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泽静审视夏堇的表情,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的确,这个她早已经查清楚了,那小丫头确实是南书儿和威洛·温尔克的孩子,按道理,不会跟叶门扯上任何的关系。
既然夏堇也这么说,那么她姑且就相信了。
但是,牧野泽静从身上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眸色冷酷,“好,墨白我不动,只要你把这个喝下去,我马上就放人。”
夏堇眯着眼睛,手没有动,“这是什么?”
牧野泽静抬着下巴,“这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只是,你喝了它,以后都不会再怀孕。”
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蓦然握成了拳。
以后都不会再怀孕。
如果说,在这之前,只要墨白没事,那么她就不打算计较任何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大度,只是觉得她不想下这么大的力气到不相干的人的身上,这不是她是风格。
但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以后你都不会再怀孕,则是彻底的将夏堇沉睡在心底的暗黑全都换醒了过来。
其实,原本她就没有机会再怀孕了。
但是,这个女人,夺去了她唯一的孩子,现在竟然还敢站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的说,她不能再怀孕。
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理所应当。
她就这么天真,这么自以为是。
夏堇弯唇,笑了出来,那笑意跟原本的笑容一点都不一样,语笑嫣然,颇有几分妩媚的味道在里面 。
她抬着脚,慢慢的朝着牧野泽静的方向走了过去。
“牧野泽静,”夏堇笑着,“你就这么想想要你的儿子得到叶门继承人的位置?”
她的眼里笑意绵长讽刺,“我倒是觉得,有你这么一个当妈的,真的是他毕生最大的不幸。”
牧野泽静被她眼里的讽刺与讥诮激怒,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砸了下去。
夏堇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打到,哪怕她是被废了右手,哪怕她现在身体虚弱,但是,她还是抬手,将她的手截在半空中。
然后,另一只手一个反手,狠狠地回甩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声散在海风里,牧野泽静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居然敢打她,她居然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她?
“夏堇,你疯了是不是?”
夏堇了冷笑,眼里是无畏无惧的光芒,“我疯了?”她冰凉的手掐上牧野泽静的脸,“我告诉你牧野泽静,别以为我给你几分面子你就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她笑着,“你有没有弄清楚,墨白可不是我的亲女儿,但是你动她一根头发祖坟都会被威洛挖出来,我给你脸和平解决,你就别在我面前磨磨唧唧,反正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要是想死的话,带着你跟你的儿子给墨白陪葬。”
牧野泽静几乎被她眼底的狠色压住,那种不顾一切的狠和决绝,几乎是任何人都会害怕的。
她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女人看似单薄的身体下,绝对掩藏了可以不顾一切的狠心。
所以,她才不准任何威胁她儿子生存的生物存在,如果将来她跟老大和好,她又有了老大的孩子,那置她的儿子与何地?
她们现在的距离隔得很近,夏堇掐着她,但是手上的力气算不得很大,至少以她的身手来说,稍稍挣扎就可以挣脱开。
牧野泽静的眼睛里闪过杀意,冰冷的风吹在她们的身上,几乎是电石火光一刹那的事情,牧野泽静狠狠一个推手,将夏堇的身体往后面大力的推去。
她们在的地方是码头,而夏堇的身后就是冰冷的海水,这样的天气,就算淹不死人,也会活活的被冻死。
夏堇虽然看到她眼睛里杀意,但是因为原本被遏制,且加上她的体质大大的减低,她这一被推就一直往后面推去。
“小堇……”清脆的声音夹在在风里远远地传来,“小堇小心。”
那是……墨白的声音。
夏堇咬唇,她没有额过去的力道,但是身体的灵活和轻巧还是在的。
她硬生生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最后关头还是险险的停在的岸边,不过一个脚步的距离,没有掉下去。
女人一旦恶毒起来,那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恐怖。
就只是为了让她的儿子安枕无忧的成为叶门继承人,她既然不惜要杀了她?
夏堇顿时觉得她没有动手要她的命是个无比错误的决定,以至于她现在差点死在她的手上。
“牧野泽静,”夏堇看着她已经近乎疯狂的模样,“你信不信,杀了我,宫深拓一定会杀了你?”
“你以为我在乎?”牧野泽静笑意迷漫,“我早说过,我这一生已经被你毁掉了,是生是死,谁在乎?”
夏堇稳住自己的身体,“那你记清楚,千万不要让我活下来,否则以我们今天的仇,我会拿你的儿子给我填。”
牧野泽静脸色一变,夏堇睚眦必报,也绝不是什么善类,这一点她很清楚。
那么,既然如此,留着她,就更加不应该了,是不是?
牧野泽静从身上拿出了枪,她毕竟曾经是叶门的审讯堂堂主,论枪,她绝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夏堇想的则是,她怎么会蠢到认为牧野泽静是聪明的女人?
同归于尽这样的选择她也会要。
枪口迅速的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夏堇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站在甲板上,被人控制的墨白,闭了闭眼,她真是一生潇洒,没有想到,居然,最后会死在牧野泽静的手里。
还真是,让人不甘心。
“静子,”冰冷的声音从海风中传了过来,这是夏堇无比熟悉的嗓音,连里面的温度和频率都是她所熟悉的。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牧野泽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更加深痛的恨意。
黑洞洞的枪口仍是一分不差的对准了她的眉心,夏堇面色沉静,没有半丝的慌乱。
她有把握,宫深拓不会这样莽撞,既然她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墨白已经没事了,否则,他这样出现,只会更加激怒静子。
城站在宫老大的身后,他看着举枪对准了夏堇的女人,缓缓的摇头,认识她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原来她对权利有这么大的执念。
同门一场,也算是朋友,他对她,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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