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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蜃龙蜿蜒往上,绕至后背,下巴磕到梁渠肩膀上,竖瞳盯住白衣公子。

    梁渠打量两眼,从记忆中快速检索。

    没啥印象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渠作揖回应:「梁某虽来京城半月却多有忙碌,未得空闲会见天下英雄,不知兄台贵姓?我们此前可曾见过?」

    「自然不曾,但有言道,武功盖世光前后,堪向青编万古扬。梁公子知名当世,所至有声,小子焉能不识?

    至于姓名,帝都天舶楼有两位大理事,一主内,肃理商会上下;一主外,网罗天下奇物。

    我为外理事陆昭武三子,单名一个商贾的贾字,当然,取音不同。」

    「原是陆贾陆公子。」

    梁渠暗暗吃惊。

    天舶商会遍布大顺,无论穷富与否,凡州府之间必有。

    此前去冉仲轼家做客,其父授牌时明确过有皇室撑腰,许多珍品更是自朝廷内库直接调拨,整个京城凡有名堂者无人不知。

    对方老爹能当上大理事定不简单,称得上能耐非凡。

    二人寒暄。

    小蜃龙打个哈欠,跳到徐子帅肩上。

    未等徐子帅欣喜,小蜃龙蹬足俯冲,扭身落到龙娥英的小臂上。

    龙娥英拇指揉了揉小蜃龙脑袋。

    「今日来寻倒无要事,单想见见英雄好汉。」陆贾抬手捧出木匣,「先前见梁公子于四楼有所驻足,观摩一宝植少许,然多半因品相不好,打不上眼,故未出手。

    我今日来的匆忙,亦未想过会与梁公子不期而遇,不知公子喜好何物,思来念去,索性选了这不入眼的宝植,权当见面礼。」

    木盒启开,显露一角。

    整朵半白半黑,如水墨画般的美丽莲花映入眼帘。

    枯荣并蒂莲?

    霍!

    见面礼一出手就是两万两。

    陆贾心思倒显细腻,观察独到。

    《眼识法》里没有觉察恶意,对方兴许真财大气粗,可非亲非故的,白嫖多有不好意思。

    梁渠推出木匣:「无功不受禄,如此破费,实不敢当。」

    陆贾塞回木盒:「梁公子莫推辞,您怎会无功,元正大朝会上,一举挫了北庭蛮子锐气,实在大快人心。」

    梁渠再推:「大顺英才辈出,无有我亦会有其他人,占了利好之机罢。」

    「草***,给老子撒手!」

    画外之音刺耳难堪,众人齐齐转头。

    四楼角落里,两个小厮揪住衣领,翻滚不断,裹满尘土互搏,其中一个猛地倾力,扭骑到腰身上占据优势,抬手往对方眼眶上狠狠地凿上一拳。

    只听得哎呦一声,对面争夺之人后脑磕地,痛得撒手。

    出拳人丢下银票,似乎仍气不过,反手再给了一记脆的,夺了锦盒就往外跑,甚至不走大门,夺窗而跳。

    众人面面相觑,头一回见如此场面。

    说是抢,给有银钱,说不是,偏又闹得个如此恶劣。

    趁人分神,陆贾推手一松,整个木匣塞到梁渠手中,抬脚后撤三步躬身,不等反驳,径直扯开话题:「许家的鲛绡倒是好生意,帝都多少年没见此般热闹。」

    眼见对方铁了心要送,梁渠不好再推辞,多有言谢。

    真到手了,心里倒有暗爽。

    无怪乎人人向往高位,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适才望上一眼,转头便有人扭送上门来。

    帝都的老少爷们,阔气!

    正好陆贾岔开话

    题,梁渠望向店铺,佯装不知,打探消息。

    「陆公子,这店里究竟卖的什么?如此兴隆?」

    「一种鲛绡制的袜子,半隐半现,给女眷穿的,起初是许家进献到了宫里,娘娘们喜欢得很,今年年节,有贵妃回来省亲一说,带回来两份,立马爆开了名。」众人有意无意地望向梁渠。

    头一步棋就是梁渠的主意。

    陆贾有所注意,却不知内情,继续道:「这黄州许家倒有意思,似乎前前后后就专门等着那么一出,此前半点风声不漏,无人吆喝,单往咱们四楼租下一个铺子,直等人求得多了方才拿出售卖。

    单一双袜子,全用上好的绒布锦盒装,正面打上烫金的鱼尾标,光盒子我看都比那么些鲛绡要贵,且分出许多档次来,有钱尚且买不到,得专门托人。

    甚至再多人要买,也绝不多卖,绝不开分店,以致大冷天的,每天都有人天不亮就候着,昨天尚且能见到大半丫鬟来买,现在少了,基本是有修为傍身的小厮,弱则四关,强则奔马,否则根本抢不到。

    梁公子莫看只几天的功夫,京城里早传开了花,更有不少诗词名家出了好诗,专门盛赞此物。」

    徐子帅探头:「什么诗词?陆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咳,这就不知道了,不曾关心,不曾关心。」陆贾连连摆手。

    「卖完了卖完了!」众人言谈间,许家店铺内的狼烟高手出面,轰散围堵的人群,「要买一个时辰后再来吧。」

    四楼一片哗然叹息。

    如此实力高手,竟要来坐镇店铺,可见一斑。

    梁渠暗暗叹服,如今情况和他说的差不太多。

    许家到底有能耐,执行环节基本全做到了。

    世上好点子其实多得是,关键仍要看能否变作几分现实。

    运作得好。

    下金蛋的大鹅啊。

    二月上旬售卖,再等两月分红。

    鲛人首领泉凌汉当能再给一波鲛人泪,补充一下干涸见底的泽鼎……

    美滋滋。

    陆贾凑上前来,悄言道:「梁公子可要此物?实不相瞒,虽然难搞,但我还是有些门路。」

    「咳咳,那就不必。」梁渠婉言拒绝。

    鲛绡不比宝植人人爱。

    暂未摸清楚对方性格,陆贾不好强塞,抬手侧引。

    「梁公子今日来此,定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再一刻多钟便要开始,既然来京城不久,不妨我来引路,早些登顶吧。」

    「也好!」

    礼多人不怪。

    受了礼,没理由拒人千里之外,梁渠欣然同意。

    陆贾前头领路。

    顶楼最为宽阔,共分六个小间层,俱为包厢,只是规格不同,由小渐大。

    梁渠的包厢位于第三间层,不上不下。

    验明请柬。

    抬脚的每一步皆能陷入到地毯的柔软之中。

    进屋后不见丝毫明火,热浪却烘得人脸颊生红。

    下人送来水果托盘,铺上干净的坐垫,引燃香炉。

    且不同于平阳府的干等,帝都拍卖开场前甚至有表演可看。

    数丈宽的白皮大鼓之上,赤足舞女腕系银链,长袖招展,翻身翩跃,每落一脚皆精准的踏到曲乐鼓点之上。

    整整八人,一面大鼓,动作整齐划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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