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南庆皇宫,北齐的皇宫守卫就没那么森严了。
可能是用不上?
毕竟北齐皇帝之所以能坐稳皇位,靠的是苦荷当初那一句:
“谁当这个皇帝,我就杀谁。”
所以在苦荷没死之前,任何野心家也不敢对北齐皇室动手。
否则,大宗师的怒火,他们承受不起。
滕梓荆仗着绝妙的轻功,轻松飞进了北齐皇宫,朝着后宫而去。
大晚上的,战豆豆想必早已歇息。
只能去后宫之中找她了。
人生地不熟,滕梓荆要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找到战豆豆,还真不容易。
不过他大宗师修为,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宫里的动静,就发现有两处宫殿呼吸声最多。
顿时明白,这肯定就是北齐皇帝和太后的寝宫了,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多伺候的人。
目标范围缩小以后,他轻轻轻松就确定了战豆豆的寝宫。
而后如一阵清风拂过一般,飞进了高大的寝宫里。
一路上,所有遇到的太监、宫女全都被他点住穴道,变成了木头桩子。
战豆豆也有些许武功在身,再加上她这些年朝乾夕惕,战战兢兢,警觉性也是极高。
滕梓荆一入她的寝宫,她就惊醒过来,当即大喊:
“来人!”
然而空荡荡的寝宫里,却无人回话。
她那些睡在外间的宫女也没有一个人起身查看她的需要。
战豆豆本能的有点害怕,连忙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眼睛惊恐而警惕地打量着黑暗的宫殿。
滕梓荆见自己一进来把人家皇帝都吓成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如今在黑暗里也能视物,见宫殿里有几处烛台,上面插着巨大的鱼膏蜡烛,当即伸手一挥,以灼热内力,将那些蜡烛点燃了。
战豆豆眼见着黑暗之中,好几处烛台上的蜡烛居然凭空燃起,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床前不远处的屏风前有一个一袭蓝衫的年轻人。
猜到那些蜡烛点亮,定然是这人搞的鬼,战豆豆忍不住哆唆着问:
“你……你是人还是鬼?”
“当然是人。”
滕梓荆一边回答,一边四下里环顾,想找个凳子坐。
站着这样居高临下的和战豆豆说话,他有点难受。
然而战豆豆这寝宫里,只有远处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坐榻。
滕梓荆无奈之下,干脆往前走几步,准备坐到战豆豆的床边去。
反正作为皇帝,她这床榻巨大无比,睡十个人也不在话下。
战豆豆看他这举动,顿时惊恐万分,连忙大喊:
“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滕梓荆闻听这话,顿时明白她是误解了,连忙立住脚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到底是谁?大晚上闯入我的寝宫,想干什么?不怕我叫来侍卫,乱刀把你砍成肉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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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豆豆见他停住了脚,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厮的确是个人,不是妖魔。
只不过,她想不通,刚刚那烛火同时亮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人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仙神下凡?
“我是滕梓荆,来找你,当然是想让你帮我办事了。”
滕梓荆看着眼前的战豆豆,有点理解北齐人为什么分不清这厮是男是女了。
她哪怕睡觉,喉咙处的假喉结都没有取下来。
再加上有几分中性的容貌,再穿上男装,的确会像一个清秀的男子。
坦白说战豆豆的容貌不算绝色,但她也许是从小就当男孩子养大,却自有一股勃勃英气。
“滕梓荆?没听说过。你竟然如此胆大,敢让我这个皇帝帮你办事,是不是失心疯了?”
北齐在京都城的谍报网络都被陈萍萍清理干净了,因此战豆豆没听过滕梓荆的名声。
此刻,她稍稍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拥着被子,坐起身来。
一不小心,露出光滑雪白的肩头,让滕梓荆眼前一亮。
“我相信陛下会愿意帮我办事的。”
面对战豆豆的斥责,滕梓荆微微一笑。
战豆豆不明白这厮的底气是哪里来的,不过她想到这厮能穿越宫廷禁卫的层层封锁,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她的寝宫里,想必有不凡武艺在身,有此底气,也属于正常。
这时候,她无比盼望有哪位将领能觉察到这里的异常,派人前来查探了。
不过她这些小心思,只是在她脑海里打转转,她嘴上却道:
“滕先生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倘若朕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很好,陛下果然识时务。这样就免得我动粗了。”
滕梓荆微微一笑。
这战豆豆也是个机灵人啊!
想来也是,以一介女儿之身,能坐稳皇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个大傻子呢?
“滕先生但说无妨。”
“好,我要你下旨,让你们锦衣卫放了司理理的弟弟。”
滕梓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司理理?你是她的什么人?”
战豆豆惊讶无比。
她从小和司理理一起长大,可谓是闺蜜。
如今见到一个男人为了司理理,找上她,这让她如何不惊讶?
“当然是她的男人。怎么样,陛下放不放人?”
滕梓荆双目灼灼地盯着战豆豆。
准备一旦她不识相,就出手让她生不如死!
“我说我和理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会相信吗?”
战豆豆苦笑着道。
“是吗?”
滕梓荆还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司理理不仅和海棠朵朵这北齐圣女是朋友,居然还跟北齐皇帝也是朋友,这朋友圈未免太强大了些。
谁说落毛凤凰不如鸡的?
司理理这逃亡的郡主的朋友圈也无比给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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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小时候,我、理理,还有我们北齐的圣女海棠朵朵,都是一起长大的。”
战豆豆解释道。
“既然有这层关系,那为什么理理会被送去南庆当暗探?现在你们还抓了她弟弟?”
“都是朝中大臣的意思,我这个皇帝也无能为力。”
战豆豆叹了一口气。
“好吧。往事且不说了,现在我让你下旨放了司理理的弟弟,你从是不从?”
滕梓荆懒得和战豆豆磨叽了。
“抱歉,我做不到!”
战豆豆拒绝得斩钉截铁!
被这样公然拒绝,滕梓荆有点恼羞成怒。
毕竟自从他成就大宗师以来,还没人敢这样拒绝他。
他当即一伸手,一只无形大手一把抓住了战豆豆的脖子,将她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举上了半空。
恐怖的力量,让战豆豆感觉自己要被碾压成一团烂泥!
“那你就去死吧!”
滕梓荆怒喝一声,就要动手。
他当然只是吓唬。
要直接出手杀了没干什么坏事的战豆豆,他还没这么凶残。
但战豆豆可不知道这人只是吓唬自己,感觉到自己开始呼吸困难,她连忙解释道:
“我是真的做不到!锦衣卫只听我母后的号令!”
听她这话,滕梓荆当即就坡下驴,散去那股无形掌力。
“你仔细说说。”
“咳咳……咳咳……”
战豆豆感觉到嗓子刺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滕梓荆瞧见那坐榻上有只茶壶,当即挥手一招,那茶壶被他以无形掌力摄来,抓在了他的右手里。
“先喝点水吧。”
战豆豆见了他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咳咳……你……你难道是神仙?咳咳……为何能有这种……咳咳……神仙手段?前朝北魏皇帝曾多年寻求长生之法,难道这世间真有神仙?咳……咳咳……”
“哪有什么神仙?这不过是武道极致罢了。”
滕梓荆说着一个闪身,凑到战豆豆身前,左手按住战豆豆的头,右手拿着茶壶给她灌了一口茶水,顿时把战豆豆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何曾见过如此大胆之人?
又何曾和年轻男子如此密切接触过?
如何能不惊恐万分?
就算让她喝水,难道不能拿个茶杯吗?
这样对着壶喝,也太粗鲁了!
还好滕梓荆不为己甚,灌她一口茶水,只是想让她止住咳嗽罢了。
一口下去,他就退开了。
“你……你太过分了!”
战豆豆一口水下去,果然不咳嗽了,但对滕梓荆的胆大妄为,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她这个北齐皇帝,根本惹不起!
倘若滕梓荆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嘀咕:哼,何止你一个小皇帝惹不起。那庆帝堂堂大宗师,惹了我,迟早也要被我带人给杀了!
“过分不过分的再说吧,你仔细说说,要怎么样才能让锦衣卫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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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梓荆对于战豆豆的怒火,根本毫不在意。
他来是解决司理理的问题的,不是来跟战豆豆交朋友的。
“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是母后的人,除非母后开口发话,否则沈重不会放人。而我和母后素来不和,此事你找我,是找错人了。”
战豆豆解释道。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你母后,这样沈重是不是就听你的了?”
滕梓荆问出了恶魔一般的话。
战豆豆闻言,连忙惊叫:
“不可!你不能杀我母后!我可以帮你去求我母后开恩。”
“有什么不能的?敢让我的女人伤心难过,我没有血洗你们北齐朝堂,已经是大大的好人了。至于你要求你母后,那大可不必,我会让她愿意放人的。”
“你……你难道已经是大宗师修为?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大宗师?我的确是。肆意妄为?我可不认。”
“什么?你如此年轻,竟然就是大宗师!”
战豆豆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睛里都是震惊的光芒。
“你听过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吗?年轻怎么了?谁规定成为大宗师要年纪大了才可以?”
滕梓荆对着战豆豆翻白眼。
随后他也懒得跟这女皇帝废话了,随手一指,点住她的穴道,又点了哑穴,便飞身出了她的寝宫,往太后宫里飞去。
……
如法炮制的进了北齐太后的寝宫,滕梓荆发现这太后的警觉性就比战豆豆差远了。
滕梓荆都站到了她床前,观察了她半晌,她也没从睡梦中醒来。
这北齐太后年岁并不大,容貌很是美艳,再加上养尊处优,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年纪,一副风韵犹存的样子。
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同样挥手以内力点燃蜡烛,滕梓荆大喇喇往太后床边一坐,等着这女人醒来。
漆黑的寝宫里,突然有了光亮,太后的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睁开。
然而她一睁开,立刻就被坐在床边的滕梓荆吓了一跳。
堂堂北齐太后寝宫,竟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
简直岂有此理!
她连忙张嘴大叫。
滕梓荆倒不怕她的大叫惊醒外面的太监宫女,但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到尖叫轰炸,所以他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可以不尖叫吗?可以的话,眨两下眼睛。”
滕梓荆露出一个微笑,自觉十分温柔。
那太后被他捂住嘴,感觉到呼吸困难,连忙眨了好几下眼睛。
滕梓荆见他配合,这才松开了手。
“你是谁?竟敢闯入我宫里?”
滕梓荆一松手,太后就急忙问道。
未知才最恐惧,她迫切需要得到一些信息来平复下自己惊惧的心情。
“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来找你,想让你下旨,命令锦衣卫放了司理理的弟弟。”
对待太后,滕梓荆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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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刚刚在战豆豆那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司理理?那个我们派去庆国的暗探?
她果然是叛变了!
她弟弟是吧?我放!
你让我穿衣起来,我现在就拟旨。”
这太后到底是见识广博的,知道眼前这男人既然能闯过禁卫军的重重护卫,想必本领不小,果断识相的答应了下来。
见她这么识时务。滕梓荆都有点惊讶。
原本还以为需要掰扯一番呢。
不过这样也好。
他当即起身让开,转过身去。
太后见这男人居然就在这里等着她穿衣服,不禁银牙咬碎,深感这厮无礼。
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她也只能如一条鱼儿出水一般从被子里钻出来,简单地穿好了衣服。
不过那头秀发就没人帮她梳理了,只能披散在身后。
快步走到寝宫的书桌前,太后拿出一个小卷轴,开始撰写懿旨。
看着她在书桌前俯身磨墨,再提笔写字的模样,滕梓荆脑海里生起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轻轻地走到她身后一瞧,只见她写的是:
“谕锦衣卫沈重:速释司理理之弟。”
太后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视线有些不对劲,连忙几笔写完,直起腰来转身,将手里的懿旨一把塞给滕梓荆。
“拿去吧。找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他就会放人。”
滕梓荆是看着她写字的,没觉得她耍了什么花招,当即接过,往怀里一揣。
“多谢太后。在下告辞!”
说罢飞身而起,一个呼吸之间就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见他这鬼魅一般的身法,不禁满脸恐惧,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宫里出了外人闯入的事,自然接下来半宿都是纷纷扰扰。
太后把负责宫廷护卫的禁卫军将领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之后,天光已然大亮。
半宿没睡的她颇有些疲惫,当即躺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去,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然而当她躺下,一边回想着昨晚的经历,一边摸到自己腰间那枚睡觉都没解下来的玉玺时,顿时崩溃了,一下子瘫在床上。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完了!
要出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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