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书杰抱起萌萌就往家里走。

    可小家伙不配合，在曹书杰怀里一直踢腿，眼睛看着后边的曹正虎，大喊着：“老爷爷救我！”

    曹正虎笑呵呵的跟在后边往家走，他伸出手去抓着萌萌的小手，说道：“萌萌听话，等会儿老爷爷带你玩儿去。”

    他想去村里看看那些老兄弟还剩下几个。

    像他已经81岁了，在他这个年龄还活着好好的，村里真没几个。

    也因为这样，曹振虎心里其实挺珍惜这些人。

    在家里坐了还不到半个小时，曹正虎就说出这个事，曹建国原本还想着让他父亲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但是他父亲不配合。

    最后商量了一下，曹书杰开车带着他爷爷在曹家庄转了一上午，这一上午的时间，曹正虎都在和他的老兄弟们叙旧，而曹书杰完美的充当了一个司机的角色。

    等他带着爷爷又开车回到村北头的家里，从爷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平静。

    “爷爷，你没事儿吧？”曹书杰问他。

    曹正虎摆手，他说：“我没事，就是活着的老兄弟不多了呀。”

    “爷爷，咱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您想那些干什么。”曹书杰慢慢劝他。

    耳朵里听到他闺女萌萌的大喊大叫声，曹书杰纳闷，这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他指着屋里说道：“爷爷您听，萌萌那皮孩子又闹腾了。”

    他这么一说，曹正虎好奇：“我去瞅瞅萌萌又干什么了？”

    别说他，就连曹书杰都好奇，他闺女又办什么事儿了？让他老婆那么生气。

    和爷爷一前一后进屋，还没看到萌萌，曹书杰就听到他老婆的怒吼声：“萌萌，你怎么不把伱的牙刷扔到垃圾桶里，你可真糟蹋东西，我看看你用什么刷牙。”

    曹书杰更好奇了，看到他老婆和萌萌时，小家伙正站在妈妈跟前低着头，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书杰，你看看你闺女办的好事。”程晓琳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着地上一滩一滩的的水说道：“你看到那些水了吗？那是萌萌用嘴喷出来的。”

    “用嘴？”曹书杰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一幅画面，她闺女嘴里含着一口水，撅着嘴巴‘噗’的一下，把水全喷在地上了。

    可能她还不止喷了一口，曹书杰光想想那个画面，就气的想揍人，更不要说他老婆作为当事人，得气成什么样？

    “她还干什么了？”曹书杰很好奇。

    随后就听到他老婆说：“还能干什么呀，我刚给你闺女买的牙刷，我正教她怎么刷牙呢，谁知道她拿着牙刷刷鞋底，你说气人不气人？”

    曹书杰气的都想揍他闺女。

    可程晓琳说：“这还没完呢，你闺女刷完鞋底，她又把牙刷伸到涮拖把的水桶里去了，书杰，你说她脏不脏？”

    “啪！”

    曹书杰看到他闺女站在妈妈跟前，耷拉着小脑袋，一副认错的表现，可她脸上的窃喜表情，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曹书杰哪还理会别的，抬手就照着他闺女小屁股打了一巴掌。

    萌萌被爸爸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第1个打她的竟然是最疼爱她的爸爸。

    “哇！”萌萌大声哭起来。

    曹书杰硬起心肠，没去哄她。

    程晓琳有些嗔怪地看着他老公，但并没有说他，而是训斥萌萌：“刚才我说你你不听，现在好了吧，你爸爸都气的要揍你，不准哭。”

    刚说完，萌萌的哭声就戛然而止。

    她眼睛里蕴含着泪水，嘟着嘴巴，一边擦眼泪，一边45度仰角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最后看到曹正虎时，像是找到新的靠山，她直接跑到曹正虎身边，很委屈的带着哭腔喊道：“老爷爷，爸爸打我。”

    一边哭，一遍抽噎着鼻子，看着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哎呦呦，谁敢打咱们萌萌，老爷爷给你做主，你去揍回来。”曹正虎笑呵呵的说道。

    萌萌过来找他，让他帮忙做主，这让他特别开心。

    萌萌听到老爷爷说的话，她立马停止哭泣，鬼头鬼脑的看看爸爸，再看看老爷爷，最后瘪着嘴巴来了句：“老爷爷，我不敢打爸爸。”

    “是吧，那萌萌跟着老爷爷玩去吧，咱们找玩具去。”曹正虎拉着萌萌的手朝外边走去。

    曹书杰看着地上扔着一只橘红色手柄的动漫牙刷，他知道这个肯定是他闺女的牙刷。

    “你从哪儿买的呀，再给她重新买个吧。”曹书杰给他老婆说。

    程晓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还叨叨：“这个牌子的牙刷可贵了，谁知道我才刚拆开快递，想着把牙刷给萌萌玩一会儿，她就拿着牙刷去刷鞋，还用洗拖把的脏水洗牙刷。”

    “真是气得我肚子疼。”

    曹书杰笑呵呵的说道：“老婆，你把链接给我，我再给她重新买一只。”

    “还是算了，我一共买了两只，原本是想着倒替用，先让她用这一只吧。”程晓琳顺过去那口气后，就好多了。

    爷爷回来以后，曹书杰去果园里的时间就少了，他大多数时间都陪着闺女和爷爷，时常陪着爷爷绕着曹家庄到处走。

    路上碰到的一些老人都对曹正虎露出羡慕的目光。

    谁不想年纪大了后，小辈里有个混的有出息的人。

    “虎哥，又出来遛弯啊。”曹家庄的会计曹正银还没到跟前呢，就开始打招呼。

    他和曹正虎同辈，但年龄差了有十几岁。

    “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出来走走。”曹正虎问他：“正银，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虎哥，这不是马上到年底了吗，村委里结账，我过去和建刚书记对对单子。”曹正银说道。

    涉及到钱的事情，曹正银从来不敢马虎大意。

    尤其是村委今年有三笔大收入，有钱了以后，村里开展的项目可不少，越是这个时候，曹正银越是谨小慎微。

    毕竟这三笔钱都是经他手，再存起来的，后期一旦出现问题，对不上账，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曹正虎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他能看得出来曹正银确实挺着急的，聊了两句后，就说道：“正银，你快去忙吧。”

    “行，虎哥，等我忙完了，去找你喝酒。”曹正银说道。

    曹正虎满口答应下来。

    12月份的天，像小孩子的脾气一样，上一刻还是嘻嘻哈哈的笑着，下一刻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

    曹书杰怎么也没想到，12月份的第2场雪来的这么快，不过这场雪并不大，才刚把地面给覆盖完，就停了。

    冬天太冷，地里又没事儿干，挨家挨户的人都躲在家里讨清闲。

    曹书杰和他老婆程晓琳正在包羊肉水饺，准备喊他爸妈一块儿过来吃顿饭。

    值得一说的是，他爷爷曹正虎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在他这里住着。

    主要是他这边暖气有锅炉和恒温回水，像他父母那边暖气一停温度接着就会下降，这种时冷时热的温度最让人头疼。

    生怕他爷爷受不住这种冷热交替变换的温度，在感引起冒，最后引发其他异常情况，曹书杰和他父亲曹建国很严肃的协商完之后把他爷爷留在自己这边了。

    两口子包完水饺后，程晓琳给她老公说：“书杰，你给咱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吃饭吧。”

    “行，我这就打电话去。”曹书杰很痛快。

    站起来就往外走。

    他爷爷正在和萌萌下兽棋，先不说萌萌的棋艺如何，她连棋都认不全，有时候还会拿着老爷爷的棋理直气壮的走两步。

    曹正虎想给她纠正一下，萌萌双手捂着耳朵，直接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这盘棋下的就没有界限，自然也不存在胜负关系。

    等曹建国和王月兰他们两口子过来后，曹书杰就忙着炒菜，煮水饺去了。

    他们还没吃饭呢，曹建华就提着两瓶酒，一箱奶和一箱八宝粥过来吗？

    曹书杰有点纳闷，他华叔怎么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曹建华喊道：“虎叔，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要是早知道，我提前几天就腾出时间过来看你。”

    “没事，建华你过来玩就行，还带东西干什么。”曹正虎招呼他去屋里坐。

    这几天，不止曹建华一个人过来，除了他，曹家大院里还有不少和曹建国平辈的人过来看望曹正虎。

    曹建华握着曹正虎的手不撒手，他和曹正虎絮叨着曹家庄发生的事情，也听曹正虎说起在安邑市的事情。

    别看曹正虎这么大年纪了，可他在两个儿子家来回跑，还真不是曹家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老头能比的。

    这不，曹正虎现在就拿着安邑市修高架的事情聊开了。

    可高架这个东西触及到了曹建华的盲区，他压根没听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看着曹正虎说的兴起，他也没打断曹正虎说话，一直安静的听着。

    曹书杰把菜给炒好后，开始招呼曹建华一块入座吃饭。

    曹建华客套一下，也跟着坐下了。

    “建华，我听说你不光开超市，还养猪了呀，养的还不少？”曹正虎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这还是他孙子说的。

    曹建华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这件事，听到曹正虎主动说起来，他赶紧说道：“虎叔，不瞒您说，我养了300头。”

    “不过也是倒血霉了，我买小猪崽的时候，正好赶上价格最高，刚买完不到一个月，价格就哗哗的往下跌。”曹建华现在再回头去描述那个画面时，就很看得开了。

    他这个说法引得曹正虎哈哈大笑起来：“建华，有句老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虎叔，您说得对，我之前还真没把这个当回事，这不，我这一回就吃大亏了，也算是长教训了。”曹建华这回确实很低调了。

    “快过年了，价格应该涨上去了？”曹正虎问他。

    曹建华点头，他笑着说道：“虎叔，还是您看得准！”

    “嗨，这哪有什么准不准的，就是经验。”曹正虎谦虚的说道。

    曹书杰最近一直没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他问道：“华叔，现在生猪多少钱一斤了？”

    听到这个问题，曹建华喜滋滋的说道：“前段时间十六块五一公斤，合着8块多一斤。”

    听到这个数字，曹书杰点头他说：“华叔，这个价格还真不便宜。”

    曹建华也是这个意思，他那300头猪现在每一头重量都接近200斤。

    按照计划，曹建华是想着养到下个月春节前夕找个价格好的时候卖掉。

    可他还算过一笔账，它们每一天吃的饲料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如果再养上10来天，等到下个月卖掉这中间产生的饲料费用也不小，而且每一斤猪肉涨上来的价格都不一定能摊平饲料成本。

    也因为这个事，曹建华心里很纠结，到底该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趁着你今天过来看曹正虎的名义，也过来和曹书杰聊一聊。

    “书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才好。”曹建华问的很实在。

    几经波折后，他对市场压根就没什么敏锐的直觉，等着把这一批猪卖掉后，下一批到底该养什么？

    或者干脆不养了，看看能不能找人把养猪场给兑出去，多少把投资收回来一些也行。

    但第二种想法只是他心里偶尔闪现过的一个念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曹建华并不想那么干。

    几个人一块喝着酒，曹书杰大多数时间都担任了倒酒的角色，但曹建华提到对接下来猪、牛、羊的价格问题时，曹书杰直接说道：“华叔，多了不敢说，我有六成把握，节前10天左右肯定是持续涨价的，但年根里或者年后就不好说了。”

    这个说法符合曹建华自己的考虑，他问：“书杰，那你说年后是养猪好，还是养牛更好？”

    “华叔，现在的牛肉价格一直在上涨，小牛犊的价格我还没问，不过应该也不低。”曹书杰说道。

    “另外，牛的生长周期比猪的生长周期长。”曹书杰伸出四根手指头：“你一年至少能养三茬猪，多的话能养四茬，但是养牛的话最快也得一年才能出栏，慢的话就得一年半，这中间的投入也不少。”

    曹书杰说的这都是真实体会，他说：“我的计划是年后再购买一批小牛犊，另外我还会再买点小羊羔，买一部分猪崽，搭配着喂养。”

    “除了这个，我还考虑转过年来就开始种植牧草，降低饲料的喂养成本。”

    曹建华：“……”

    他越听越糊涂了。

    听曹书杰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转过年来以后，也要开始养猪，这意思是他对未来的生猪市场比较看好？

    可他还要再购买小牛犊和羊羔，曹建华的解读是曹书杰未来对养牛持续看好。

    他心里就开始盘算这些事情，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

    至于把养猪场给盘出去的想法，曹建华下意识的给忽略了。

    说白了，他还是不甘心，想着再尝试一下。

    曹书杰最后倒是说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华叔，你可别看我养这个、养那个，其实我的成本相比较来说要低很多。”

    曹建华没听明白，他问：“可是你刚才说的种植牧草的事？”

    “对，其实不光是牧草这一块，养殖也是一门很系统的学问，华叔你要是真想在这方面走的更远一些的话，我更建议你多看一眼相关的内容。”曹书杰这般说道。

    曹建华一听到要学习就头疼，哪怕这门学问和他挣钱息息相关，曹建华还没有心思沉下心来好好研究一番。

    他走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有点糊涂，有些事情还没搞明白，但是他也不好意思问曹书杰了。

    可他心里也谨记着曹书杰晚上喝酒时说的那些话，琢磨着回家就找个本子记下来，等酒醒了以后再好好研究一下。

    距离春节还剩下不到20天时，曹书杰接到了他妹妹曹慧芳的电话。

    曹慧芳在电话里里告诉他，宜陵大学放假了，因为宜陵市的几所大学和专科院校，职高都是一块放假的，再加上临近年底，连着两天买票都没抢上，曹慧芳就懒得去买票了，想问问她哥有没有时间去宜陵市接她回家。

    “行，你在学校里等着吧，我过去接你。”曹书杰当即就答应下来。

    临近年底，他还想带着一家老小去宜陵市里转一转，买点衣服、礼品等过年用的备用品，可惜他的车太小了，他们一家老小一块出动的话，座位不够。

    曹书杰这个时候越发想弄一辆7座的商务车，可年底买车也来不及。

    “等过完年卖掉水果，到时候先换辆合适的车。”曹书杰心里想着。

    他这回下定决心了。

    这个事暂时不去想，曹书杰开着车带着他老婆孩子就朝宜陵市区驶去。

    路上，他还和他老婆商量着购买什么东西，萌萌光想着给她买玩具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做考虑。

    曹书杰还逗她：“萌萌，你说还要不要给你买点鞭炮啊？”

    “我才不要，我不敢放。”萌萌摇头。

    还欠1000，明天写，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