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竞压低声音道:“阮姨,我娘说没事的,这是她偷偷攒的。”
阮氏太了解邱氏执拗的性子,是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待会儿在篮子里放些同等价值的铜板就好了。
楚雁回带着明秀和马竞,推着板车前往鸡公山而去。因为是走过去的,时间上比她上午小跑去的时候要多出了半刻钟。
到了鸡公山的山脚下,楚雁回领着马竞和明秀,绕开死人所在的位置,径直朝受伤的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只是三人到了那里,除了一块带着干涸了的血迹的石头昭示着真的有人在这里受伤的事实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楚雁回微微蹙着眉头。
难道他被野兽吃了?这里是外围的外围,没可能啊!再说这里并没有人被吃掉后留下的痕迹。是以,她能想到的便是他自己醒过来离开了。
“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楚雁回想起那两个死人,对明秀和马竞交代了一声,便朝那两个黑衣人躺尸的方向跑去。
让她讶异的是,哪里还有那两个死人的影子?这无疑让她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即便体力再好,也不可能做出将两个死人搬离这里的举动来,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被人带走了,而且带走他的人顺便还将那两具尸体带走或者处理了。
只是,带走他的人是他的敌人还是朋友呢?想到这个,楚雁回不由担忧起来,隐隐还有些自责,要是早一些将他带离这里,他至少会安全些。
“大姐,你怎么了?”明秀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他或许醒过来自己走了。”楚雁回回过神,一边说着,一边朝明秀走过去,“咱们回去吧。”
“嗯。”明秀和马竞点点头,几人便往回赶去。
夜,月色明朗。
清河镇的上官府乃是万隆县甚至是宜城都排得上的富庶之家,其生意遍布宜城各州县,就连京城也有他家的店子。所以上官府的排场也是极大的,整个上官府几乎占了清河镇镇子两成的地盘。
此时虽是深夜,上官府的青竹苑内却是灯火通明。
“阿决,你可算醒来了,否则我都怀疑我的医术是不是退步了。”
窗前的矮榻上,一身黑衣的绝色男子悠悠的睁开眼来,一名容貌同样出众却与矮榻上的男子气质大不相同的白衣若仙的男子不悦的抱怨道。
若是楚雁回在这里,当真是要吓一跳的。
因为这俩人不是别人,黑衣的那位正是在鸡公山受伤的男人;白衣的那位则是那日在街上误会她欺负小孩的男子。
“我昏睡多久了?”黑衣男子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开口问道。
许是许久没说话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起来却是别样的性感。
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起来,一边回桌前倒水,一边道:“我巳时得到你在鸡公山失踪的消息,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找了一大圈,申时找到你的。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不醒。算起来,少说也有四五个时辰了。”想到什么,他泠泠笑道:“让那几个家伙知道你居然昏睡这么久,特定是要笑死你的。”
“如果你想变哑巴,随便说去。”黑衣男子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威胁,见他动作慢吞吞的,不由得催促道:“上官,动作能快些吗?我喉咙都快冒烟了。”
白衣男子嘴角抽了抽,端着水往回走道:“贺连决,我上官誉是你的朋友,可不是你的佣人,给你倒水是出于仁义,你居然还嫌弃上了,要不我找个小丫头来服侍你?嗯,上官府的丫头个个都是经过悉心调教的,绝对不会输给京城的丫头。而且只要你愿意,她们定会服侍得很到位的。”
贺连决接过上官誉手中的水杯,修长的指节与玉色的茶杯相得益彰,看起来就像是一幅优美的写意画。
显然是渴极了,他举起茶杯几口就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他的动作虽然快,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鲁莽,甚至还带着丝丝的优雅。
贺连决将茶杯递给上官誉,并赏给他一个冷眼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要尝试挑战我的脾气。”
上官誉嘴巴再次抽了抽,“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我家老夫人可是舍不得把她悉心调教的丫头给你砍的。”话落扬了扬手中的水杯,问道:“还要吗?”
七岁时因为一枚玉佩与贺连决打了一架,那块玉佩却因为打架过程中碎了,谁也没得成。不过意外的是因为那一架,两人就看对了眼,自此便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兄弟。
贺连决的为人和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就像是他也清楚自己一般。有时候他会想,他和贺连决一个性子冷冽,一个性子淡漠,怎么就看对眼了呢?
可是,想不透。想不透,也就不想了。
“不要了,肚子倒是有些饿,给弄些吃的吧。”对于上官誉,贺连决也是不客气的。
“你受伤了,不适合吃大鱼大肉,我让人给你熬些清粥吧。”对于无肉不欢的贺连决,不给他吃肉显然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嗯,折磨他,也是他毕生最大的乐趣。
果然,贺连决一听到清粥,脸色立即就不好了,“上官誉,好歹也得给弄个鸡粥吧?莫非你上官府已经穷得鸡都买不起了?”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随意抽了一张百两的票子,“喏,应该够买十只八只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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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誉被他气笑了,骂道:“滚犊子,我上官府虽然比不过你靖王府,好歹也算得上一方士绅,还不缺几只鸡的钱。”
说着走回桌前放下杯子便出了屋子,没一会便又折了回来,扯了把椅子在贺连决身边坐下。
贺连决因为右胸和头上受了伤,自行调节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面向上官誉。
“对了,阿决,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伤口明显被人处理过……”
“有人为我处理过伤口?”贺连决忍不住问道。
上官誉点点头,“没错,虽然只是一些常见的手法,但是很管用,有效的为你止了血,还以蛇莓挤汁喂你,清热散瘀又预防中了暑气。说起来你当真得谢谢那个为你处理伤口的人,否则耽搁那么久的时间,就算我找到你,你的血也已流干,纵然我有再好的医术也不一定救得回你。”
贺连决好看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的蹙起。
“而且……”
上官誉又道:“离你不远处有两具尸体,身上虽然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银子也没有一两,但是很显然是刺杀你的人。令人奇怪的是,他们一个是从身后被一支竹箭击穿颈脖一击毙命;一人则是眼睛中了竹箭,脖子上中了羽箭,脖子那一箭有些像是你的手法,我猜测定是你拔下你胸前的箭,射中那人。可是阿决,那两支竹箭是怎么回事?和给你止血的那人是否是同一人?既然救了你,何不等你醒来?”
贺连决闭了闭眼睛,脑中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画面,再睁开眼来,更是写满了疑惑,“我依稀记得我从山崖跌下去后没多久,有人发现了我,我以为是追杀我的人,潜意识的就掐上那人的脖子……”
上官誉不由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处于半昏迷中,依旧警惕性极高,这还真是贺连决能做得出来的事。
“她的脖子很纤细,我一只手几乎就能握住。”贺连决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也或许是意识到那是个女人,我又倒了下去。”
嗯,他还感觉到她踢了他好几脚,然后就走了。这事当然不能告诉上官誉,否则他贺连决的一世英名特定毁于一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声惨叫给惊醒。”贺连决又道:“我撑着爬起来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弱、行动却是敏捷如豹的女子朝眼睛中箭的黑衣人扑去,那人正是追杀我的人的一个。那女子的动作虽快,距离却是有些远,等她刚刚拾起剑站起来,那黑衣人的剑便抵上她的脖子。我不及多想,拔了身上的箭就朝那黑衣人射去,之后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至于是不是那女子为我止血,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亏你还险些杀了她……否则你就到阴曹地府哭去吧。”
可不是吗?!
现在想想那丫头倒是个好的,没有因为他险些误杀她而记恨他,也没有出卖他,甚至还涉险杀了两个追杀他的人,不然他早死好几回了。想到什么,贺连决又补充道:“看她的穿着,应该是个乡下丫头。”
“会功夫的乡下丫头吗?”上官誉神色错愕,明显不相信,“从她一击毙命的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的创口来看,经验和力道都是一等一的,你确定这是一个乡下丫头能做到的事?”
“虽然我昏昏沉沉的,但是那样的蓝碎花布衣裳,我很确定是乡下丫头无疑。如果我没有想错,她应该是去打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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