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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5 诗画桃源(二)
    雨中漫步,浪漫吗?呵呵,那要看心情,更要看环境。

    在城中,在路面没有泥水的绿道,打着小伞,携着恋人,看细雨飘飞,还不担心生计,一新风花雪月,自然是浪漫。

    但若是在满是泥泞的土路上,周围是一帮绿头苍蝇一样惶惶然的猪队友,还没雨水淋成落汤鸡,浪漫从何而来?

    空中,柏承诚还在添油加醋,“诸位,我劝你们走快一点哦。虽然只有几公里路,但按照正常的步行速度,那也是需要个把小时的。看这雨量,呵呵,不一会,路面就全是泥巴了。到时候泥足深陷,我怀疑你们这帮大小姐贵公子没等走到村子里,就减员一半了。千万别对赌还没开始,你们就失败了哦。

    嗯,我尤其要提醒走在后面的诸位。泥土路经过上千人的踩踏,哈哈,那泥浆啊,怕是······。”

    “你闭嘴。”走在最前面的卓青琳气得厉喝,“柏承诚,有意思吗?我们的协议里可是写得很清楚,你不得以任何手段故意给我们制造障碍。你一直别有用心地打击我们的信心,太卑鄙了。

    告诉你,柏承诚,我们是打不垮的。同仁们,都别理他。”

    柏承诚呵呵呵地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不过是善意提醒而已。你自己看啊,现在土路是不是松软了?想想经过上千人的踩踏会变成什么样子?走在后面的人,他们脚下已经不是路,而是泥浆河了啊。

    我从没有打击你们顽强的信念,也不会打击。我也在看,到底是诗画桃源更受民众欢迎,还是高科技的科幻世界更受民众的欢迎?

    我三道宗的宗旨,就是为绝大多数民众的幸福而鞠躬尽瘁。只要你们能证明你们的倡议是正确的,我们绝对会接受你们的主张。

    各位,我们一起努力,前进!”

    “你死吧你。”鞠晴岚哭兮兮地喝骂,“我们在泥泞中艰难地跋涉前行,你在一边幸灾乐祸,这叫一起努力?有本事,你下来跟我们一起走。”

    鞠晴岚是卓青琳的闺蜜,也是卓青琳音乐公司的签约歌星,同样是家境殷实不愁吃穿的大小姐之一。

    说实话,这些坚定的环保主义者,无不是衣食无忧的中产或权贵家族的子女。你想啊,每日都要为生计奔忙的底层民众,哪有闲心和时间天天去高喊环保?不去上班,谁来养家糊口?

    只有这些生计不愁,两只不沾阳春水的闲人,才有功夫去琢磨人类的未来。

    平时都是出门前呼后拥,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却冒雨狂奔,身边既无保镖有无助手,更无服务机器人,反差之大,让这一千人中的大多数,都在怀疑这么做到底是否值得。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双标。一边高呼别人应该如何如何,社会应该怎样怎样,轮到自己时,他们的标准就不一样了。

    记得有人说过,那些极度厌恶特权的人,如果你让他到长安街街上随便闯红灯,不但不受伐,交警反而对他行礼,为他开道,他很可能就绝口不提什么特权不特权了。

    柏承诚做这个试验,就是要让这些体验一下在同样的标准下生活。你们不是倡导环保吗?不是认为过度开发会毁灭宇宙吗?不是认为生活在诗画桃源里最幸福吗?可以呀,你们自己试试。别特么的坐在现在科技提供的优越环境了,无病呻吟地呼吁别人回归自然。

    鞠晴岚就是走在最后的人之一。这一千人,基本上以卓青琳为首。卓青琳毕竟出身世家,身份高,威望也高,还有钱,能服众。卓青琳为了稳定队伍,早就对队伍有了基本的管理规划,指定了管理团队。鞠晴岚走在最后,就是为了压阵。

    问题是柏承诚说的一点都没错,经过上千人踩踏的泥泞路,哪里还是路?都成了泥浆河了。长期生活在城市那种清洁环境中,家中也有清洁服务机器人的公子小姐们,如何适应得了如此肮脏的环境?

    柏承诚故作苦笑,“狗咬吕洞宾啊。行,我不说了好吧。我就不懂了,你们至少都是武师了吧?武宗似乎也不缺,非得将路踩那么深干嘛?你们跟路有仇吗?且不说踏风而行的潇洒,稍微运用一点轻功会死啊。别跟我说你们都没学过?”

    “啊。”卓青琳傻傻地尖叫,“我还以为不能使用功力呢?”

    柏承诚差点没被笑死,“谁说桃源中人就不能练功了?我只是说不能使用任何工业品吧?”

    卓青琳忿忿地说:“你就是故意想看我们笑话。哼,你得逞了好吧。同仁们,运功走。轻功好的,帮助一下功力差的。”

    呼,一群人运起功力,加快了行进速度。

    第一个问题倒是解决了,但一旦运功,呼吸就会加快,很多人立即皱眉,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受不了田园中传来的腥臭味道。

    鞠晴岚大声抗议,“柏承诚,这味道绝对是你故意制造的。你不觉得这些卑劣的手段很恶心吗?”

    柏承诚‘诧异’地说:“怎么会?这绝对是最纯正的泥土芬芳啊。”

    不少人都怒骂,“芬芳尼玛,又腥又臭叫芬芳,你是狗鼻子吗?将屎味当芬芳?”

    柏承诚也不恼,“哎呀,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大小姐们,你们想象的桃源难道都是虚幻的?泥土不腐化,农作物怎么生产?越是腐化的泥土越肥沃好不好?有点常识吧。

    腐化的泥土,加上泥土中的泥鳅啊,黄鳝啊,鱼虾啊,蛇啊,一下雨,当然有点土腥味。

    这种味道,在农民心中,绝对是最好的味道,也绝对是本源的泥土芬芳。如果你们心目中的芬芳全是花香,呵呵,全民都不用吃饭了,集体吃花吧。

    但是,鲜花也需要腐化的泥土啊。出污泥而不染是怎么来的,别说你们不知道。污泥不腐,哪有荷花绽放如仙?”

    众人无语了,难道承认自己的桃源都是幻想中的啊?

    毕竟都是家境不错的主,自小得到的资源不是平民可比的,于是他们的功力,确实如柏承诚所说,最低都是武师,武宗也不少。而卓青琳等头领,功力高达武尊。一旦运起功力,几公里路还是很快就走完了。

    “哎呀妈呀,我要洗澡。”男男女女,抵达目的地之后,第一时间都是这个诉求。

    “波比,给我准备洗澡水。”卓青琳下意识地吩咐。下一刻,尴尬了,她的私属服务机器人在哪呀?

    空中的柏承诚哭笑不得,“各位,你们最应该做的,不是分配住房吗?本来是准备一套房住一家人的。你们不是一家人,原计划是准备让你们组合扮演一家人。但后来你们这组人报名的数量是在太少,我也就不计较了。这里保留了一千多套房屋,你们可以自己组合,也可以一人一套。

    进屋之后,看一下物品清单和注意事项。

    每一套房子里,都有将近两个月的粮食,一个月的蔬菜。每一家都有一只公鸡四只母鸡一头小猪三只鸭、

    农具全套。厨房用品齐全。柴火嘛,可以用上好几天。卧具同样不缺。村里有公用水井提供生活用水。你们自己去担水。桃源嘛,肯定没自来水是不?

    各位,你们幸福而浪漫的桃源生活,正式开始。祝好运。”

    卓青琳咬咬牙,无言反驳,召集一干骨干,安定人心,分配住房。有人不愿单独住一套,资自愿组合也可以。住房足够,也基本上都一样,不需要争。

    终于可以进‘家’门了,不少人还是很兴奋的。

    不过兴奋持续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冲出房间朝天空叫嚷,“柏承诚,你太过分了。没有浴缸我就不说了,淋浴器都没有。好吧,没自来水这些用不上,你不至于连洗发膏沐浴露都不给呀。牙刷呢?牙膏呢?”

    柏承诚平和地回答,“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工业品,化工品,桃园中有工厂吗?更别说化工了。如果有,那还是桃源吗?

    善意提醒,屋后有皂角树。牙刷嘛,寻找合适的树枝自制还是能讲究的。”

    有人欲哭无泪,“好吧,我半年不刷牙不洗澡,电灯呢?网络呢?没网让人怎么活啊?”

    柏承诚,“知道什么叫围炉夜话吗?油灯多浪漫啊。提到这个,我得提醒一下诸位,你们的灯油最好省着用,因为用不了多久。赶快学习注意事项吧,上面有怎么采集油果榨油的知识。

    除了榨油,你们更要学习怎么种植农作物,不然等不到半年,估计你们全都要饿死。”

    “还,还要种庄稼呀?没有种地机器人啊。”

    卓青琳走出房子喝道:“别在这里让他看笑话了,都回去。桃源里哪有电灯,网络,机器人?”

    有人不服,指了指天上,“他都能显影,不是网络是什么?”

    柏承诚嘿嘿地笑。

    卓青琳恨恨地瞪了天上一眼。

    第一夜,也不知道众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仅仅一天,就有很多人想打退堂鼓。

    洗澡刷牙电灯网络我忍了,可煮饭怎么办?

    卓青琳皱着眉,拿起纸质注意事项刻苦学习。

    这上面,有生活指南。从煮饭,榨油,打水,砍柴,到庄稼的种植,家畜的饲养,全部都有。这一夜,没有‘莫听穿林打叶声’的浪漫,尽是凄风苦雨无尽愁。

    茅草房不知何处滴答滴答地露水,泥土墙四处漏风。鸡舍猪栏厕所传来的味道,那就不要说了。最恐怖的是,还有耗子蟑螂在乱窜。屋外风声呜咽如泣如诉,屋内,胆颤心惊难以入眠。

    天一亮,不少人黑着眼圈走向卓青琳的住所,他们要抗议,认为这是柏承诚在故意刁难,这绝对不是桃源,至少不是他们的桃源。

    卓青琳铁青了一张脸,走出房外,还未说话,就听到有人惊恐地尖叫,“哇呀,蛇,蛇,蛇啊,有蛇啊。”人群如无头的蚂蚁乱窜。

    环境改变人,卓青琳拽起一根柴火,居然很是勇敢地冲了上去,一棍子将砸向那条无毒的水蛇。啪,蛇身被砸成两段。武尊欸,打一条水蛇,绝对是牛刀杀鸡。

    意外发生了,被砸成两段的水蛇的前端,嗖的飞起,直咬卓青琳。

    卓青琳哪有战斗经验,鼓起一股气奋勇出击。砸了蛇一棍之后,下意识地认为蛇必死,正喘粗气呢。一不小心,堂堂武尊居然被水蛇一口咬在手上。

    “哇。”哭声轰然而起。

    之所以轰然而起,因为吓哭的不止卓青琳一个,周围不少女生都被吓哭了。

    “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退出。妈呀,太恐怖了。”纷乱的叫嚷声像一群鸭子一样。屋舍旁的鸡舍鸭舍中的鸡鸭被惊吓,跟着一起起哄。

    柏承诚不得不露面,“卓青琳,那蛇是无毒的,它也必死。不用惊慌。其实蛇更怕人,你们驱赶就可以了。即使要打,不知道打蛇打七寸吗?哎哟。随便你们啦,愿意退出的,马上报名,我派人来接走。不愿退出的,继续。反正退出过半,你们就输了。我也就不需要跟完玩这种过家家式的儿戏了。”

    “不!我就不!”倔强的卓青琳抹了抹眼泪,忍着恐惧和恶心,将咬在手上的蛇用力拽下来下来,远远抛开。因为是用拽的,被蛇咬的地方不是几个眼,而是拽掉一块皮。鲜血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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