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不理会发呆的方星航，对柏母说了声，“我下去收拾一下。”

    柏母点头。

    方星航不明白，“收拾？难道······？”平时打扫都是机器人在做，有什么东西需要老李亲自收拾？所以方星航猜测是有人准备对书吧动手。

    柏母笑了笑，“按我的脾气，一巴掌的事。老李呀，太教条。”

    方星航吓得一激灵，“教条点好，教条点好。不不，我不是老爸教条，是该将规则的时候，还是按规矩来。毕竟我们还要合理合法地生活在这个国家不是？”他真害怕柏母一巴掌将政府部门拍偏咯。

    柏母温和地笑了一下，“随便你们吧。”伸了个懒腰，“我补个美容觉去。”

    “美容觉？不是才起床吗？”方星航疑惑归疑惑，却不敢问。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客厅，想了一下，点开手腕上的天讯，呼叫炎黄大学校长华坤麟。

    原生系统来自与前文明名，也有人说是来自与天外文明。并非所有原生系统都是善意的，也并非所有原生系统都能帮助人修炼或提升科技，但毕竟它存在无限可能。华龙守护神郭天放就是依靠一个原生系统而成就绝颠的。

    一个原生系统对人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所以方星航可以确定，不但黑道会因为流言而涌向徐福，白道各大势力也绝对会出手。方星航没有自大到但凭他就可以跟各方权贵抗衡，只能求助。

    之所以敢于求助，是因为炎黄卫是郭天放的直属部门。郭天放自己就是靠原生系统达到今天地位的，他不在意别人拥有系统，也不像前文明研究所那样禁止民间拥有系统。可惜的是方星航没有权力直接联系到郭天放，只能赌，赌校长华坤麟的态度。

    当然，想要华坤麟出面，方星航就必须妥协，放弃一些自己的坚持，比如重新接受炎黄卫的身份，不然华坤麟凭什么帮他。

    然而，方星航误解了自己的分量，在华坤麟眼中，他并非不可或缺。

    华坤麟的回答是：“炎黄卫不会出手抢夺任何人的系统，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因此而保护他人。要想在私事上活得炎黄卫的保护，加入炎黄卫再说。”

    也就是说，私人方面，柏承诚不够资格，除非柏承诚是炎黄卫成员。

    柏承诚要想成为炎黄卫成员，这次倒刚好有个绝佳的机会，也就是这次全国高三毕业生的特别测试，成绩优异者可以纳入观察名单。

    观察名单依然不是炎黄卫成员，还必须在大学一年级，而且限定是炎黄大学一年级有突出亮眼的表现，才可以获得炎黄卫预备成员的身份。所以，即使柏承诚能顺利考上炎黄军政大学，并顺利成为预备成员，那也需要一年多以后，才能活得炎黄卫的保护。这段时间，他所有的压力都必须自己面对。

    方星航关闭天讯，压力山大。橙子肯定是没那个能力，来自与黑道白道的明枪暗箭，只能由义父义母和自己抵挡。

    义父义母的战力，方星航相信起码能达到华坤麟的层次，但有些时候控油战力解决不了问题。个人武力再高，也抗衡不了国家的力量。

    左思右想，抓破头皮也想不出办法。他任职的鹰卫，针对的是江湖，也就是威亚黑道，对白道势力却无执行权。

    正苦恼间，楼下传来喧闹声。居然是社安局和税务局的同时上门。一个是检查防火设施和措施，一个是查税。

    方星航咬牙切齿，还要不要脸？

    让他诧异的是，那些人不一会就悻悻地走了。然后，文轩阁直接关门。

    老李上楼，方星航连忙站起身，询问怎么回事。

    老李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事。很幼稚的方式，准备扣帽子。”

    方星航一惊，“安防还好说，大不了关门。万一他们诬陷您偷税漏税，那可是要坐牢的。”

    老李摆了摆手，“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工商税务部门注销了文轩阁。”

    而今一切行政手续都可以在网上办理。那些人按照习惯的办事方式，准备先试探，然后慢慢加码，意图逼迫柏家交出柏承诚得到的系统。他们根本不了解柏家，将柏家当成了普通人，所以还未封锁文轩阁的网络资料。老李成这个机会，直接注销了文轩阁。

    一旦注销，文轩阁就不再是营业场所，而是私人房产。私有领地不可侵犯，于是那些所谓的执法人员，连门都进不了。想诬陷偷税漏税，已经来不及了。既然能注销，网络资料自然是合法的。

    方星航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全放下，他深知某些人根本不存在底线。比如社安局完全可以用怀疑你涉嫌某个案子甚至直接栽赃你谋杀、间谍等方式上门。没证据是吧？人家不需要证据，涉嫌嘛。先将你带进社安局配合调查。社安局有权关押你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里会发生些什么事，谁知道？暴力抗法呀；你自己撞墙呀；洗澡跌倒了呀，等等。

    这是柏母伸着懒腰从内间走了出来，“吵死人了。星航，别担心，你的帮手来了。”

    “我的帮手？”方星航莫名其妙，自己哪来的帮手。

    话音未落，楼下已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方星航豁然抬头。

    柏母挥挥手，“你两下去处理。”

    方星航匆匆下楼，老李却缓缓踱步，半点不见着急。

    方星航让云叔开门。

    门一开，方星航和门外那人都是一愣，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来者是卓青阳。

    方星航的脸色转冷。卓青阳微微尴尬。

    方星航，“卓队长，有事？不会是怀疑这家人有什么犯罪行为吧？”语气极尽讥讽。不用说，卓青阳的来意彼此都清楚。

    卓青阳的尴尬慢慢收敛，“星航，你怎么在这？”

    方星航冷冷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卓青阳苦笑，“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跟你有仇吗？”

    方星航，“行，好好说话。长官，我学生这段时间遭遇不止一次暗杀，我贴身保护他，所以我在这。这不违法吧？”

    卓青阳一拉方星航，“过来，我跟你说。”

    方星航也不想跟卓青阳当场翻脸，觉得两人的情谊还在，也就顺着卓青阳跟他走到门外。

    卓青阳凑到方星航耳边悄声说：“你也是为了系统？”

    方星航翻了个白眼，“我没那么下作。”

    卓青阳被噎了一下，瞪了方星航一眼，忍了又忍，再次低声道：“刚才走的那些人，你知道是谁派来的吗？张剑锋。张剑锋可不单单是东洲洲长，他是炎黄星张家的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柏承诚的真的有系统的话，他绝对守不住。”

    方星航的脸更冷了，“所以你们先下手为强？”

    卓青阳也不高兴了，“你别那么死板好不好？在炎黄卫那么多年，不至于还是愤青吧？我来是代表炎黄卫，不是代表卓家。再说，在你心中，你一个名义上的学生，跟我这个兄弟，孰轻孰重？”

    方星航仰天，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满是哀愤。若是事先没跟华坤麟通话，他还真以为卓青阳是代表炎黄卫而来。悲哀的是，原以为自己了解卓青阳，觉得卓青阳是贵族圈子里的特例，现在却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管他高不高兴，他都没权阻拦卓青阳的手下进屋。理由很直白，怀疑徐福市这段时间的死亡案，跟这家有关。倒也没有直接说这家人可能是嫌疑犯，而是强说这里有可能隐藏有嫌疑人。于是，他们需要搜查。证照齐全，合理执法，

    老李傲然视之，以手示意了一下，“随便。”

    炎黄卫成员一拥而入。

    卓青阳拍了拍方星航的肩膀，“回头请你喝酒。”转身跟着大步跨入文轩阁。

    搜查本身没什么意义，来此是展现一个态度，就看这家人知不知趣。

    方星航也跟在后面进门，站到上楼的电梯门口。他可不能让卓青阳上楼，否则楼上那部直下地下室的特殊电梯可能暴露。一个普通人家，修建那个大一个地下室，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书吧大厅那边，忽然响起一声惊呼，然后飞速闭嘴。

    过了一会，卓青阳满面复杂地走了过来，有惊喜，更多的是疑问。看到方星航站在电梯门口，“请让让，我要上楼检查。”

    方星航叹了一口气，“等会，我跟校长说一声。”卓青阳要上楼触碰了他的底线。

    卓青阳脸色一变，“星航，你准备割袍断义？”

    方星航冷眼以对，“曾经我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有兄弟情义。”意思是所谓的兄弟情义本来就不存在。

    柏母曾说‘故意示好你的卓家’，当时不以为意，以为柏母是乱说的。现在才知道，卓青阳跟他接触，很有可能真的是故意示好，以便收服他为卓家办事。权贵子弟身边，收服的这种人不少。方星航的悲哀，只有极少一部分来自于对社会现状的不满，更多的是来源于情感的欺骗。

    卓青阳很是恚怒，“你打不通。”他的不满是方星航的态度。方星航不是幼稚的小孩，是知道社会现实的。卓家办事也是有底线的。方星航以前对此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天居然不顾兄弟之情执意跟他作对。在卓青阳的角度，他从来没有收服或利用方星航的想法，是真的把方星航当成兄弟，比亲兄弟还好。方星航今天的行为，伤害了他。

    方星航点开天讯，发现没有信号，愤怒地说：“卑鄙！”显然，卓青阳屏蔽了这一带的天网信号。

    老李突然道：“你拿走了我一本书。”

    卓青阳傲然地说：“有证据吗？”意思很明显，我拿了又怎么样？卓青阳封闭信号的手段，可以让摄像头都无法工作。

    方星航大怒，“你将我抓起来吧，不然我就是证据。”扭头问老李，“老······，老李，什么书？”差点喊出老爸。

    老李道：“照玄经。”

    方星航微愣，然后震撼，“照玄经！”

    卓青阳撇撇嘴，朝旁边的跟班使了个眼色，“好吧，你们不提醒我还没注意。对不起，我需要去一些样本回去，看看有没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嗯，可以给你们开具暂收手续。”

    炎黄卫成员迅速随便取了一些书，然后给老李开了一份暂时收缴的收据。当然，其中没有照玄经的名字。

    卓青阳一挥手，“走了。哦，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徐福，我随时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方星航气得想动手，却被老李按住了肩膀不能动弹，“让他们去。你不是没办法应付白道的阳谋吗？交给他们了。”

    方星航愕然回头，“他们怎么可能会帮忙？”很明显，不为敌就不错了。

    老李笑道：“会的，除非卓家愿意牺牲卓青阳和卓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