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明非的这番话后，昂热校长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他总觉得路明非是在说笑，1%的可能性，是所有计划中最不可能实现的那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那种，因为太过荒诞。

    可面前这个的年轻人，不是无的放矢，他用亲身屠龙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他的眼睛干净透亮，仿佛有光，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尚未脱去年轻的稚嫩，没有遇到更加残酷的现实，所以心怀侥幸，可是反过来，也不能不说是新生的王拥有更强的力量，所以才能异于常人地夸下海口。

    昂热校长沉默了许久，才给自己重新点上了一根雪茄，笑了笑，“这就是王的高度吗？听起来太过美好，让人很难相信，但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这场下午茶的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路明非瞪大双眼，举起手中的松饼和茶水，“校长，你的下午茶怎么老跟我想的不一样，不是单纯来吃吃喝喝，而是一场私人的思想教育，然后每一次还都……失败了。”

    然而路明非总是逮不住校长这条老泥鳅，校长微笑着地举手表示这个话题打住，又突然从视野里消失了，出现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往门口而去。

    “下午茶要点冰才更好喝，所以我们专门来到卡塞尔学院最机密的冰窖来取冰，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透明移动房间已经停住，好像到达了一个目的地，而校长一边推着路明非的轮椅，一边打开大门，引领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片宽阔的金属大地，上面纂刻着一株无数根须蔓延开的巨大藤树，纹路纵横交叉，却又不是单纯的线条作画，而是无数的符号和元素密密麻麻编排而成。这是炼金术的奇迹锻造，它所起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形成一个巨大封闭的‘域’。

    这个‘域’是无形透明的，路明非什么都看不到，但伸手摸起，却可以摸到一层坚硬的触感，不过很快这一层触感就消失了。

    他一只手穿了过去。

    “你从eva那里已经得知冰窖有存在保存炼金和其他珍贵物品的绝密之地，就是这个地方，里面有许多秘党迄今以来收藏的东西，我们还特地在这里专门设置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域’来防护，但我们身为s级有权限可以进入这里，所以它感应到我们时几乎是不设防的。”昂热校长推着轮椅上的路明非，他们一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这一层‘域’来到了里面

    “s级权限真好用，就像在学院里开了特权，几乎没有我们不能去到的地方。”路明非是最知道了s级特权好处的，无论是接送他来卡塞尔学院的黑鹰直升机，还是在卡塞尔学院享受帝王派头的用餐，乃至拖了一个星期都没去报课新生课程可以相安无事，都是s级特权的作用。

    在学院里，除了校董，校长，就是他拥有这种权利，人数寥寥。

    “最高的权限也决定我们要承担更大的责任。”昂热校长淡淡说，“如果你没有在自由一战那一次表现出实力，其实你的s级权限从那时起就会被架空，你能得到权限可能连一个d都算不上，我们虽然是s级，地位等同于幕后的校董，可给卡塞尔学院提供资金来源的他们，拥有的权利其实比我们更大，你现在能得到的s级权利，都是因为你的实力表现出来价值而暂时性拥有而已。”

    “还有这档事？”路明非看着手机上的eva说，“eva，校长的意思是你随时都会因为那个校董而背叛我是吧。”

    “没有这回事，请相信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eva说，“这涉及到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路明非瞪大双眼，“你一个人工智能在我面前还藏秘密？是什么秘密，我现在就想知道。”

    “不告诉你。”eva俏皮笑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人工智能都这么叛逆的吗？校长，你们学院当初制造eva时，完全不符合人工智能三大定律。”路明非说。

    “那是机器人三大定律吧，第一条定律是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或者不能坐视人类受到伤害。第二条定律是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与第一条定律发生矛盾。第三条定律是在不违背第一或第二定律之下机器人可以保护自己。”昂热校长说，“不过eva不是纯粹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这三条定律可能难以完全约束她。”

    “不能完全约束她，那岂不是她自己就能向我们造反？”路明非说，“校长，看过天网这部电影没有？我们和龙族的战争还没结束，就提前被机器人统治世界结束了那还得了。”

    昂热校长闻言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还真考虑这个可能性的实现，但最后他说，“不会的，相信eva吧。”也没什么解释，就轻轻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校长，不能这么草率啊。”路明非觉得校长可能年纪大了危机感欠缺，不比自己年轻有警惕性。

    “嘻嘻。”手机上似乎传来eva的笑声，很是得意。

    路明非也哈哈一笑，他只是和eva玩，过去一个星期痛苦训练时，他就找eva搭茬，大家很快熟络，只有在外人面前，他们才会表现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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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在3e考试见过这个不是吗？”昂热校长推着路明非的轮椅路过‘域’内的一个个小圆圈。那是大地上藤树枝叶子茂密的地方，井然有序，有无形的力量生成一个个防护的小域，就像售卖金链的玻璃柜，每个小域都摆放着不少奇异的东西。

    有一个东西突然被路明非看到，也是昂热校长口里提及的东西。

    一个贴满了符箓，造型古朴的黑色箱子。

    “锁灵箱。”路明非对这个箱子印象深刻，曼斯坦因教授在3e考试上就曾经使用这个来锁住他的滚球兽，虽然最后没啥用，在曼斯坦因教授送回冰窖之前，滚球兽就偷偷溜回路明非的身边了。

    “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炼金箱子，最初是曼斯坦因从我这里申请要来困住你的活灵，防止你在3e考试上作弊，但现在看来，这个锁灵箱对你的活灵是毫无作用的。”昂热校长看了一眼路明非怀里的滚球兽，它看到这个箱子时醒来了，但像是看到一个玩具那样，一个蹦起就跃进了‘域’内，主动钻进了那个箱子里。

    滚球兽露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而神圣计划开始出现一个小时一点的蓝色点数增加。

    路明非得意一声，“是没作用，还对我的活灵大有益处，校长，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原理？”

    昂热校长说，“这个锁灵箱曾经锁过太多活灵，但活灵的本质是灵魂，它应该是留下不少灵魂碎片，又可能是‘年久失修’，早已失去了曾经锁灵的能力，让灵魂碎片逃逸出来，所以才让你的活灵受到滋养吧。”

    这番对话很有重量，虽然灵魂是人类未曾探究的东西，但对于混血种的炼金领域，灵魂在漫长的历史上早已经是常客，所以路明非完全觉得昂热校长的说法值得一信，只是他无意间转过头，突然看到许多小域内一个很突出违和的大‘域’，里面一口巨大的井格外引人注目。

    “校长，要说锁灵魂的话，那个好像更大啊。”路明非看出那就是一个锁灵魂的大井，因为它在中国很出名，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那是传说中的锁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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