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随两位紫云峰师姐一路行来,耳听些轻言细语,倒也知晓些流云仙宗那日之事。
紫云峰此前为流云仙宗效力,门下损失惨重,早已生出去意,那日紫云峰峰主陆安晴闻知些消息,商议门下分作两批,撤离流云仙宗。
周青芷与赵洛柳等五位师弟、师妹,随师叔孙凌瑶先至常阳坊市落脚,一路安然无事。
陆晚雪与剩下同门,本待第二日起早,就随紫云峰峰主陆安晴悄悄离去。
哪料,当晚邪修、妖兽、魔修等,突然来袭!
净天宗联手金羽吞天蝠、魔修山濯攻伐流云仙宗,净天宗欲夺回前人遗失的邪宝,金羽吞天妖蝠同魔修山濯两方,想要瓜分流云宗修士,以吞噬修士之精气神。
邪修颇有算计,霞云、常山、紫阳三宗,果然未能及时援手流云仙宗。
魔修山濯偷袭大长老黄振,黄振抵不过两名金丹修士联手,无奈引爆飞剑,与魔修山濯两败俱伤,黄振重伤逃回了流云峰。
宗主黄石与邪修申屠寒斗法之时,亲传弟子黄宣、黄璟御空来援,怎料,弟子黄宣却反戈偷袭,黄璟死于申屠寒之手,黄石击退黄宣,也受伤逃回流云峰。
战局中,流云宗两名金丹修士败退,只凭仗护山云雾大阵,固守流云峰,以待三宗援手。
外峰众修士见势不妙,也欲撤入流云峰,竟然皆被拒之云雾大阵外,外峰众修士只得四处溃散,被魔修、妖兽追杀吞噬,伤亡惨重。
紫云峰众修拼杀大半夜,事后,仅有陆晚雪与紫云峰峰主陆安晴逃至常阳坊市,连一名筑基期师叔,也陨落于魔修山濯之手。
……
“邪道、正道皆是心狠手辣之辈,紫云峰本有四十余人,如今仅存八人!”
杜少卿闻知内情,暗叹口气:“紫云峰还算厚道,提前让赵师姐隐晦告知,只是我疏忽大意!……我等修士无宗门福地庇护,与散修又有何异。”
访林居,为听涛馆内众多小院之一,位于常阳坊市之南,乃是常山剑宗开设的客栈。
三人步入院门。
赵洛柳瞧他似有出神,悄声问道:“杜师弟,此时三位师弟、师妹还未归来,我师父同师叔,应在正厅饮茶,可要前去见见?”
杜少卿点头,诚恳笑道:“两位师姐,小弟来此,自然要拜见师长。”
周青芷在前领路,闻得身后嘀嘀咕咕,她轻笑不语,带着两人穿过垂花门,直直去了正厅。
圆桌旁。
有名美貌女修静静而坐,手持玉杯,眉头紧皱。
周青芷步近桌前,探头瞟过一眼,手持玉壶与她添上灵茶,也未出声打扰。
杜少卿随在两女身后,那名女修默不作声,他怎敢失礼打望,垂目暗思:“这就是那孙凌瑶,孙师叔?”
赵落柳静立少许,瞧那女修晃神无语,上前轻唤道:“孙师叔,孙师叔?”
孙凌瑶放下玉杯,启唇道:“落柳回来了……咦,这是?”
赵落柳回头使个眼色,娇声言道:“孙师叔,这位是采云峰杜师弟,与大师姐也极相熟呢!”
杜少卿上前半步,躬身施礼道:“……杜少卿,见过孙师叔!”
孙凌瑶稍作点头,淡淡道:“当日邪芒山一战,武师妹风采照人,令我等心下佩服!不知,武师妹可好?”
“这孙师叔,唤大师姐为师妹?”
杜少卿心下一懵,脑中飞快思索,恭恭敬敬道:“五日前,师娘带着我等来常阳坊市落脚,幸在一路有惊无险,并未……”
孙凌瑶手持玉杯,啜了一小口,忍不住讽笑道:“青芷、落柳,你二人往后切记,我等既已到此,往后与那流云宗再无因果……”
访林居,东厢房。
杜少卿凝视床中静卧女修,也不好伸手过去探查,小声问道:“赵师姐,陆师姐这是?”
此时,陆晚雪双目紧闭,面容苍白极显憔悴,与往日直爽模样大相径庭。
赵洛柳闻言,潸然泪下,语带哭腔道:“大师姐此前遭遇金羽吞天妖蝠,虽被师父倾力救下,神魂仍被那妖蝠吼音所伤,昏迷至今也未醒来,……需求得一粒恢复神魂的丹药,才可痊愈!”
杜少卿面色微愣,恢复神魂的丹药颇为昂贵,叹气道:“陆师姐能从金羽吞天妖蝠嘴下保得性命,定然是福缘深厚之人……”
赵洛柳转头看着他,抽泣道:“杜师弟,我……”
杜少卿心中暗惊,哪敢搭言,装糊涂道:“赵师姐莫要太过担忧,陆师姐修为高深,必能逢凶化吉,安然渡过此劫!”
赵洛柳使手抹了抹泪,暗叹作罢,情绪低落道:“大师姐天资好过我许多,如今伤了神魂,若是久未醒来,怕要伤及根基,耽误筑基时日……”
“哎……”
杜少卿默然良久,长叹一声。
紫云峰这三位便宜师姐着实厚道,陆师姐,更值得深交!
只是家中四位姑奶奶花销多多,自己百般设法已是顾不过来,外人之事,实在是爱莫能助。
天色,渐黑。
赵洛柳亲送杜少卿出了访林居,也未理会院中两位师妹招呼言语,低头回至正厅。
孙凌瑶眉头紧皱,叹息道:“青芷,如今我等需用大笔灵石,这处院子花销极大,下月另选一处落脚之地吧!”
周青芷立于她身侧,点头道:“孙师叔,弟子也有此意……”
赵洛柳侯在一旁听过几句,欲言又止,待同二师姐出了正厅,她小声言道:“没脸没皮拖着杜师弟来此,孙师叔怎那般……,如今师父与大师姐伤势颇重,怎可久拖?咱们来此人生地不熟……”
天色,黑透。
紫荷居,正厅
杜少卿摆好灵石、灵果,暗自奇怪。
一道白衣身影,抬步进了厅里,缓缓坐于桌旁。
杜少卿笑脸相迎,殷勤与二师姐盛好灵米,步出了厅外:“如今用晚膳,师娘、三师姐不回家中,怎地大师姐也无踪影?”
他静心凝神,探知胸前感应玉符异样,转身寻至后院。
一道红衣倩影,背树而坐,闲翻着书册。
杜少卿上前,微有埋怨道:“大师姐,该用晚膳了……”
武红衣扯他并肩而坐,凑耳言道:“卿儿,那浪蹄子整日在内院练剑,房梁乱晃响声震天,让人怎得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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