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鸯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在鲜卑所结交的诸多好友们,带着自己的精锐前往跟羊祜汇合。
文鸯这些时日里也不是一直都在得罪人,他也结交了不错的好友。
鲜卑人非常的喜欢武艺出众的豪杰。
在他们的眼里,统帅之才是比不了勇猛之士的。
文鸯这样年轻,武艺极为夸张的人,在鲜卑其实很受欢迎,除却一些被他羞辱的人,其余各个部族的首领,都很愿意跟他结交,甚至有好几个人拍打着胸口表示,往后若是有了孩子,就会给他取文鸯的名字!
文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风俗,倒也没有生气。
当文鸯领着精锐骑兵从盛乐出发,来到了羊祜这里的时候,拓跋力微已经离开了,为了不碰上文鸯,他甚至是绕路走的。
文鸯看着远处那营帐,浩浩荡荡的骑兵,他也是愣住了。
他迅速让骑兵在这里驻扎,自己则是领着段乞珍跟祖武前往羊祜的身边。
文鸯一头闯进了羊祜的帅帐。
羊祜此刻站在营帐内,低着头,他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张巨大的舆图。
舆图是用羊皮缝制起来的,并非是纸,看起来甚至有些立体。
文鸯急忙朝着他行礼拜见。
“将军不成想,您居然如此担心我的安危,甚至领着大军前来找我我当真是”
文鸯真的是有些感动,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羊祜居然率领这么多人前来拓跋境内。
羊祜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羊祜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了他身边的段乞珍身上。
文鸯急忙让段乞珍走上前来,解释道:“将军,此人便是段部的首领,我与他相见恨晚”
羊祜打量着面前这位老者,笑着行了礼。
“段公,久闻大名。”
段乞珍赶忙回礼,“不敢,不敢。”
羊祜热情的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随即说道:“我们这位平北将军,尚且年少,倘若有什么无礼的举动,还望您勿要放在心上。”
段乞珍很是认真的说道:“平北将军为人勇猛,且仗义,对我不曾无礼,更是帮了我不少。”
羊祜一愣,“哦?”
段乞珍解释道:“此番前往拓跋部,各部所献给平北将军的礼物,平北将军都转赠给了我部”
羊祜有些意外,随即又说道:“尽管如此,您还是一个部族的领袖,文将军年幼,官爵又低您给他担任副将,实在不妥。”
文鸯当即就急了,想要说些什么,羊祜却看向了他,“明日就要出发前往辽地,你且跟着祖武出去,整顿你的人马,勿要操练,早些休息。”
文鸯无奈,跟着祖武一同离开了此处。
走出营帐之外,祖武方才说道:“将军,您也勿要气馁,这胡人之事,错综复杂,您若是真的让一个胡人的首领来担任副将,往后不知还会惹出什么麻烦呢,段乞珍毕竟是一部首领,不能将他单纯的当作一个人才来对待。”
“况且,您往后肯定是要直接出面来解决边塞问题的,有这个人在身边,只怕很多事情都不好在明面上去谈论”
文鸯随意的挥了挥手,没有再去谈论这个问题。
而在营帐内,段乞珍看着面前的羊祜,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动摇。
羊祜看起来很是温和,温文尔雅。
跟暴躁的文鸯完全不同。
但是,段乞珍还是更希望跟文鸯待在一起,文鸯直率,虽然鲁莽了些,粗鲁了一些,但是跟他相处的时候不会觉得累,不必小心翼翼的。
他开口婉拒了羊祜要上表举荐他的事情,希望还是能留在文鸯的身边。
羊祜也不勉强,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此番我要去辽地,您可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段乞珍摇着头。
羊祜说道:“乃是为了治理当地。”
段乞珍头次听说带着骑兵去治理地方的,他问道:“将军是要覆灭慕容?”
羊祜笑了起来,“若是要覆灭慕容,何需我出面呢?”
他认真的说道:“我是准备去当地,惩治女干吏豪强盗贼,搜寻外逃的流民,清理道路”
“我可能会在那边待上一段时日,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多协助”
“唯!!”
次日,段乞珍骑着骏马,重新跟在了文鸯的身边,文鸯心情大好,犹如获胜的将军,趾高气扬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大军为什么要前往辽地,但是他也没有多问。
或许,跟刘路有什么关系吧
太极殿内。
曹髦看着手里的诸多奏表,瞥了一眼身边的王元。
“河北的诸多事情,交给刘路就可以了,你不必再多费心。”
王元称是。
经过这些时日里的成长,王元看到皇帝也终于不会再颤抖了,原先的他本来就很有胆魄,缺乏的只是阅历。
而在他的阅历不断的被扩展之后,他的能力也是与日俱增。
他跟刘路两个人,虽然名声不显,也没有多少大臣知道,但是他们却是曹髦最重要的耳目。
典事府扩张的极为迅速,中原,河北,雍凉,如今也只有南方尚且没有典事府的身影,不过,也快了。
刘路最初前往鲜卑,其实就是为了将手伸到鲜卑内部。
这并不难办,胡人在这方面的意识相当的薄弱,跟吴国也差不了多少,各种密谋都是随意往外说,一点都不担心泄露。
可刘路要做的不只是插手鲜卑那么简单。
曹髦给他的命令是查看辽地内外的情况,并且跟羊祜及时沟通,一同解决当地的困境。
曹髦没有再理会这河北的内容,反而是看起了洛阳内的。
“哦?裴秀自从返回庙堂后就不曾离开礼部?吃喝都在台内?”
曹髦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你且去吧,裴秀这里就先不必派人了”
“唯!!”
曹髦没有急着前往礼部,先是吃了些饭菜,然后才令成济准备好马车,准备去看看裴秀。
曹髦原先怀疑裴秀跟当地大族有勾结,直到如今,他心里这怀疑也没有完全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