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怀上了!”
江苗氏愣了愣,手里的几张银票都快拿不住了。
在儿子变傻之前,江苗氏对孙子孙女是没有执念的,因为只要儿子还活着,她就不会缺少孙子孙女。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儿子变傻了,他现在就和四五岁孩子一样,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是什么。而且江苗氏也不知道,儿子这种傻病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
这些日子江苗氏一直在犯愁,她愁小儿子的子嗣太少,就大虎这么一根独苗苗,将来万一有点什么,儿子的香火就断绝了。
因为这份担忧,小孙子江大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节节攀升,仅次于她的宝贝儿子江流。
“三个月啊。”
江苗氏喃喃自语,算时间,是儿子摔伤脑袋前就怀上的。
“好好好!”
江苗氏的脸上瞬间就多了几分喜色,“兰儿啊,你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去,怀孕的人就得吃点好的。”
这些日子儿媳妇挣了不少钱,加上今天上交的五百两,足够普通农家一辈子舒舒坦坦过日子了,有了钱的江苗氏自然也不吝惜鸡鸭,一心琢磨着要替儿媳妇和宝贝儿子好好补一补身体。
“前段时间忙糊涂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去你林婶子那儿抓三十只小鸡崽回来,待你做月子的时候,顿顿都给你煲鸡汤。”
既然有钱了,而且这钱还是儿媳妇赚来的,那就不能省,江苗氏打定主意要去抓几十只鸡鸭回来,最好再养两头猪,屠户那里买来的猪肉总归没有自己养的猪肥。
“娘,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先是发现我怀孕三个月了,再是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以后相公看病的银子有着落了,咱们一家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白兰没有直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福星,她说了一半藏了一半,留了足够的余地让江苗氏自己遐想,这样的效果远比她自己说出来要好。
这种说话之道,也是白兰上辈子从侯府学来的。
果然,听了白兰的话江苗氏忍不住深思起来。
她向来就是一个很信命理的老太太,当初之所以那么宠爱小儿子也是因为小儿子出生后江家接二连三出现喜事,后来宠着宠着宠惯了,即便意识到儿子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也已经改不过来了。
江苗氏看了眼儿媳妇尚未显怀的肚子,又看了眼手上还热乎着的五张银票,对于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当然,这只是白兰计划的第一步,接下去,她会让家里出现越来越多的喜事,印证她肚子里怀的是小福星的事实。
——
“江三家今天又杀鸡了?他们不是分家了吗,就靠江婶子和白兰干活俩人哪够这样挥霍的。”
“谁说不是呢,你看江大和将二哪个不比江三家条件好,偏偏这两家的日子过的都没有老三家宽裕。”
午饭的时候,江家再一次传出鸡汤的浓郁香味,村里不少人都捧着饭碗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碗里的野菜粥,一边嗅着鸡汤的香味下饭。
大家都听说了白兰怀孕的消息,但是村里谁家没有过孕妇呢,除了坐月子的时候可能会狠心杀一只鸡,平日里没人会动这个家庭重要财产。
尤其是下蛋的母鸡,更是金疙瘩,家里不懂事的孩子要是赶追着鸡鸭撵,还会被家里人一顿削打,生怕他们吓到了鸡鸭。
而江家就不一样了,自从听说了白兰怀孕的消息后,隔三差五就能够闻到江家厨房里传来的肉汤的香味。
有时候是鸡汤,有时候是大骨头汤,浓郁的肉香把大伙儿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明明之前江家几个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也不见江苗氏那么大方啊,村里都猜测,前段时间白兰去镇上卖糕点是不是赚了很多银子,所以才支撑得起这样的挥霍。
也不是没人打过江家的主意,前些天就有人半夜翻墙进入江家,想要偷点值钱的东西,结果江家那个废物江三虽然变傻了,手脚却格外灵活,将那个翻墙的小贼打地鼻青脸肿。
这或许还和江家这些日子伙食变好了有关,在大多数人营养不良身形消瘦的年代,江流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甚至还二度发育,个子又往上窜了窜,第二天那个小贼的家人去江家闹事的时候,块头最大的那个男人直接被江流举了起来,扔在地上。
从那以后,大家对江流的武力值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那些觊觎江家家财的宵小也碍于江流的存在偃旗息鼓,不敢对江家动手。
大伙儿都觉得江苗氏和白兰的运气好,人家家里好端端的孩子摔傻是天塌下来的祸事,他们家孩子摔傻反而摔掉了一个浪荡子,摔出了为家人遮风挡雨的房梁柱,即便脑子傻了一些,也不算事坏事了。
与江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孟寡妇。
自从她和江得柱的事情曝光后,她家就开始断炊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江得柱媳妇抢走,又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想要再接一些皮肉生意都没有男人愿意上门,孟寡妇本来就是一个不事生产的人物,现在没了男人补贴,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自然面临饿死的窘境。
接二连三的厄运让孟寡妇怨恨上了肚子里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怀上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走了江流那步错棋,导致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即便她和江得柱的事情东窗事发,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江家那个母老虎抢走,她也可以靠出卖色相赚取银子、胭脂水粉、布料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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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只要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除了怨恨,孟娇娘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隐隐有些恐惧。
当初江家那个母老虎可是实打实地给她灌了好几碗堕胎药,那些粗使婆子也是用了十成力道踢踹她的肚子。
当时孟娇娘都疼的蜷缩成一个烧熟的虾米,身上的冷汗直接浸湿了单薄的衣裳,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依然顽强活着。
孟娇娘觉得这种情况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怀的不像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妖物。
这些日子,孟娇娘尝试了各种法子想要弄掉肚子里的那块肉,花红、马钱子,蜈蚣、水蛭,只要她能够想到的偏方,只要她能够找到的原材料,她通通都试过,可肚子里那块肉就像是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一样,牢牢长在她的肚子里,怎么都弄不掉。
孟娇娘也听到了村里的一些流言,她也开始觉得,自己肚子里怀的就是一个讨债鬼,她上辈子欠了这个孩子,这辈子他来讨债来了。
所以自从怀上他后她就厄运连连,所有的坏事,都是这个孩子造成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孟娇娘怎么可能喜欢肚子里那个孩子呢。
不过各种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孩子是弄不掉了,孟娇娘又不想死,只能赖活着,靠曾经那些姘头们都接济,以及她每天上山找来的野草野果果脯。
她安慰自己,再等几个月,等到那个孩子生下来,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
数月后
早上吃完早饭,白兰就感觉到自己的羊水破了,她用脚尖踢了踢一旁和儿子分吃牛皮糖的江流。
“去把娘叫来,就说我要生了。”
产婆是很早之前联系好的,就住在江家不远处,产期也在白兰的预料之中,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江竹花的意识开始渐渐苏醒了,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片温暖的水中,顺着一条狭长的甬道流了出去,下一秒隐隐看见了光明。
——
江竹花真正恢复意识已经是几十天以后的事了,最初的那些日子她有些浑浑噩噩的,视线朦胧,听到的话语声模糊,现在好了些,勉强能够听清看清。
这一个月,江竹花接触最多的就是母亲,按照乡下的规矩,这一个月来江流和江大虎不能进入产房,每天的饭菜都是江苗氏端进去的,直到出了月子,江竹花才见到自己的渣爹和哥哥。
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回到了第一世,她还是江家的女儿,没有被狠心的亲人卖入狼窟。
江竹花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当她意识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复仇。
她要拳打渣男,脚踹贱人,她要让伤害了自己的人得到报应。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呜呜呜,媳妇,弟弟欺负我,他抢我糖吃,臭弟弟,坏弟弟,我不要他了。”
江竹花还没适应光线变化,就看到一团黑影冲了过来。
江流跪在床沿边,双手放在床沿上,仰着脑袋就像是大狗子一样看着白兰。
他的嘴巴瘪瘪的,两颊鼓鼓的,一副小孩子生气的幼稚表情。
这……是渣爹……
江竹花眨了眨眼,然后赶紧闭上。
她觉得一定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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