘了一声,示意我别说话。
我看了看马缂丝的眼色,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只好还了一个眼色过去,然后搀扶着二宝就往四眼儿的方向去了。
经过一段黑暗,我们到达了四眼儿的那盏灯奴之前,袁三本和四眼儿都等在那里,惟独不见其他人,我问四眼儿:“其他人呢?”
四眼儿道:“不是在和你们在一起吗?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我向四周望去,除了我们点起的那盏灯奴和哑巴点起的那盏灯奴的灯火,没有第四盏灯奴亮起来,远处只有两点朦胧的火光幽幽的毫无生气的立在那里。
按照道理来说,在那种环境下,听到袁三本的叫声,怎么样也会点上边上的灯奴,不然肯定会给这些蚰蜓围死的,如果他不点上,那他又去了哪里呢?
马缂丝对这四周的黑暗大叫了一声,声音一路回旋,在空旷的灵宫里面绕了很久,可是没有人回答,好像其他人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静下来一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和脚步声。
我心里明了,这次来的人身手都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制住他们,如果他们这样无声息地消失了,肯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四眼儿和马缂丝又叫了几声,确定没有回应,就打起手电准备去找,我把他们拦住,道:“这时候千万别走散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两只牙签,将二宝的耳朵撑开,将里面的残肢剔了出来,二宝看到确实只有残肢,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袁三本咳嗽了一声,发话道:“这种虫子我们这儿叫做‘雪毛’,是非常罕见的中药。虫子一般是在雪线下活动的,在雪线上从来没有见到过,不知道这里怎么会这么多,一旦有人脑袋里进了虫子,估计坚持不了半天。”
袁三本的话有些危言耸听,除非这些蚰蜓都是成精的,否则就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来说,是不至于有如此致命的威力的。
这时二宝说自己脖子有些痒,我一看,确实有些红肿,“没事,就是被蚰蜓咬了一口,不严重。”
“真没事?你可别骗我,我这心里一直发毛。”
“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你没听袁爷说么,这虫子其实是一种中药材,是药三分毒,咬一口总会有点痛的。”我安慰道,“只不过这些虫子到底是哪里来的,真的让人搞不懂。”
马缂丝看着头顶道:“肯定是藏在屋顶的瓦片里,给那个什么虫香玉一熏,就醒了过来,这一招还真他娘的狠。”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造墓者又怎么知道我们会烧那只磁赑屃?”我提出了疑问。
袁三本说道:“这是人之常情,既然把磁赑屃埋在封墓石的最下方,必然是希望盗墓贼会发现,然后对它进行破坏,不论是烧还是砸,都会导致虫香玉的挥发,熏醒隐藏在宫殿瓦顶上的蚰蜒。”
他又咳嗽了一声,“但是如果对于灵宫有所敬的人如果不破坏,那磁赑屃在这里,就能永远保护天宫的安全。”
李淼有带了一些药品,给二宝注射了一支,说是抗菌消炎的。但我瞄了一眼,那就是一瓶生理盐水,这么做,就是为了二宝别一直担惊受怕。
乘着打针的空隙,我们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将里面蜷缩着的虫子拍掉,清理干净。
四眼儿对袁三本道:“袁爷,这虫子太多了,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袁三本看了看四周,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点了点头,说道:“袁爷说得不错,以我不多的经验判断,这墓道的机关必然是环环相扣的,虫香玉只是触发机关的一个开关,后面肯定有一点串的机关!”
“一连串的机关?”马缂丝纳闷道,“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哪还有机关,除了这些虫子,还有个鬼啊?”
谁知他话音刚落,四眼儿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抬头朝着墓道前方望去,只见一阵烟雾一样的气体正在朝我们这边涌来。
随后,马缂丝便用鼻子深吸了一下,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点了点头,赶紧捏住鼻子,几乎同时,我们的鼻子里都被一股混杂着泥土味的潮湿的味道所充斥。
“大家小心,这雾有问题。”
袁三本说道:“不要集中在一块儿,都散开!”
说完,他们几个就都四散离去。
就剩下我和马缂丝留在原地。
远远看去,只见那雾气看着有些偏蓝,让人一看就很不舒服。墓里设置毒气的机关是常有的事情,但不是这种弥漫在陵墓中雾气,而是盗墓贼不经意触动了机关,雾气集中喷发出来的那种,会让人慢性中毒,甚至慢慢的腐烂肺部。
我转头问马缂丝,“准备了防毒面具没有?”
马缂丝也穿喘的厉害,道:“这绝对不是毒气,毒气的味道很浓,最多也就是个瘴气,瘴气吸多了最多得个关节炎,肺痨什么的,西南方山区多瘴气潮湿,那边人爱吃辣子就是防这个,你不如找找这里人有没有带着辣椒,咱们呆会儿可以搞个辣椒拌饭,绝对够味。”
我说:“别大意,这里是天宫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看还是有就带上的保险。”
马缂丝很不情愿,摇头:“要带你带,这种天气再带个防毒面具,他娘的岩壁上都看不见,还怎么跑?你要有空琢磨这些,还不如快点找出路,等会儿说不定就剩我们两个了。”说完立即呸了几口:“乌鸦嘴,乌鸦嘴,大吉大利。”
我白了他一眼,四下搜索了一圈,找了一条岔路,说道:“走,往那里走!”
马缂丝疑惑道:“你咋知道哪里安全?”
“猜的,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说着,我便提包要走。
马缂丝一把拉住我,说道:“哎哎哎,等等我,要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