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国公以为熙国公老太夫人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毕竟这位老人家年逾九旬,哪里还敢劳动她老人家。不想添妆礼的前一日,镇国公府便迎来了一大帮尊贵的女宾。为首之人自然是熙国公府老太夫人,自老太夫人以下,熙国公的太夫人夫人少夫人小姐几乎全来了。若非杜衡与萧泽早早过来帮忙,镇国公府那一老一小两代国公爷都要招架不住了,这二位几辈子加起来也没接待过这么多女眷。
老国公爷纵是有了年纪也不方便在后宅多做停留,他带着孙子孙子女婿便得退下,后宅之中便只剩下杜衡一个人招呼十几位熙国公府的女眷,好在她有操持小叔子源哥儿洗三礼的经验,才没有顾此失彼手忙脚乱。
熙国公老太夫人稳稳坐在上首,身板儿挺直,双眼炯炯有神,满头银丝已经隐隐发黄,这分明是要由白转黑的节奏,她哪里象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瞧上去比她的儿媳妇,熙国公府老夫人还要年轻精神。
杜衡与伍静贞站于老太夫人的面前,熙国公老太夫人笑眯眯的说道:“贞丫头,你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快坐下吧,七皇子是个好孩子,日后你们夫妻必定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来人,将添妆礼抬上来。”
老太夫人一声令下,便有熙国公府的丫鬟抬着六口镶钿紫檀木箱走了进来。熙国公府的大姑娘冯嫣然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伍姐姐,我们家人多,每人都有一份添妆之礼,就干脆攒了六抬,每一份上都有笺子,姐姐得闲了一看便知。”
伍静贞忙起身道谢,熙国公府老太夫人笑着说道:“贞丫头,你是个有后福的,老祖宗瞧着你就喜欢,这些东西也不值个什么,不过是咱们的心意。你是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很不必在这里陪着,小七他娘,你是最后调理人的,这几日你帮着贞丫头好好拾掇拾掇,一定让贞丫头做最漂亮的新娘子。”后面这半句话老太夫人是说给自己的孙子媳妇,也就是现任熙国公夫人听的。
熙国公夫人于氏笑盈盈的上前应道:“是,孙子媳妇谨遵老祖宗之命,必定使出浑身解数把静贞打扮的如天仙一般。”
伍静贞再大方也架不住被这么多女人打趣说笑,一张粉面瞬时红透了,羞的不敢抬头看人。于氏便带着她的儿媳妇女儿一起簇拥着伍静贞先去了她的绣房。明面上于氏是帮着伍静贞收拾,实际上她还肩负着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教导伍静贞男女之事。可怜伍静贞也没个亲近的女性长辈,没有人能对她进行婚前教育的。
伍静贞走后,杜衡再次向老太夫人行礼道谢,老太夫人对杜衡也极为亲近,乐呵呵的让杜衡坐到自己的身边,拉着杜衡的手笑着说道:“好孩子,当日老身就说你是个极有福气的,这不都应验了。怪道你与贞丫头要好,你们两个都是后福绵绵,有大造化的人。”
杜衡只道老太夫人在说客气话,却不知道这位老太夫人与别人不同,她说过的话从来没有落空,全都变成了事实。她与伍静贞的确是后福绵绵,可算得大梁数一数二的有福之人。
当晚,熙国公老太夫人就歇在了镇国公府中,次日一早,与镇国公府走的近的几位武将夫人便来给伍静贞添妆。到二门一看,迎宾的是宁亲王府的三少夫人,已经让这几位夫人微微吃惊了,及至进了内堂,看到堂上坐着的那一位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熙国公老太夫人,众人可就再也压不住震惊之情,全在脸上流露了出来。
熙国公老太夫人那就是人瑞一般的存在,见太后不拜不说,太后都得下来行礼搀扶的,真不知道镇国府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来这位老祖宗为义节郡主主持添妆礼。因为七皇子萧绎实在是名声不显,所以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这是给他的体面。
“老祖宗,怎么是您为义节郡主主持添妆礼?”一位心直口快的夫人行过礼便笑着问了起来。
老太夫人笑着说道:“贞丫头最投老身的眼缘,这出阁可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老身岂能不来?”
熙国公府自开国直至现在,传承百年有余,非但没有丝毫衰败之势,反而是蒸蒸日升,一日比一日兴盛,所以满朝亲贵没有不愿意与熙国公交好的。就算是看在这位老祖宗的份上,她们也得将添妆礼加厚三分,于是诸位夫人忙都悄悄取下自己身上佩带的最贵重的首饰加入原本备好的添妆礼之中,免得看上去太过简薄。
半日过后,熙国公老太夫人亲自为义节郡主主持添妆礼之事便在京城中传开了,镇国公府便也更加热闹起来,好些原本没打算来给伍大姑娘添妆之人也都赶着上门,镇国公府一时热闹非常,竟然有几分冲淡太子被废阴影的意思。
看到这么多人来给自己添妆,伍静贞却不喜反忧,她悄悄对杜衡说道:“阿衡,这热闹太过了,只怕是有些不妥。”
杜衡却微笑着说道:“姐姐别担心,老太夫人此举早就与宫里通过气的,断断不会影响到姐夫呢。”说到姐夫二字,杜衡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惹的伍静贞红了脸,只嗔道:“阿衡,你现在越来越促狭了,改日我倒要问问妹夫,怎么把你教成这样了!”
杜衡脸上微红,低声道:“我是我,与他有什么关系?”
伍静贞立刻笑着抢白道:“他?他是谁啊?我记得好象有人在我耳边说过,等她婆婆生完孩子就离开的,这话是谁说的呀,现在舍不得了吧?”
杜衡大羞,气鼓鼓的瞪着伍静贞叫道:“坏姐姐,我不理你了……”
伍静贞难得看到杜衡这般娇嗔,只抱着杜衡笑了个前仰后合,急的杜衡伸手去咯吱伍静贞的痒处,伍静贞有身好功夫,自然不会示弱,反手便又咯吱回来,两个姑娘笑闹成了一团,滚到了伍静贞那架透雕百花的拔步床上,银铃般的笑声飘到窗外,让守在廊下的杨梅眼圈儿一红,她忙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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