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艰难的朝五奶奶点头, 表示他知道了,他会注意的。
五奶奶满意了,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话剧正式开始。
许父以前对话剧还是挺感兴趣的, 大队中每次有话剧前来表演,只要他在家,都会带着甜甜一起去看,但今天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
演员们的话在他左耳进,又在他右耳出。
甜甜找到人没有?
她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还准备回来吗?
姓楼的不会占甜甜便宜吧?
他要不要悄悄过去看看?
该死!
坐不下去了!
“......”
知青点。
楼营长很无聊。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 两条长腿交叠,以往在军营当中, 每天都要训练, 如今好些天不训练, 有些不习惯。
想到明天轮到他打水劈柴,楼营长站起身, 干脆走到柴房当中,拿起斧子。
他拿起一块直径10的柴, 放在木墩之上,斧头扬起,带起一阵风声。
啪的一声。
柴被劈成两半。
他重新把柴扶正, 换了个方向,两半柴变成四半, 粗细只有三指左右,劈到这个程度就可以用了。
楼营长把柴扔到一边, 继续拿起一根需要劈的柴。
许甜甜一路往知青点走去, 刚走到知青点外,便听到几声噼啪声。
许甜甜透过院门看到院落中。
月光清透如水,平静的照在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许甜甜看到侧对着她的人。
楼知青把柴放到木墩上, 抬起手臂,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腹部一闪而逝的肌肉充满力量感。
许甜甜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个念头,看不出来,楼知青身材那么好?
噫,她在想什么?
楼知青是在劈柴而已。
劈柴?!
许甜甜回神,神色一变,连忙走进去:“楼知青!!”
楼营长扭头。
许甜甜迅速来到他身边,把他手里的斧子拿过来,捧着他的手痛心疾首:“怎么能让你劈柴呢?快别动,放着我来!”
他这是一双什么手?
是一双能够做出绝顶美味,烤的肉香飘十里的手!
他这一双手怎么能用来劈柴!
这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万一一个不小心斧子砸在手上,或者木柴飞起,打伤他的手可怎么办?
楼营长看着她捧着他的手,她手心的温度,似乎从手指上一直传染到他的脸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楼营长头皮发麻,脸颊和脖颈在短短时间内,像是被红色染料侵染。
楼昭迅速把手抽回:“你在做什么?!”
可能是许甜甜握的太紧,楼营长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抽开。
皎洁的月光洒在许甜甜脸上,这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睫毛浓密纤长,眼睛泛着无辜灵动的光。
但她做出的事和这一张脸完全不符合!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耍流氓?!
许甜甜感觉到手心微弱的力道,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越矩,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注意到。
许甜甜转移话题道:“楼知青要劈柴吗?我来帮你吧。”
她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楼营长把手放回口袋,刚刚被握过的地方一直在发烫,呼吸急促。
他就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子!以往谁不是离他远远的?
她以为转移话题有用吗?
楼营长没说话,许甜甜就默认他没意见,于是扶起两人说话间倒下的柴,扬起斧头劈下去。
木柴干脆利落的被劈开。
楼昭回神,见许甜甜弯腰去扶木柴,她真劈?!
劈柴是体力活,想把柴劈开,需要足够的力道,力道不足的人会被震的手臂发酸。
楼营长脸色变换了两下,去接她手里的斧头:“不用你来。”
她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的人,劈两下柴,胳膊还能要吗?
许甜甜躲开:“我可以的。”
他没注意到吗?她劈柴的动作举重若轻,劈柴对她而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楼营长没看出来。
在他眼里,许甜甜怎么看怎么娇小,虽然她对他有小心思,爱耍流氓...
但她还是一个需要呵护的群众。
他是军人,是一个男同志。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来帮他干活。
楼昭不愿意让许甜甜干活。
许甜甜也不乐意楼昭干活。
两人僵持了一会,楼营长首先放弃,把斧头放下,不劈了。
楼营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伤到他的手就好。
白天再干也比晚上干要强啊。
许甜甜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打开挎包,从中捧出一大捧红虾酥:“今天下午我爸回来,带了一些红虾酥,我拿一些过来让你尝尝。”
“就当感谢你下午帮忙烤肉的礼物。”
楼营长心跳突然咚的一声,剧烈的跳了一下。
“你父亲?”
许甜甜见他不接,干脆把红虾酥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知青点人比较多,平日吃饭都在外面吃:“对,这些都给你。”
“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不能不要哈~”
楼营长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口干舌燥,后背也紧绷起来,他舔了舔唇。
她父亲知道他?
他还让许甜甜把自己买的红虾酥带过来?
楼营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办。
孤男寡女的,单独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
许甜甜虽然觉得她跟楼营长有很多话要说,但权衡过后还是准备离开。
有话可以放在信里说,有些话题当面说不容易开口,在信里说反而更简单。
她现在回去写信,明天把信送过来。
许甜甜跟楼知青告别,指了指桌子上的红虾酥:“那我走了,楼知青记得吃~”
楼营长深呼吸了一下:“等等,我送你。”
天色已经全黑,加上今天大队里人员混杂,她一个姑娘家,自己走夜路,楼营长不放心。
只要稍微有良心的人,这时候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家。
许甜甜:?
这么好?!
那他们可以多相处一会!
许甜甜当即点头:“麻烦楼知青了。”
从知情点到许家,近的路需要经过大队部,两人不约而同绕了远路。
路上,许甜甜一直在找话题跟楼营长交流,询问楼昭的情况。
比如楼营长年龄多大啦?平日喜欢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烤肉手艺那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想象过以后的生活吗?
楼营长心想,她是不是连他祖宗18代都想扒出来?
但出于礼貌,楼营长都答了。
只是话格外简短。
许甜甜回到许家,惊讶的发现许家院门开了一条缝。
之前离开时明明特意锁上了门。
好几个大队的人都来到他们大队,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一些偷鸡摸狗之人?大家出去看话剧,都有注意锁门。
许甜甜脸色严肃下来,特意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院门。
楼昭注意到许甜甜的变化,稍微一想就明白她在怀疑什么,脸色微变,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后,自己靠近院门。
许甜甜看着毫不迟疑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眨了眨眼。
楼知青,人品好像也不错。
不过她不能让楼知青冒险,她很能打...是真的能打。
许甜甜正想从楼知青身后出去,就感觉楼知青身体一僵。
许甜甜:怎么了?
许甜甜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院落当中,许父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月光锯木板。
锯子切割木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加上月光撒在许父脸颊上,上半张脸明亮,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莫名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恐怖感。
许甜甜觉得离谱:
“爹?”
“你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有贼。”
许父看到自己女儿从楼昭身后走出来,终于停下了锯木板的动作。
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断成两半的木板扔到一边:“不想看了就回来了。”
许父目光落在楼昭身上,露出一个笑,牙齿森白:“这是楼知青吧?楼知青进来喝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