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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全文完结
    extra chapter 09.平行时空(二)

    见状, 傅修远不动声色地将桑渴拉过来,靠近自己那一边,对她柔声:“别怕, 还剩多少没扫?我们一起。”

    他话锋游刃有余, 像是个大哥哥似的站在你身边,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安全感。

    桑渴因为心里有鬼,以及她不愿意跟裴行端公然在教室里闹, 于是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她听从了班长大人的话, 蹲下身捡起扫帚, 准备继续扫地。

    可事实通常跟她所想的总是事与愿违,如狼似狗的少年哪能跟你小姑娘是一个脑回路。

    裴行端见此情景, 满脑子都是,桑渴居然跟这个小白脸一起无视自己??!

    继而,他脑子里名为'分寸'的神经啪嗒一声断了。

    他虎了吧唧想都没想,当即抬腿, 一脚踹在了傅修远手边的簸箕上。

    簸箕是铁的, 刺拉拉一声倒下, 砸到了傅修远的手臂。

    而傅修远的脸边是一阵脚风。

    班长大人的身体僵了一瞬,他直起身, 目光冷冷看向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全无后怕羞耻之心,真就像是只野蛮至极的畜生。

    毫无章法可言。

    傅修远跟他对视, 面容生硬。

    桑渴见状,朝裴行端惊呼:“你做什么!”急得立马去询问傅修远有没有事,疼不疼。

    ?

    裴行端要气疯了。

    “做什么?”裴行端阴阳怪气地看着他们两个,冲桑渴笑的痞气邪性:“老子想做你。”

    闻言, 傅修远的眉头皱得更紧。

    见他说胡话, 还蛮不讲理, 桑渴立马将傅修远护在身后:“裴行端!你别闹了。”

    “别闹?”裴行端龇牙。

    真是难得啊。

    小脸都气皱巴了。

    上一回她这么较真的模样,还是好久之前,有人欺负她家的狗,她跟个狼崽似的上去护。

    最后么...还不是他上去帮她解决的。

    也就几棍子的事儿。

    论打架,她战斗力基本是负数,论吵架,她只会瞪个眼。

    一无是处,还他妈巨爱哭。

    没想到这一次急了眼居然是为了这么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

    见她拦在姓傅的身前,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紧张还有偏袒。

    “我闹什么了?桑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跟他玩儿,你是没长耳朵?”裴行端咬牙切齿地说着,还要去拉她,把她拉到自己那边。

    “离他远点。”

    “桑渴,你要玩玩我,别他妈跟他搅和在一起。”

    他说完恶狠狠又盯着傅修远,嘴巴翕动,说的是:“哥屋恩,滚。”

    “没你什么事。”

    “赶紧滚。”

    但是下一秒,桑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老裴眉头一挑。

    ?

    不对劲。

    “桑渴?”

    “你当真为了他,跟我这闹?”裴行端盯着她。

    操,究竟是谁在下脊背胡闹。

    桑渴不吭声,但是明摆着就是偏向姓傅的。

    “行,都行。”裴行端算是彻底看出来了。

    “怨我都怨我,算我他妈的不要脸,是我不对,你爱跟谁玩跟谁玩,以后看老子还管不管你。”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桑渴仍然不给他台阶下。

    裴行端盯着桑渴,他气不过,咬牙。

    说完那些话,他将手里的水杯往地上猛一扔,径直走了出去。

    头也不回。

    只在门框口留下一道高瘦愤怒的背影。

    瞬间消失在视线尽头。

    跟他妈小学生似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桑渴眼睁睁看着那只跟她是同款的蓝色透明塑料水杯被裴行端毫无怜惜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摔杯子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

    杯子里还有昨天帮他打的,没喝完剩下的水,杯子在地面弹跳完,呼噜噜滚到了她的脚边,紧跟着从下边,隐隐约约渗出水来...

    破了——

    意识到杯子被摔得裂开以后,桑渴忽然惊呼一声蹲下来,将杯子迅速捡起,抱在怀里不停的擦拭,地上有灰。

    她用手死命捂住裂口。

    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平白受牵连的水杯。

    负面的情绪是一瞬间被激荡开的。

    她咬着唇瓣,擦,用力地擦,用袖子不停地擦...

    仿佛这样就能将碎掉的地方给复原。

    只可惜杯身中央还是皴擦了一道裂纹。

    一旁的傅修远看着她,神情隐晦复杂,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桑渴满心满眼都是,摔碎了,杯子摔碎了,而他,肯定也不会再要了。

    她忽然就想哭。

    这是一对,一对杯子。

    她的是浅粉色的,还在书包里静静躺着,完好无损。

    少女的情怀总是隐秘而胆怯,不似阳春白雪那般的昭然若揭。

    会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看得很重很重,就譬如这对平平无奇的热水杯。

    每回裴行端拿出杯子喝水的时候,桑渴就会在桌肚里偷偷抚摸她自己的那一个,眼藏笑意,脚尖抬起。

    少年不拘小节,喝完了水杯子直接就放在桌面上,整个人四处游荡去玩。

    每到这时,桑渴就会偷偷寻觅杯子主人的身影,有时候他会倚在后门那儿跟朋友说笑,笑容恣意,肩膀也跟着在抖动,有时候也会跑出教室打球。

    她每次都有偷看,每次都掩饰得很好。

    而这份情怀,其实从很小就开始存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子总是会牵动她的视线,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一种名为好感、暗恋的情愫。

    并不羞耻,但是会令她觉得世界情绪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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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像晴天彩虹,一会像乌云变天。

    唔,就像是病了一样。

    从小到大,她跌跌撞撞跟着跑的,永远都是那个名为裴行端的少年。

    要遑论缘由,无非是无解的荷尔蒙在作祟罢了。

    而现如今,这份线索、这份隐秘的小情怀被人毫不犹豫、蛮不讲理地给拉扯断了。

    “桑渴...?”

    傅修远弯下腰,轻声叫她,可桑渴还是蹲着,将杯子护在心脏。

    她很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那只傅修远伸出来的手,最后也只能停在她头顶的上方,再无越界的办法。

    少年垂眸,情绪晦涩。

    **

    班里人渐渐变多起来,后排的杨培东神情多变,纠结之余也想去安慰桑渴,但是。

    “怎么回事?桑渴?谁欺负你了!”有人先他一步。

    说话的是班里的第二个小霸王。

    姓柏,名明宇,跳级的体育生,比他们要小好几岁,是桑渴的后桌,总是爱跟在桑渴身后不知疲倦的叫“姐姐”,问她要作业抄。

    柏明宇一进教室就看见蹲在前排过道的桑渴,他书包还没来得及摘就扑过去。

    可是桑渴没有说话,她难受蹲了一会后就抱着杯子站起来,越过柏明宇,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回到位置上,将摔坏的蓝色水杯放进桌肚,然后继续回去扫地。

    黑板下的傅修远神情依然很复杂。

    像是知晓了最后的结果,桑渴不过是努力过后,一阵抓不住的风。

    这个女孩,终究还是被那个野蛮的家伙,吃得死死。

    他漠然抬头,摘下眼镜,面容生硬。

    继续回身擦黑板。

    柏明宇不停地问桑渴是谁欺负你了,桑渴只是摇头。

    没有人欺负她。

    她不说话,少年在一旁哑然,使劲挠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地面上的水滩越扫越脏,老师规定清早不许拖地,桑渴努力将剩下的值日工作做好,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垂眸闷声,不吱一语,像是个小哑巴。

    没人知道她怎么了,除了傅修远和杨培东,以及跑掉的某个野蛮人。

    柏明宇从后座伸出脖子,要么离开座位蹲在她座位的边上,仍然尝试着跟她说话,但桑渴只是一个劲儿的捂住耳朵,背单词。

    柏小爷哑然,无奈之余只能回去,撑着下巴,噘嘴,一脸的不爽。

    而教室后边的某个贱狗不在,柏明宇估摸着,桑渴这样不开心指定又跟他脱不了干系。

    *

    没多久,赵芙琴走进班级。发现地面有水渍,她是个离异的女性,还有洁癖,当即问今天值日的学生是谁。

    桑渴按着书,从位置上站起来。

    有些怯怯。

    柏明宇就坐在桑渴后边,暗戳戳拉拉她的校服,意思让她别紧张,干坏事的又不是你。

    赵芙琴一见是她,她平日里还是比较喜欢桑渴的,也大概知晓她的性子,知道她八成不是故意的,简单说了两句就让她坐下了。

    桑渴刚坐下。

    “好,我们开始早自习。”教室里纷纷响起书页翻动的声响。

    学习之氛还未彻底,很快便被人无情的打破。

    裴行端怀里抱着一堆零食,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从前门走了进来。

    原来,他跑出去是去买零食去了。

    只是....

    他将讲台上的班主任视若无物。

    在赵芙琴盛怒的目光中,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朝教室里走,最终,他走到桑渴位置的那一侧,停下。

    蒋兰嘴巴张的老大,心里骂这个老逼崽子,又想干嘛?

    还不等蒋兰用胳膊肘捣桑渴。

    裴行端将怀里抱着的零食小玩意儿直接一股脑的堆在她的桌面上!

    桑渴正在低头看书,忽然哗啦啦,她的桌面上瞬间铺满了零食。

    她吓得猛抬起头——

    正对上裴行端一张笑不正经、痞气张扬的脸。

    桑渴人都傻了。

    逃课似乎是裴行端的代名词,班级里张扬惹目的男女同学不在少数,但似乎没有能比他这样放肆嚣张的。

    “给我,给我滚出去。”

    赵芙琴已经没有半点风度可言了,拍拍讲台,直接指着裴行端的脑门说。

    见他不动,“滚,滚到外面站着去。”

    “其他人看什么呢都?快给我背书!”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画面,熟的不熟的,试问谁不在心底说一句姓裴的牛逼呢。

    当然,除了蒋兰,杨培东,傅修远和柏明宇。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裴行端送完零食,沿着后门出去。

    往窗口那一站。

    嗯,乖乖罚站。

    路过的校长早已将他列为熟人脸,经过都不带问缘由的。

    “小伙砸,下次别这样了啊。”校长只拍拍他的肩,说完就走了。

    呼,神清气爽。

    他动了动脚脖子。

    桑渴面对一桌子的零食。

    整个人:qaq?

    想哭。

    **

    裴行端是爽到了,果不其然,桑渴下课被叫到了办公室。

    男孩子,做事不知道遵守章法,不懂得分寸。

    每次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桑渴低着头,

    “来,解释解释。”赵芙琴说。

    桑渴嘴巴张了张:“……”

    手指在身前缠绕,说不出来半个字。

    “我,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那王八犊子今天非气死我不可。”赵芙琴一拍桌子,愤愤然。

    桑渴盯着脚尖,整个人迷迷糊糊,稀里糊涂。

    原来,原来老师不是在怪她吗?

    “要是这泼皮学生再欺负你,你直接告诉老师。”

    “桑渴啊,小姑娘别整天不吱声,有事就来告诉老师,老师帮你解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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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省略一堆骂裴行端的话。

    ....

    桑渴走出办公室时还在晃神,人都是傻的。

    她捶捶脑壳,抬头时忽然察觉门边杵着个人,有被吓到。

    见桑渴模样呆呆。

    “消气没?”少年站直身体,笑不露齿,乐颠颠地问。

    桑渴:“??”

    你难道不应该在罚站吗!?

    ***

    时间倒退到之前,裴行端刚出教室门那会。

    其实一出去,他就后悔了。

    一提及桑渴,大多数人脑海里都会有一个不算清晰的轮廓,转换成词汇大概就是:性子软,模样娇小,不爱笑不爱说话,是个值得托付的朋友。

    可是,跟她从小青梅竹马的裴行端每次听到这样的言论都会嗤之以鼻。

    是了,桑渴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性子软好欺负?桑渴这丫头的性子倔到不行,还一身的坏毛病,顽皮胡闹爱扯谎,是个小疯子真就。

    桑渴这丫头傻,缺心眼,人来疯,最是吃姓傅的那种高级白莲花的套路,自己刚才是不是贼他妈没风度?

    他脑瓜子嗡嗡的。

    他走了,不正是给姓傅的机会了吗?

    操,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

    居然跟一个盛世男白莲在那置气,还不顾及桑渴的想法。

    但是已经发生了,他烦躁之余,最后一拳头钉在了柱子上,惹得来上课的好些学生纷纷远离。

    rbqrbq

    校霸惹不起。

    思来想去,裴行端在校园里乱窜,最后跑去小卖部。

    一股脑的买了一堆桑渴喜欢的零食。

    直男脑回路,哄人就是先哄胃。

    他校卡里还有快一千多,压根就花不完。

    在超市大爷震惊的目光中,他抱走了一堆吃的。

    后来的事情么....

    “桑渴,我混蛋,我老畜生。”他一路跟着桑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刚才我拉你,手疼不疼?”

    桑渴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后的人像小尾巴一样摆脱不了,如影随形。

    刚才办公室里,老师一溜烟全是批评裴行端的话。桑渴趁机偷偷看了他一眼,打心眼里觉得他有点惨。

    可是,冷不丁又想起那只碎掉的水杯,她陡然就是一阵心悸。

    桑渴抗拒裴行端触碰,低着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

    “你,你别跟着我了。”桑渴扭头,忽然说。

    “哦?”裴行端见她这副模样,他摸了摸右手的虎口,更加挨近她,沉下声:“我怎么好像听人说,某人刚才抱着我的水杯,在地上蹲着哭呢?”

    “你不让我跟。”

    “我偏跟着你。”他一笑就没个正行,桑渴最是见不得他这样。

    “裴行端,你,你无赖,还胡搅蛮缠。”桑渴快要被他逼急眼了。

    “……噗”还以为她要憋出什么大招呢,“就这啊?”裴行端哎呦着蹲下身,桑渴一惊。

    还以为他要干嘛,原来是帮她系鞋带。

    桑渴微愣。

    他乌发黑瞳,眉眼凌厉。

    蹲在他身前,一派正经。

    系鞋带时认真的模样跟刚才跋扈不讲理全然不同,仿佛像是彻头彻尾换了个人。

    “?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呢。”

    “嗯嗯,我无耻,我无赖,你想说就说。”他猫在她身前,说话时抬起头,整个人笑眯眯的。

    越是这样,桑渴就越是脸红,都红成个柿子了。

    最后。

    “唔,你怎么这么烦人呀!”

    桑渴烦得不行,受不了了,吼完,推开他就跑。

    裴行端愣了一两秒,似是刚反应过来。

    他摸了摸刚才被她推开的地方,扑哧一声笑了。

    紧接着施施然抬腿跟上。

    不料冷不丁在拐角,撞到某个送作业的人。

    是傅修远。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身后是年纪查勤积分栏。

    看起来斯斯文文人模狗样,但是裴行端知道,他这人最是靠不住。

    同样,他也是他最最最最大的潜在敌手。

    裴行端双手插兜,校服拉链一直拉到最上方,领口包住他的下巴。

    两人隔着一个过道,死死瞪着对方。

    一来二去,还是裴行端最先不屑的哼了一声,收回视线,大步去追跑掉的桑渴。

    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不过好在裴行端没有再去她位置周围发骚。

    ***

    正午时分,浓雾已然散去。

    桑渴趴在课桌上午休,小姑娘冬天嗜睡。

    早晨本就是带着睡意来的,冬日的暖阳在午时露出锋芒,照的教室里明晃晃亮堂堂的。

    照在人身上,懒意横生。

    她缩成一小团,呼吸声很淡。

    蒋兰偷偷在下面吃东西,吃的是馋嘴豆。

    教室里的人稀稀拉拉,有些人中午回家,有些人中午在留校。

    不愧是pxd,昨天打游戏一宿没睡,这会居然还有精力奔去操场打篮球。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没几天要下雪了,再不打就没的机会了。

    柏明宇中午有力量训练,人已经在体育室里做俯卧撑了。

    教室里就剩下蒋兰,桑渴,杨培东,还有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傅修远,以及几个家离学校比较远的同学。

    班长大人细心地将教室窗帘拉了一半,桑渴的位置盛满阳光。

    她睡的很香。

    做好一切后,傅修远回到位置上,安静做题。

    蒋兰吃的咯吱咯吱,见桑渴睡的熟,还是默默小了点音量。

    中午那会儿,裴行端拉着桑渴去食堂吃饭,小姑娘闹性子,不肯跟他同路。

    裴行端问她为什么,桑渴说我们这样会叫人议论的。

    “议论?议论我们什么啊,谁敢议论,我给他牙拔了。”裴言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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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渴:“……”

    最后拗不过,桑渴还是磨磨蹭蹭跟着他一起去了食堂,桑渴规规矩矩等排队,裴行端就不一样了。

    这学校哪哪都有他小弟。

    这不:“裴哥,这儿呢!”一个手里拿着干脆面的小帅哥对他呐喊。

    还有:“裴哥裴哥!求插。”此起彼伏。

    “………”好家伙。

    “好小子,滚滚滚。”裴行端笑。

    桑渴尽量低头,不想让别人发现她是跟裴行端一起的。

    唔,好丢人的亚子。

    桑渴以为裴行端会去他小弟那边。

    结果?

    裴行端直接推着桑渴往小弟那边去了。

    !

    “肚子饿了吧?”

    “来来来,美少女优先。”

    “???”

    一波三折。

    最后嘛。

    最后桑渴叫了个番茄炒鸡蛋。

    在裴行端虎狼的目光中,小口小口地吃干净了。

    **

    后又过了没几天,裴行端拉着桑渴去水房打水。

    还是那个破掉的杯子,桑渴后来用贴纸贴在了裂口处,因为裂口的缘故,水只能打三分满了。

    为此,因为这个杯子,她闹了好久的情绪。

    “后来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简单,喜欢私藏人不要的垃圾呢。”这会,裴行端倚在水房门口,对桑渴说。

    语带调侃。

    “那,既然是垃圾 ,你为什么整天拿着垃圾不放手?”桑渴正在接水,粉色的小杯子即将打满。

    她扭头不甘示弱,嘟唇,眉眼带嫌弃。

    “……”裴行端一噎,他居然被这死丫头给问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又邪笑着释怀,“我这不是,这不是勤俭节约么?”

    “再说了,这瓶子哥哥我喜欢,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得着么你。”

    “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呢。”

    一派胡言。

    桑渴见他将那个贴着ok绷的水杯,当成什么稀罕宝贝似的,上一秒还是‘不要的垃圾’这会子直接成了他喜欢之物。

    她:“……”

    将头扭回来,不肖与他多说。

    水杯风波就此告一段落。

    ***

    后来,正如裴行端所说的那样,两周后,隆城迎来了初雪。

    初雪撞上期末,惬意又紧张。

    隆城地处东南沿海,雪是个稀罕玩意,为此大人小孩都比较兴奋。

    桑渴也不外乎如是,雪天里裹成个粽子似的,晚间出门,望见天上飘白,鼻尖都激动红了。

    裴行端抗冻,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雪花本就夜间泛亮色,路灯一照就更加晃眼幽微。

    而兰婆坐在家中的玻璃阳台下,带着老花镜帮外孙织毛衣,电暖气就在她脚边,她听见了楼下孩子们的玩雪声,她也跟着笑。

    面容慈蔼。

    本是出来放松放松的,不久就要考试了。

    结果桑渴一看见雪,魂儿都要丢了。

    望见树枝上的雪,心痒痒,还不忘用手去抓,只可惜雪不似北方雪绵稠,南方的雪颗粒感比较足。

    简而言之,不甚美感,存活得不长久。

    手里的雪一捏就变了形。

    见她耷拉着脑袋,怪可惜的那样,裴行端撇撇嘴,踮脚往树枝更上方一点的地方又抓了一大把。

    那儿堆得多,雪的质量要更好些。

    好不容易采集到绵密一点的雪团成一个小雪球,桑渴跑的急,啪嗒一声又摔碎了。

    她整个人瞬间木在原地,双腿叉开,头低着盯住那一滩碎掉的雪,那背影直接把裴行端逗得不行。

    “我说桑渴,你不会还哭鼻子吧,多大了?”裴行端肚子都要笑疼了,走到她身边去,“让你刚嚣张,还说要用这玩意砸我,现在,人傻了吧。”

    桑渴生气,气得要去踮脚捂住他的嘴。

    “裴行你——”

    “别,别说话了!”

    她刚要行凶,不料下一秒,人直接就被裴行端单手给抱了起来,整个人挂在他的腰上,转了好几圈。

    桑渴人傻了,本能去抓他的脖子。

    “坐稳咯!”少年迎着一道小下坡,大喊,“带你飞——”他朝前冲刺。

    一瞬间,好似真的飞起来了。

    不过,结局俩人一道栽进了扑簌簌缀满冰雪的花坛子里。

    玩脱了。

    桑渴直接压在裴行端的身上。

    还未从刺激中回过神,下一秒她抬起头,整个人满脸通红,因为手杵在的地方实属尴尬。

    但,裴行端居然还寡廉鲜耻地笑着顶了顶那处:“怎么样,哥哥伺候的爽吗?”

    桑渴已经脸红到脖子根,她嗔怪一声:流!氓!

    “怎么,怎么就流氓了,带你飞起来了,刚才飞得爽不爽嗯?说话,爽不爽?”

    桑渴羞红了脸,挣扎不已,就要从他身上起来,但是腰被裴行端按着,她起不来。

    “躺会儿,看看月亮。”裴行端说,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

    桑渴无语至极,羞赧之余,她气呼呼地用手捶了他胸口一下,别过脸去。

    捶完,裴行端还故作夸张的喊,好疼。

    你把我弄出事儿来,是不是想养我,养我一辈子啊桑渴。

    桑渴可真有你的啊,嘶,好疼。

    这番话又吓得桑渴赶紧将头转回来,小心谨慎地问他还疼吗,她不是故意的。

    又要哭了。

    短短几分钟,喜怒哀乐真就是全沾。

    裴行端见她那古怪认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

    “你,你又骗我!”

    “裴行端,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桑渴咬唇,彻底崩溃。

    桑渴还是想走,结局么?

    腰被他牢牢按住。

    “咱听话,咱看看月亮。”

    桑渴:“……”

    **

    “如果上帝要惩罚我,可以让我每天都没有懒觉睡,而不是安排这样一个人来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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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渴当天晚上就把这句话记在了密码锁的小本本里。

    越想越生气,她睡觉前还给裴行端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小姑娘一听就情绪不对,都他妈要哭了。

    “臭流氓,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吼完桑渴就挂了。

    但是到了隔天,桑渴走出家门,还是下意识的在隔壁楼前,停了一会。

    少年连连打哈欠,一手插兜,默默跟在她身后。

    就像是,小尾巴。

    **

    期末考试结束,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着发成绩,过新年。

    附近的篮球场被封了,室内篮球厅又太逼仄,裴行端也不大乐意去。

    街头巷尾喜气洋洋,迎接新年。

    这天周末,裴行端非拉着桑渴去看电影喝咖啡。

    按照他的思维,假期的初雪必定要跟另一半做一些有仪式感的事,他这人不行,脑子里没有花点子。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看电影,老套路。

    文艺片,桑渴还行,一脸认真地看完了,完了还能写出了五百字左右的观后感。

    而裴行端就不同了,熬啊熬啊熬,坐立难安,一看进度条,一半都还没到。

    看桑渴吧,她还老爱捂着下巴,小脸蛋就是不给他看。

    并且还义正言辞地说,好看,你别杵着我。

    小没良心啊就。

    昏昏欲睡,睡了半场出来。裴行端后续带桑渴去了星巴克,不点奶茶不点蛋糕,非点个咖啡。

    桑渴在极度的绝望中,被他一点一点监视着,喝光了那一杯黑咖。

    qaq!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桑渴一回到家,就缩进被窝里。

    果断将手机关机。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那天裴行端发了好多好多信息。

    隔天他臭着脸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嗯?

    桑渴支支吾吾掩饰说,昨天玩得太开心了,一回家就睡着了。

    是吗?裴行端似是有些不信,但是桑渴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可后来当裴行端听说同样是这天,他那些混得好的哥哥弟弟们,要么带马子去泡温泉,要么去室内滑雪,再不济去隔壁五峰山上雪天露营时,他整个人直接懵逼了。

    “还有这等好事?”他神情便秘。

    可不是吗??哪一个听上去都比你那看一部又臭又长的文艺片,再喝一杯黑咖不加糖来的有仪式感得多。

    不过,从到到尾就没人说你那套路有仪式感过啊大哥!!!

    裴行端:谢谢人已疯,反复去世,勿再cue。

    **

    一晃来到小年夜。

    新年桑渴收到好多礼物,大大小小堆满了书桌。

    班长大人送的是玫瑰香薰,调皮后座送的是一双球星签名的粉色袜子,蒋兰送的是狗盆,东子送的是耳捂,还有桑渴常去的惠利书店,店主阚婆送了她一本圣经...

    有很多很多,末了她还收到一个神秘快件。

    快件里是一对耳钉,上面襄着黑色的星星状碎钻。

    桑渴收到快件之后,百思不得其解。

    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忽然,她想起来了——

    去年中考结束,她跟裴行端去青市看大海,那时两人住过一家旅店,旅店老板娘给她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老板娘梳着极端的头发,近乎露出头皮,浓妆,眉眼风情万种。

    她说桑渴的耳朵适合亲吻。

    退房时,她还刻意免了桑渴的房费。

    那会儿裴行端因为老板娘的言行举止,回家途中一直臭着脸,不爽多时。

    而跟随耳钉一道而来的还有一张手裁的白纸。

    桑渴注意到后赶紧去翻。

    上面是一句随手写下的一句话。

    是法语。

    “vous souhaite un bon voyage”

    往生旅途愉快。

    **

    桑渴因为性格的缘故,给朋友们准备的礼物是贺卡。

    贺卡上写的满满当当,每一张都是用心写的祝福语,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所有人都有,却独独漏了裴行端。

    因为制作那些贺卡的时候,他本人就在她手边,盯着她写的。tvt

    小年夜,桑爸爸还在公司里加班,兰婆不似少年精气神旺盛,早早就睡下了。

    裴行端睡不着,最后拉着同样在被窝里睡不着的桑渴,两人坐缆车去了五峰山。

    夜凉如水,街头巷尾火热异常。

    那年还没有禁燃烟花爆竹的明文规定,他们两个站在山头,望着山下城市中,灯火绚烂。

    两张年轻而又生动的面庞,映照在月色以及灯海下。

    一遇一生。

    裴行端看了会,转身一屁股坐在山坡大石头上,看桑渴呆呆注视着山下人海。

    有风自南,吹得人心痒痒。

    倒计时了——

    人海万千,大有沸腾之势。

    桑渴欢呼着拉裴行端过来许愿,她激动地闭上眼。

    裴行端在一旁笑着垂眸看她。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许完愿,桑渴睁开眼。

    “裴行端。”她一本正经地唤。

    “嗯?”少年人歪头,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看着她。

    “我的新年愿望是,”女孩眉目明艳,脸颊由于激动而漾红一片,她说:“每一年,我们都要这样过。”

    “无论哪个世界,我们都要这样过。”

    裴行端愣了一秒钟,以为她会说高考顺利,结果——

    少年深呼吸,他笑着回:“那,一言为定。”

    桑渴抓住他的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话音落,身后烟花绽放。

    两人比肩而立。

    从此人海十万里,会有人一直爱你。

    愿你盛放。

    愿你永远灿烂。

    ——全文完——

    ※※※※※※※※※※※※※※※※※※※※

    2020.7.16-2020.12.16

    历时四个月

    至此,全文完结。

    祝故事里的他们长青,野蛮生长,璀璨生光。也祝你。

    后续番外见微博。

    感谢一路陪伴,愿你永远灿烂。

    下本写《独占温柔》下下本写《病态荆棘》文案见专栏。

    【关注作者微博,开文早知道。】

    我们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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