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到官员中,谭世元赫然在列。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少年引起了楚雁回的注意。
只见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生得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几乎一眼,楚雁回就认出她是个女子。
不过这并不是她注意到她的关键,关键在于她一双大大的翦水瞳眸时不时的往自家男人身上睃,一点也不避讳,其心思昭然若揭。
不!
明明她在一开始的时候便看见自己跟在自家男人身边,此时竟还如此赤果果的看她男人,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自己的男人被人觊觎,这让楚雁回很不爽。偏偏谭世元只与她家男人相差一步的距离,那女子就在谭世元的身后,距离之近,让她更不爽了。但是最不爽的是,那女子偶尔偷偷望向她的时候,目光带着审视、轻蔑、和一股子不认同。
好似在说她楚雁回根本配不得她身边那风姿隽永、龙章凤姿的男人!
对于这样的女人,她只能呵呵了之。
“哎呀,陛下,臣等真是没想到,这新建的雁京城,其繁华和热闹程度比起上京并不差多少嘛!”
作为前来投奔的大批官员的领头羊,谭世元看着道路两旁簇新的建筑以及夹道欢迎他们的百姓,喜滋滋的带头发言道。
“再过两年看,必然比上京城更繁华,占地更广袤!”
贺连决自信的道:“如今雁京的城墙并未砌起来,是因为将来还会在城中开凿一处人工湖,扩建几幢标志性的建筑和上百处交通站。嗯,最让我满意的便是这交通站的开发和设想了。”
“陛下,何为交通站?”谭世元等人对于这新名词俨然不了解,纷纷问道。
“交通站通俗的讲便是乘车点!”贺连决为众人解惑道:“在固定的线路设置固定的乘车点,人们只要交上适当的费资,便能乘坐马车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妙哉啊妙哉!”谭世元等人赞不绝口,“陛下,这样的交通站务必要在上京乃至全国各地也设立起来,到时候就是百姓也能享受这样的便利。”
“这是自然,这个设想一开始便是针对百姓的。将来村与村、街道与街道、村与街道、城与城、城与村等等之间建立起来的交通线路,而且价钱上绝对公道,保证百姓出行方便。”
贺连决说起这些的时候,自信飞扬,楚雁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女子,发现她一双眼睛都要黏到他身上了。
“不知这个设想是谁想出来的?”谭世元又问道。
贺连决走在最前方,闻言满含柔情的望向与他平行但有些距离的楚雁回一眼,才回过头来对众人道:“这一切都是内子的功劳。”
面对众人投来的赞赏的目光,楚雁回端庄的对众人颔首微笑,并未因此展现出半点的骄傲和自豪。
“不但是交通点,便是这开拓西面的想法,也是她最先提出来的。”
贺连决说起自家的女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若非是她大胆的建议和想法,当初萧问情夺宫,我等从上京逃出来的那些人,如今还窝在思慕崖与萧问情周旋也说不定呢!”
众人闻言,莫不是对楚雁回一番恭维,她依旧泰然自若淡然处之。
“陛下。”
就在这时,一道稍显突兀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请恕臣子唐突,实际上在西部扩地而居的想法,臣子亦曾想到过。”
楚雁回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那说话之人,不是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又是谁呢?
她,是谁?
贺连决徐徐调转身子面向众臣,背负着手,漫不经心的望了谭茜柔一眼,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了眯,飞快的划过一抹犀利的光芒,明显有些不悦。
由于这动作太过细微,并不曾有人发现。
“啊,柔儿,你……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
谭世元一转头便惊叫起来,继而回身对贺连决拱手弯腰,态度虔诚的道:“陛下恕罪,这乃臣的小女儿茜柔,少时身体不好便送到了她外祖家,在小地方野惯了,时常穿着男装到处跑,跟个男孩子似的,臣与拙荆没有少教育她,哪知到了陛下面前还这般不懂礼数,当真是臣教导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说着错开身子,谭世元让出一个人的位置,正好可以让谭茜柔与贺连决面对面,低声呵斥道:“柔儿,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楚雁回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将谭世元的小动作收进眼底,心底升起一股嘲讽之意。
自家女儿换了男装跟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他居然还一副才知道的样子,这,可能么?就算他没注意到,那女眷中的右相夫人没有注意到吗?
分明就是借着这突兀之举,来引起自家男人注意罢了!
一直以来,谭世元给人的印象都是正直、中立、不拉帮结派,其家庭更是和睦温馨,乃是上京人人称赞艳羡的典范。当初她成亲之日,还是请了谭世元的老婆做的全福奶奶。
现在看来,这谭世元的心思,还真是大呢!
难道他们一个个的,当她这个未来皇后是摆设、是吃素的?
“臣女唐突,请陛下恕罪!”
谭茜柔当即便向贺连决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没有刻意压制的声音恢复成女儿家的音调,如黄莺出谷,空灵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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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抬头,想看不敢看的样子透着一股子小女儿的娇俏,在楚雁回看来,俨然明晃晃的勾引。
不过还好她家男人意志坚定,至少面上看去面色如常,平静似水,显然对她不感冒。若是换着别的男子,只怕是要心猿意马了。
“之前陛下在上京收拾暴君萧问情那日,臣女曾与陛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陛下可有印象?”见贺连决眸色深沉,不说话也没有一点表示或者反应,谭茜柔心下懊恼,遂又道。
那日贺连决并没有回头看她便决绝的带人离开了,但是她的声音想必应该是听入耳中的。对此,她心中很有自信。
居然都已经见过面了?可她怎么没听自家男人提起?
楚雁回侧目,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
也不知道贺连决是感觉到自家女人看过来,还是真的没有印象,语气疏离的道:“抱歉谭小姐,那日我赶着回来与内子相聚,并没有一点印象。”
谭茜柔闻言,一直望着贺连决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委屈,不过很快便掩去,对贺连决盈盈一笑道:“臣女式微,陛下不记得也没关系,臣女谭茜柔,见过陛下!”
似乎觉得自己单单只对贺连决行礼会显得有些刻意,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朝楚雁回拜去,“见过皇后娘娘。”
楚雁回微笑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异样,对谭茜柔虚扶一把道:“谭小姐不必多礼,这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我还不是皇后,谭小姐叫我贺夫人就好。”
“是,贺夫人。”谭茜柔当即又乖顺的应了一句。
“谭小姐这礼行得非常标准,倒不像是从乡下回来的。”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女眷队伍中的太后一辈子生活在宫中,又如何不知道?是以在谭茜柔再次对贺连决和楚雁回曲膝行礼之后,她意有所指的道。
谭夫人,也就是谭世元的夫人,闻言后神色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道:“老夫人,茜柔这丫头野是野了些,不过学东西倒是挺快,臣妇只稍稍教了她几次,她便会了。”
“谭小姐倒是个聪明的姑娘,想来比老夫那外孙女强了不知凡几。”阮文清神色看不出什么,语气也好可以,但是说出的话就让人听着不那么顺耳,“老夫倒想听听谭小姐这西部扩地而居的想法。”
“我也正有此意。”楚荆南附和道。
也不怪阮文清和楚荆南如此,楚雁回可是他们的亲亲外孙女和亲亲女儿,谭茜柔此举分明就是来拉仇恨值的。
且不说这西部建国是楚雁回提出来的,便是丛林驱除那些个蛇虫猛兽,也没有少花功夫。当初他们男女老少齐动手,数十万人费了老鼻子劲才能有如今的规模,这会儿她突然一个马后炮是要闹哪样?
别以为他们老眼昏花没看出来,这女子分明就想坐享其成!瞅她那柔柔弱弱自以为是的样子,想跟他的外孙女(女儿)比,差得会不会太多了?
不单是阮文清和楚荆南,便是在场大多数参与西部建设的人心里对这个谭茜柔都有些不满的。
楚雁回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过来,她的成长和能力,他们都有目共睹。没有楚雁回,便没有如今的西部繁荣,也没有如今宁静祥和的家园,在他们心目中,楚雁回的地位是无法超越的高。
似乎感觉到了阮文清和楚荆南的排斥,谭世元的神情尴尬极了,连忙笑着道:“阮老大人、楚贤弟,小女顽劣不懂事,哪里能与贺夫人相比拟?让大家看笑话了。”
话音一转,瞪着谭茜柔呵斥道:“柔儿,还不回你娘身边去?规规矩矩的,万不能再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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