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秋恭敬地回禀道:“回陛下,据臣观察,魏忠贤近日似乎放松了戒备,开始着手准备一些新的计划,但具体是何计划,臣尚且不知。”
朱由检听了唐剑秋之言,心中暗自冷笑。
他自然清楚,魏忠贤的种种筹谋,无疑都是针对自己的。
但如今,魏忠贤已经放松了戒备。
终于可以收网了;
朱由检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他低声吩咐道:“唐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陛下。”
一日,唐剑秋设宴邀请杨所修及几位朝中同僚。
宴席上,酒香四溢,佳肴满桌,众人谈笑风生,看似一片和谐。
唐剑秋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凡的气度与从容与优雅。
他面带微笑,目光温煦,向四座举杯言道:“诸位大人,今日难得一聚,且让我们先满饮此杯,共祝大明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言罢,众人纷纷响应,杯盏轻碰,清脆悦耳。
酒至半酣,佳肴已品,唐剑秋话锋一转,开始将话题引向时局:
“诸位大人,近日朝中风云变幻,局势愈发复杂,不知各位大人是否已悄然察觉?皇上对朝中某些大臣的态度,似乎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杨所修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警惕,但面上却如静水无波,不露分毫。
“唐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局势错综复杂,我等该如何理清脉络,把握其中要害?”一位官员附和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唐剑秋唇角上扬,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杨所修,仿佛要将这迷局看得更加透彻。
“要害之处,在于人心,陛下心中所虑,无非是那些手握重权,却又心生异志之人,
陛下正是如此,他虽是初登大宝,可常言道,帝王之心,自古凉薄,
诸位大人可曾想过倘若真有这样一位人物,既能轻易博取陛下之深信不疑,又暗中布网,党同伐异,此人一旦失势,将会引起何等波澜?”
此言甫落,席间众人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纷纷侧目望向唐剑秋。
而杨所修更是心头猛地一紧,面上虽极力维持着那抹虚假的笑意,但手中紧握的酒杯,却已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唐大人此言,莫非是暗有所指……”
“哎,杨大人切勿多虑,在下不过随口一说。”
唐剑秋摆手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祸起萧墙之内,不得不防啊。”
唐剑秋似乎并未察觉到对方的话外之意,不过是一个劲的说着:“譬如那位燕达大人,近来可是如日中天,权势显赫啊。”
他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然而,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此乃天道循环之理,依在下之见,皇上对他的宠信,恐怕已到了强弩之末。”
说到这里,唐剑秋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特别是停留在了南京通政史杨所修的脸上。
杨所修心中一惊,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行压下内心的波澜,勉强笑道:“唐大人恐怕有失偏颇吧,燕达大人忠心耿耿,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岂会轻易弃之?”
唐剑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带着几分玩味与深不可测:“杨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乃一代明君,心中自有沟壑,
燕达大人虽有战功,但近年来,其权势日盛,已引起朝中诸多不满,再者,皇上用人,向来注重平衡之道,岂会让一人独大?”
说到这里,唐剑秋语气变得更为深沉:“诸位大人,心中隐隐有股不祥之感,皇上恐怕已暗中布局,准备对燕达大人动手了,
诸位身为朝中栋梁,肩上扛着的是家国天下的重责,是否该未雨绸缪,为自己留条后路呢?”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皆是一凛,目光在唐剑秋与彼此间流转,探寻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与不安。
杨所修更是心中慌乱,额间不经意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唐剑秋口中的“燕达”,实则指的就是他自己。
虽说他跟唐剑秋不算特别熟悉,可当年他的名声也算是十分响亮了,只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实在不多。
可如今唐剑秋却跟自己说上这样一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就在这时,唐剑秋突然话锋一转,轻巧地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人:“据我所知,崔呈秀崔大人已引起了不少御史的弹劾,此等风声,不知诸位大人可曾听说?”
言及此处,席上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更有甚者呈现出迷茫之色。
而唐剑秋却似未察众人之惑,继续侃侃而谈,言辞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诸位大人,你们可曾想过,为何崔大人会突然成为众矢之的?依我之见,这背后必有深意,
说不定,就是皇上在试探朝中的风向,甚至准备对某些人动手了。”
那一刻,杨所修的心绪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额头上已渗出了大片汗珠。
他深知,唐剑秋此言绝非空穴来风,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以自保。
于是,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涛汹涌:“唐大人言之有理,我自会小心行事,
不过,话说回来,那崔大人究竟所犯何事,竟能让御史台诸位大人联名上疏?”
唐剑秋面露难色,似乎对这桩秘辛讳莫如深。
他沉吟片刻,方缓缓道:“这……至于身犯何罪,那在下就不清楚了,在下只知崔大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朝中诸多不满。”
杨所修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企图以几声干笑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
“哈哈,既然此事和崔大人有关,又与我等有何干系?”
“不过,据在下所知,朝中似乎有人正与那崔大人暗中勾连,意图不轨,试想,此事若被陛下知晓,他又岂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