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证据，我需要的是切切实实的证据，而不是源自于你的无端的假设！”安德鲁公爵的声音不禁高了起来。
“证据当然是有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父亲，李斯特的语气也暗自慢了下来。
“派去的斥候发现，他们生活做饭的频率远低于正常生物所需要的，就算他们不是神祇的化身，恐怕也是其他的什么怪物。”
“有多大的把握？”安德鲁公爵又问。
“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李斯特回答道。“您知道的，父亲，就算‘真实之眼’都不能保证这种信息的准确性，更何况这是您儿子的推断。”
安德鲁公爵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别人明白，安德鲁公爵的儿子不是个好色如命的浪荡子？”
李斯特也笑着，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说道：
“要么是等它升起，要么是等它降下的时候，在现在这种时候，安德鲁公爵的儿子还是作为一个废物更让大家放心。”
安德鲁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自家儿子的判断。
枪打出头鸟，现在这种局势未明的局面，越低调越好。
过了会儿，安德鲁公爵又问道：“你能判断出她是属于那边的么？”
显然，公爵已经相信了李斯特的推断。
李斯特顿时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父亲，您对我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神祇无疑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我通过古籍拼命了解，也只是找到一些有关于他们的零星的东西，妄图区分他们的阵营，这无疑是太过困难了。”
紧接着，李斯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说道：“更何况，无论他们是属于哪一边，对我们来讲，她都是危险的存在。”
“大象才不会关心脚下蚂蚁的死活！”安德鲁公爵再次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从小教导你的话语。”
“这当然能让我记住一辈子，您知道的，父亲！”
安德鲁公爵顿时沉默了下来，两人清楚地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又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气氛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李斯特才抬起头来，看向有些消沉的安德鲁公爵：“父亲还记得我哪位朋友么？”
“弗兰克？那个又高又壮的笨蛋？”公爵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儿子。
谈及自己的好友，李斯特还是稍微地维护了一下，他委婉地说道：“弗兰克只是有些冲动，笨还是谈不上的，有些时候还是能带来一些惊喜！”
“得了吧，你当我不知道是你帮助那个笨小子才搞定了他的岳家？
估计他还为你曾经抢过他的夫人而一直怀恨在心。”
“我不喜欢笨蛋！”安德鲁公爵强调，“尤其是当我们把事情都做完，他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人，这样的队友除了拖后腿，就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但他和他的父亲依旧是我们不可多得的盟友。”李斯特依然不愿意就这样忽略掉自己的朋友，“更别说是在现在这种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公爵好像对外界的情况一点儿都不清楚。
“好了，父亲，就算你不愿意说，但天上的月亮就已经向人们彰显了未来的走向，我们的祖先要赢了对不对？
两百年了，银月女士一次又一次缩小她的领地，或许我们就能在有生之年离开这让人厌恶的该隐赫斯特。”
不愧是弗兰克的朋友，李斯特在反叛意识上与他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显于面上，而后者潜藏心底。
“我们····”
在安德鲁公爵严厉的注视下，李斯特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抱歉，父亲，我不该说这些的！”李斯特低下了脑袋，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他明白，自己已经触及了公爵的禁忌。
见李斯特这么迅速地认错，安德鲁公爵的目光这才慢慢柔和起来，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李斯特的不远处踱步着。
就在李斯特以为今天的谈话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安德鲁公爵开口了，
他就像大多数准备要教训孩子的父母一样，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说，“老人们都喜欢拿以前的事实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当然，我也不例外，虽然有的时候这些例子显得不合时宜，但它都有一定的可借鉴性！”
李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你出生在新历之后，所以对于以前的事情只能通过书籍来获取，但我不一样，儿子！”
他直视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泛着莫名的光。
“我亲身经历了那段时间，从我们的老家亚米达拉星系到托瑞肯星域，再到该隐赫斯特，我们像家畜一般被神祇们赶来赶去！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所谓的神祇根本就是一群不能相信的家伙，所以我从不信仰神祇，也从不关心他们的活动。
我已经活了五百多年，儿子！”
谈及年龄时，安德鲁公爵并没有太多隐瞒，作为高等血族族裔，安德鲁公爵样貌还是壮年时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已经不年轻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五百年里，我见证太多的朋友与族裔为了所谓的自由与信仰而死，他们有的年轻，有的年长，他们被所谓的信仰与允诺所迷惑，像猪猡一般被依次推进了屠杀场。”
“他们流血，牺牲，但从来都没人记住过他们，这样的事情有意义？
不，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意义。”
安德鲁公爵的言语越来越犀利，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并逐渐变成了李斯特记忆深处的那个模样。
“为什么我们要任人宰割？就因为祂们是神祇，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为什么我们就这么接受？
只因为他们比我们高上一等？
不，我当然不这么认为，我永远不认同！”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更加狠戾起来，
“别以为披上一层神祇的外皮就能抹除掉他们对我们的残害与对我们的剥削，神祇能剥削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向他们复仇？
没有谁生来就能统治别人，就算是银月女士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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