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仙古教的掌教，发现了一位古仙，涅槃在这个地方，那古仙，名为天古，然后，那位掌教大人，将这里命名为天古域。然后……他又推算出今天种种，但他为什么……不出手镇压了那魔性呢？”
徐洛忍不住看着这人问道。
“镇压不了！魔是不死的！而且，昔年的掌教真人，并不如那位古仙强大，又怎么可能镇压得了那位古仙的魔性一面？”
“一旦真的出手击杀，可能会引起整片宇宙的坍塌，那样……涂炭的，可就不是万千生灵，而是一方宇宙的生灵，都会惨遭涂炭！”
“仙古教为名门大教，不会做那种事情。”
“就算到了我这一代，我也不过是将魔性锁在无尽虚空，哪怕只是这样，我同样也遭受了不可思议的反噬，因为……我影响了狗屁的天意。”这人呵呵一笑，骂了一句。
“您也是仙？”徐洛忽然问道。
这人笑了笑，说道：“是仙如何，不是仙……又如何？”
“你看那广场之上，那些充满七情六欲的弟子们，跟世间凡人，又有什么分别？”
这人说着，用手一指远方宇宙虚空。
那那片宇宙虚空当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镜像！
然后……清晰无比的出现了徐洛刚刚所在的那个广场上的情形。
让徐洛惊讶的是，广场正中，那道台之上，那道身影依旧还在，而且，似乎依然在讲经。
广场上，足足十几万名弟子，排成整齐的行列，盘膝坐在地上，认真听讲。
“这……”徐洛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感觉难以置信。
同时对仙古教这位当代掌教的手段，震撼不已。
“他们……在凡人眼中，其实就是仙！他们每一个，都拥有着无比漫长的寿元，就像你在神域时一样，至尊境界的修者，理论上就已经可以拥有百万年的寿元，到了天尊境……更是寿元漫长。”
“你们这样的人，在那些普通人眼中，与仙何异？”
这人微笑着，然后说道：“但神域中……不也同样充斥着杀伐，充斥着斗争，不也一样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在相互厮杀？”
“仙古教……也是如此！”
“在仙域中……仙古教也算名门大教，门下弟子，必须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不许暗室欺心。”
“可你刚刚……不也见到了、听到了，身边人对你的评价？”
“他们的内心，一样充斥着贪婪、欲望、轻视、傲慢……所有智慧生灵的原罪，在他们的身上，都可以找到。”
“所以……仙如何，不是仙……又如何？都终究难以跳出这天地规则，都逃不掉被大道碾压……”
这人说着，最后更是重重一叹。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仙古教，是仙域中的一个大教，刚刚我看到的那些弟子，都是仙古教的弟子，然后……我看见的场景，应该是无数年前，那时候，天古域……刚刚被发现不久，也就是我刚刚化形成人时候的事情。”
徐洛看着这位仙古教掌教：“是这样吗？”
这人点头：“没错。”
“那……现在呢？”徐洛舔了舔嘴唇，有些担忧的看着这人：“现在……仙古教是什么样？仙域……又是什么样？”
“现在？”这人的脸上，忽然间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说道：“现在，仙域还在，但仙古教……却已然不存！”
“什么？”徐洛当即就是一惊，因为之前他从这人的话语中，隐隐的听出一丝不祥，感觉到仙古教似乎出问题了，但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大问题。
“仙古教里面，不都是强大无比的仙吗？也会不存？”徐洛很惊讶，感到难以接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拼命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跟家人分离，跟朋友分离，然后一个人，孤独的在这条路上不断前行，寂寞的走。
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年华不再，再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亲手将他们埋葬。
然后……依旧追寻不到这条路的真意，哪怕强如古仙，也同样会涅槃，同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还要期盼着善性不要被魔性击溃……
这他娘的……当真是狗屁的天意！
修炼有个鸟用？
徐洛的眸子里，露出茫然之色，一时间，他那颗从未动摇过的道心，竟然都隐隐的……开始出现了几分动摇。
这种打击，实在太大，因为他现在在这条路上，才刚刚开始，就算最终他击溃了那个宿命中的对手，镇压了魔性，入住了古仙的命宫，涅槃成功，重新成为一个仙……
又能如何呢，这仙古教中，就算没有那位名为天古的古仙那种强者，但也绝对不弱，可依然消失在这部古史当中。
这种悲伤，对智慧生命来说，简直是难以遣怀的。
“仙古教不存……并非你想的那样。”这人见徐洛似乎有些要走火入魔的样子，突然间以大道之音喝醒了徐洛，然后幽幽说道：“仙古教……是被人攻伐之后，才败落的。”
“被人攻伐？仙域……也有战争？”徐洛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白痴。
不看别的，只看那宏大的广场之上，那些仙古教弟子们一个个的模样，就能推测出整个仙古是什么样子。
“战争，当然会有，但仙古教却并非陨落在仙域中的教派之手，而是被一尊大魔给灭了。”这人说着，脸上露出无尽感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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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徐洛看着这人，惊讶道：“你说的，可是古仙涅槃之后，魔性入主命宫，生出的大魔？”
这人苦涩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是的，而且，那尊大魔……就是当年，发现天古域的那位仙古教的掌教。”
“什么？”徐洛顿时一脸惊骇的看着这人，然而，更惊讶的……却还在后面。
这人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徐洛，然后苦笑道：“那人……就是我！”
“这这这……”徐洛忍不住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星河之中，无数颗星辰因为他的动作，而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还有一些干脆崩碎，化作一朵朵璀璨的烟花。
徐洛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呆了，感情这位刚刚说了半天的那位掌教……居然就是他自己！
“你无需惊怕，因为现在你看见的我，是没有涅槃之前的我……”这人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挥手间，将刚刚崩碎的那些星辰又重新凝聚起来，淡淡说道：“这每一颗星辰之上，都有可能存在着智慧的生命，小心些，他们还都很脆弱，不要伤害到他们。”
徐洛怔忪的看着眼前这人，能从他身上的道韵中感觉到，这人骨子里的那种善良和正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在涅槃之后，魔性入主命宫，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教派给屠灭了……
“我当年……就已经推演到一些不详，但我并不相信，那会是真的，我是仙，是上仙，我不信命，不惧天意……”
“但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后手，现在想来，其实那时的我，也是在恐惧，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为仙时越是善，涅槃后的魔性可能就会越强……这个道理，我虽然早已明白，但我却也是经历过三次涅槃的！三次涅槃，都成功了！我不相信我的第四次涅槃……会失败。”
这人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所以说，狗屎一样的天意，其实是存在的。”
“事不过三，我已经过了三……失败，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呢？或者说，我有什么事情，是能帮到你的？”徐洛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人问道。
这人笑了笑，却摇摇头：“帮我？你能成功击败魔性，别让这片宇宙出现第二个恐怖的大魔，就算是帮我了！”
“……”徐洛无语。
这人却认真说道：“别以为我在跟你说笑，现在的你，并不强大，那是因为大道的法则限制，就像刚生下来的猛兽，也很脆弱，需要成长起来，方能成为一方豪强。”
“一样的道理，你历经无数轮回，到如今，已经接近圆满，所以，你自己可能都已经发现了，你的实力……跟同龄人比起来，提升的速度，简直让他们望尘莫及！”
徐洛点头，的确，他一梦万年，都能从至尊巅峰，直接踏入天尊第九步，提升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这种事情，换在别人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我只涅槃了三次，第四次化魔……就恐怖无比，而你可知，那位天古大人，他涅槃了多少次吗？”这人看着徐洛，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惧之色。
这一抹惊惧，不是针对徐洛，却是针对那位叫天古的古仙。
“一次涅槃，一亿两千个纪元，你经历了三次涅槃，也就是活了三一六千万个纪元，已经很恐怖了。”徐洛感叹道。
“呵呵，三次……这算什么？”
“那位化身天古域的天古大人，却已经经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涅槃！”
“如果这一世……你能成功入主命宫，那么……这位天古大人，就会开创一个万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怖记录！”
“他会真正的踏入极道！”
“走到大道的尽头！”
“或许……你有机会，看到那种风景。”
嘶……
徐洛的嘴角……牵扯着脸上的肌肉，不断的颤抖着，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人，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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