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弗兰克扫了一眼不远处称之为玛莎的女士后,他就明白了自己朋友为之痴迷的原因。
不说她本就出尘的容貌,只那如沐春风的亲切感就让人流连忘返,不说李斯特,就连快要当父亲的弗兰克也难以抵挡这种美的诱惑。
“这种美就不该存在于世间,当然,也不该存在于该隐赫斯特。”
怪不得这么多青年人来这里看病,恐怕他们看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看美人的。
“您今天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么?如果我没记错的,您昨天才来医馆看过病,而且购买了一个星期的药剂!”
玛莎医师微笑地看向约瑟夫,严格遵循着一个医师应该履行的责任。
“没有什么问题,玛莎医生,我的身体棒极了,是我身边的这位朋友,他感觉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才介绍他来到这里的。”
说着,他用右手拉了下弗兰克,表示今天的病人不是他自己。
玛莎这才把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的高胖青年上,微笑道:“你好,我是柯松医馆的玛莎,希望能够在这里能解决掉困扰你的病痛。”
弗兰克这才正大光明地看了玛莎医生一眼,然后便垂下了眼帘,道:“谢谢你,玛莎医生”
“不用谢!”玛莎轻笑一声后便自然而然地走在两人前方,边走边解释着:
“虽说今天不是我为你们诊断,但请相信我,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医生,这些天里,他已经为许多病人解决掉他们的困扰!
也希望你们到时候能配合一些。
”
前来来勘察情况的弗兰克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约瑟夫,他的眼光一直在随着玛莎女士的脚步来回流转,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讲述着什么东西。
还没走到所在医师的房间,弗兰克就被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弗兰克发誓,就算是他家中的那匹公狗在阉割的时候都没有叫的如此凄惨。
怎么了?他难道来错地方,这里根本不是医馆而是一个杀狗场?
玛莎医师好像也对里面的情况毫不知情,她转过身来,朝着两位病人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道:
“新医生的治疗方式可能有些过于超前,有些病人难免有些大惊小怪,但很快他们就能明白医师比他们要正确的多。”
这句安慰的话语还不如不说。
弗兰克很快就联想起来,一些偏远地区针对病患的落后疗法。
放血,砍腿,要不就是巫师的祝福,这对于身负外神之血的他们简直就是侮辱,弗兰克几乎就要转身离开。
但身旁的约瑟夫却是紧紧靠在了他的身后,看样子,这位玛莎女士的狂热者也有些呆不下去了。
但因为有弗兰克的存在,他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三人转过一个门扉,终于看清楚了医务室里发生的事情。
弗兰克借着高高的个子,先于其他两人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确实有鲜血,也确实有一个模样惨烈的患者,他跪在地上,直到现在也没有站起身来。
与弗兰克想象的不同,这位患者的鲜血竟是从额头上流淌出来,结合还黏在地上的猩红血迹,他推断这可能是患者自己造成的结果。
跪着感谢面前这个让他重获新生的年轻医师?
弗兰克这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样貌有些阴柔但有不失俊朗的年轻男子。
因为玛莎医师的原因,弗兰克习惯性地将其带入成了一名同为女性的医师,但这些很快就被他自己给迅速否决掉了。
而那耀眼的白发和红的发亮的眼睛都在向表明着他那纯正的该隐血统。
根据弗兰克的经验来看,这位年轻医师的身份肯定不会低。
下一刻,一直跪在地上的病患就证实了他的猜想。
“少爷,您真该回家看看了,自从您出生后,您还没有回过一次家,也是该回去一趟了!”
原来是家庭伦理剧啊,可很快,面前的这位医师就告诉他事情远不是这样。
只见这位医师无奈地扶了下额发,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与这位陷入魔怔的患者说明:
“说了多少遍了,库鲁斯先生,我并不认识什么你,也不认识你所崇敬的梵卓家族,甚至在此之前,我都没有听说过你所谓庞大的家族谱系。
如果你仅仅以容貌相似,就误判我是你口中的少爷,那我就要为你的判断力感到遗憾了。
”
“鲁库斯!”患者纠正道。
“好的,鲁库斯!”医师强调,“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些。”
“该隐贵族的子嗣从来都不是那么的容易相似,即便刨除掉容貌相似这一条,您对本族血裔更是有着无可置疑的律令。”
“那只是一场意外!”医师为自己辩解,“我刚想让你坐下,但是用力稍微大了些,所以才导致你一位结果!”
“不不,一句话就让我毫无顾忌跪在地上,我觉得除了本族族长外,已经没有这么纯正的血族族裔了!”
“那只是一个意外!”医师还在辩解。
很显然,他对这个上来就攀亲的病人一点儿都不感冒。
“您能再试一次么?”病人扬起他那有些凄惨的脸庞,任由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再试一次这犹如‘律令’的言辞么?”
“律令”——高等血族对下属的强制性命令言语,类似神祇对信众下达的神谕,是属于不自觉执行,不能违背的一类。弗兰克记得,这种情况只有族中的长老才能使用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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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直接跪在地上配合我的演出,但我向你保证,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纯粹的意外!”
很显然,医生拒绝了。
见医生不搭理他,病患便把主意打在了刚进房间的弗兰克与约瑟夫身上,至于玛莎,他则直接忽略掉了。
“这不是刚来了两位同胞么?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也是比较纯正的族裔,我们可以让他们来!”
医师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他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拒绝。
“如果你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了,那么请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这里是看病就医的医馆,不是你胡搅蛮缠的地方!”
此时此刻,他表现出了一个医生该有的素养——以病人为主。
“我还会再来的!”
病患给了这么一个回答后,便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到了莫名地尴尬中,
其中,最受震撼的还是弗兰克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医患矛盾,谁知当事人又告诉他这是家庭伦理,更有可能是误会导致的闹剧,这样的剧情在舞台上都很难上演,没想到却被他给偶然遇见了。
柯松医馆,没想到这种老旧的地方还能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
还没等他出口,就听见面前的年轻人说道:
“肥胖不算病,犯起要人命,如果阁下要是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处在更加良好的状态,那么我推荐长跑!
至于其他的,我看不出您还有什么毛病!
当然,如果愚蠢是一种病症的话,那么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除了那些自认为神祇的老家伙们。
”
会诊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结束了,弗兰克与约瑟夫被名为阿诺德的医生无情地赶出了门外。
因为没有开药,所以医师并没有收取他们的诊金,这让弗兰克对他还有些好感。
这一趟会面他总共在医馆里见到了两位工作人员,如果加上约瑟夫口中所说的芙蕾雅,那就是三个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自家朋友看上去的就是这位玛莎女士,可看她也是个水泼不进的性子,自己以往的方法还能有用么?
——————
下午五点,当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就诊的患者后,柯松医馆终于关上了它的大门,朝九晚五,就算是蓝星中的白领们也不一定能如此准确地下班。
但柯松医馆做到了。
医馆关门了,在想留在里面已不可能,于是大批前来就诊的年轻人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很快,诺大的医馆里只余下了两位医师。
主治医师玛莎,与实习医师阿诺德·埃尔博。
“伊登·理查德!”名为玛莎的主治医师这么称呼着她的手下。
“请叫我尼尔·哈罗德,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尼尔道。
“当然是我给你取的,就在亚楠,‘尼尔·哈罗德’实在是太老了,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身份与地位应该要重新换一个名字么?”
尼尔直接回绝掉,对于眼前这位美人他可是不想给她什么好表情。“原来的名字就很好,要知道,那才是我父母为我取的,至于你,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玛莎冷笑一声,对他态度愈发不满。
“哼!瞧瞧你现在的语气,这是你作为从神应该有的态度么?要是让其他神祇知道,又要该说我对属下管教不言。”
“你也不是这样?”尼尔毫不示弱。“如果说人们臆想中白色圣母竟是像你这般奸诈阴险,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信仰的是您的妹妹。
老实讲,人们太过固化的思维总是给自己认知加设障碍。”
亚楠之行的复杂经历,再加上突然离去的芙蕾雅,都让尼尔对眼前的这位月之女士没有什么好印象。
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就是尼尔这样的情况。
尽管他已经尽量忍耐了,但当他直面这位害死七十六名旧神的凶手时,尼尔还是不能心平气和起来,他有一种直觉,苏伦肯定不会想针对那些旧神一样来迫害自己,相反,她还会尽力的保护自己。
至于是为什么,尼尔还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苏伦在噩梦幻境里费尽心才造就出来的新神,如果不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相信她也不会甘心。
苏伦轻笑一声,继续容忍了他的肆意冒犯。
“这些人就包括你吧?如果蠢是一种病的,那么你现在不刚好处在发病期么?
说吧,刚才是什么情况?”
“你难道不清楚?在费伦,还有什么事情是女士不清楚的?”尼尔反问。
苏伦冷笑一声,对他遮遮掩掩的态度很是不满,
“如果我肆意探查周围的动向,首先影响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个刚刚降临人世间的新神,如果你不想被‘代行者’再次瞄上了,最好老实一点儿。”
提起“代行者”,尼尔不禁皱起了眉毛,长达两个星期的追杀让他身心疲惫,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处在绝对紧绷的状态。
如果不是苏伦舍弃掉原来的肉身,直接祭出孕养上百年的化身,他们早就死在“代行者”的刀下。
犹豫了一下后,尼尔还是决定告诉她:
“真的是一场意外。”尼尔强调。
当时我只是随意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以便于后面开药,但是他却非要站起来,情急之下,我就说了句‘坐下’,于是就造成了后面的结果。”
“这么说,是你没有控制住自身神力从而导致的结果?”
“并不是,只是感觉有人在呼唤了一下我的名字!”
“你回应了?”
“是的,我答应了,她喊得也不是什么伊登·理查德,而是我本来的名字。”
苏伦冷漠地看向尼尔,“所以,还是你神力才出现的这种情况?
该死,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月女士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除了亚楠,这里就是外神族裔的最大集中地,你信不信这些看上去老实的家伙,背地里还在信奉着那些古老的外神。
还好,这次只有一个人感觉到,你那过于明显的该隐城贵族样貌让你逃过一劫。
如果让更多的人知道,前不久刚刚加冕的混血儿就在该隐赫斯特,你信不信自己根本活不到明天的早晨?
”
尼尔沉默不语,对于这些指责也全都接纳。
这让苏伦女士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次怎么不反驳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尼尔摇了摇头:“没有必要!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是这样的么?
当然不是。
尼尔当然没有把所有的事实告诉这位名义上的上司,他的确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他甚至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人是谁。
她曾经陪伴着尼尔度过了远超于芙蕾雅的时光,她的温柔与关爱直到现在也让尼尔时刻怀念。
芙莉德——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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