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夜,侯君集被押入了大理寺地牢,天已经蒙蒙亮了狄仁杰连官服都没脱疲惫的躺下。
李君羡来到大明宫向李二禀报着,“陛下,侯君集已经拿入大理寺。”
“狄仁杰审了吗?”李二沉声问着。
“回陛下。”王钦小声说道,“狄仁杰只是把人拿入了地牢,倒是还没有审讯。”
“朕明白了。”李二走在大明宫外的清晨散步,呼吸着新鲜空气说道,“传朕的话,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审侯君集。”
“陛下!”李君羡说道,“侯君集希望陛下可以放过他的家人。”
李二长叹一口气,“放过他的家人吧。”
“是!”王钦点头,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安排。
侯君集入狱了,朝中议论纷纷,顾青站在朝堂上朝臣们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侯君集煽动各王兵临城下此罪就是造反,涉及王侯谁都不敢议论。
朝会依旧是以科举为核心开始谈论,顾青免了很多繁杂的事宜,对于很多不用提及的琐事直接就有六部各自自己处理,李承乾和以往一样,没有来上朝,皇位之上空荡荡,皇位之前站着顾青一人。
狄仁杰就睡了两个时辰接着忙碌眼前的事情。
收到大明宫太监传来的话,狄仁杰来到地牢看着落魄的侯君集。
“你是来奚落我的吗?”侯君集坐在墙角疲惫地说着。
“打开牢门。”狄仁杰吩咐身边的小吏,端着一碗姜汤放到侯君集的面前,“喝一口吧,驱寒。”
侯君集盯着狄仁杰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派人来传话了。”狄仁杰叹息说道,“陛下放过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不会连坐。”
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侯君集开口,“是大明宫的陛下,还是甘露殿的。”
“大明宫的那位。”狄仁杰说的很平淡,“有些事情我不能做主,但是陛下也不想做一个薄凉的人,你的家人陛下不会杀了,不过由于你的作为,你的家人在长安已经待不下去。”
侯君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的这碗姜汤。
“你看看你自己。”狄仁杰说道,“你的孩子现在在长安人人喊打,你的妻女在长安被人们指指点点,他们活到这般境地都是拜你所赐!”
“狄仁杰你别说了,杀了我吧。”侯君集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哭。
“我不能杀你。”狄仁杰说话道,“陛下更不让我审你,你想死就自己求陛下去。”
“陛下……”侯君集语气颤抖。
“你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因为你自己的冲动你所做的,连累的是自己最亲的人,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想过你的家人吗?不自量力!牢门的会开着,你自己去大明宫谢罪!”狄仁杰对侯君集说道,“侯君集,你也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既然是个男人就做男人该做的事情,别让我狄仁杰看不起你。”
侯君集沉默不语,直到狄仁杰离开,他睁开通红的双眼一步步走出牢房,这里的官兵没有拦着自己,一直走出大理寺还是没有人拦着自己,无脸面对自己的家人,走出城门的时候依旧没有人来拦住自己。
眼泪留在疲惫的脸上,侯君集一步步朝着大明宫走去,赤脚踩着土地,随着脚步移动枷锁总是会发出声音。
穿着囚服来到大明宫前,侯君集噗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陛下!臣来请罪!”
大明宫毫无动静,李君羡冷眼看着这一幕。
王钦来到李二的身边,“陛下侯君集就跪在大明宫外请罪。”
“朕知道了。”李二手中的笔没有停下依旧在练字。
侯君集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陛下!侯君集前来请罪!”
大明宫还是一样的安静。
“陛下!侯君集前来请罪。”侯君集一直磕头,直到额头流出血还在磕着。
“将军,要不要我们赶走他。”一个小兵问李君羡。
“就让他跪着吧,等陛下旨意。”李君羡说话道,“如若陛下没有话语传出来,就让他跪死在这里。”
小兵吓的一个激灵,跪死在这里,一时间说不出话。
“陛下!”侯君集带着眼泪依旧大声,“侯君集前来请罪!”
一声一声清晰的磕头声,站在城头上的士兵听在耳中,谁都不知道侯君集为什么当初会煽动诸王来造反,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侯君集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李二拄着拐杖一步步来到,一直站到侯君集面前。
“陛下,臣侯君集前来请罪。”侯君集的意识早就已经模糊,直到看到眼前的拐杖和熟悉又苍老的脸,侯君集咧嘴一笑,昏厥当场。
“带他进来。”李二拄着拐杖往回走。
王钦立刻招呼几个太监把人拖进大明宫。
当侯君集醒来之后看到李二痴痴说道,“还请陛下赐罪。”
“你的罪过朕诛你九族都不为过。”李二说道,“这大唐江山有你一份功劳,你与尉迟恭,秦琼,牛进达他们一样,他们一个个都好好的,为什么你就要这么做。”
“臣觉得自己没得选。”侯君集说话道,“陛下!当年太子种种作为,我若不怎么做,他顾青必然会除了臣,太子让裴行俭来兵部,臣就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做到头了,当初想想凭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踩在老夫的头上,现在想想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多说的。”侯君集从床榻上跪起再次磕头,“臣只求一死!还请陛下赐罪。”
李二失落转过身,“王钦。”
“老奴明白了。”王钦躬身说话道。
顾青坐在家中听到消息,侯君集被李二秘密处决了,没有斩首示众也没有昭告侯君集的罪行,年纪到了这个地步,李二不想让从长安那些老国公心寒,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消息。
侯君集的家人也在一夕之间消失在长安,听着矮子的话像是被人安排出了长安城,李二少了一位当年一起的征战沙场的将领,少了一个从龙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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