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放假头一个月就写完了作业, 开学这天, 郁夏一身轻松，她来得不算早, 进班的时候多数同学都到了，在埋头赶作业, 后排的同学拿笔帽在郁夏后背上戳了戳，问她英语啥时候收？

    “我都忘了还有抄写，给条活路啊, 晚点儿！”

    后排同学一开口，旁边好几个都一脸恳求看过来，说数学还没抄完, 英语别急，再给点时间！

    郁夏在心里叹口气, 点头默许了, 才问：“你们连作文和抄写都留到开学来赶？两个月假期玩什么去了？”

    后排手上不停, 嘴上也不停, 噼里啪啦说起来, 说暑假看着长，过起来太快了，就看看电视剧玩玩电脑，再出去游个泳，一天完了。两个月啥感觉没有, 一转眼开学了。

    “对了, 我刚看到有人搬课桌椅去了, 班上好像来了新同学，还不止一个。”

    “还说我们文科班人少，教室宽敞，宽敞什么？我看这学期至少转了四五个来，凑一凑又是一排，这是在压缩我们的活动空间！”

    “郁夏你倒是还好，你瘦啊。”

    郁夏很佩服他们，赶作业的同时还能聊得热络，她听了两句就转身坐回去，心想放个长假班上同学真是都玩疯了，她这会儿还能听到右手边的同学在说暑假听的某天王演唱会，这个状态，至少一两周收不回心，班主任又该头疼。

    只要想到老吴给全班训话，说我们是文科尖子班，坐在这里都是年级上最优秀的同学，但是你们巴拉巴拉。

    这画面也挺美。

    郁夏托着腮帮子消磨时间，她左手边石晓说完暑假的经历就趴下了，说干坐着无聊，先睡会儿。哪怕教室里还挺吵闹，她趴下没多会儿就睡得喷喷香，郁夏眼神从她有点婴儿肥的脸上掠过，随意扫过半圈，正好同路真真一个对接。

    路真真刚从后排的同学那里借到数学卷子，转过身正准备抄，就在一片低头狂写的人群中发现了无所事事的郁夏。

    一整个暑假过去，她丁点没晒黑，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碍眼。

    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路真真讨厌郁夏是因为乔越，后来她把心思转到赵杭身上，对乔越的关注减了一些，也就是偶尔才会想起初中那些事，但是对郁夏已经厌恶到那份上，收不回来。

    当你主观上厌烦一个人，你看她的一切都是倒胃口的。看她长得漂亮就觉得是狐狸精，看她讨人喜欢就觉得是马屁精，看她没随大流在赶作业心想除了会读书还会做什么？连假期都在学习这么无聊！又酸溜溜嘀咕说，真以为她是乔越那样的天才，结果为了考个第一名这么拼命？这么虚荣咋没累死她呢？

    老师们眼中郁夏身上一切美好的品德，在她这儿都是假模假样，两人目光对接一秒，郁夏先移开，路真真慢一点转回去，转回去切了一声。

    说真的，郁夏她有点意外，看电影的时候有一段回忆，站在观众视角，很明显就能看出路真真鼓起勇气去接触乔越是想让他教自己读书，从那个状态就能感觉出，她家里是很在乎成绩的。

    既然很在乎，怎么还能由她舒舒服服玩过两个月，到开学作业都没写完。她期末那成绩还不足以引起父母重视？

    这一点，郁夏总想不明白，也难为她了，有些不是办法的办法没被逼到那地步你真想不出。

    开学当天，看路真真精神还好，过了两天就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她和男朋友闹别扭了，就是放暑假那会儿闹的矛盾。

    高中校园里的情侣能不吵不闹好好相处的少，很多就算心里互相喜欢，十天半个月都要折腾一下，有的一年能分分合合好几次，也有的分完就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的下一任。

    路真真还没分手，她和赵杭冷战了。

    矛盾是暑假里闹的，路真真家里摆着水果摊，她父母没精力盯她，只是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家里打电话问起床了没，让她起来吃点东西，看看书。以前那些暑假，路真真都是一看一整天电视，或者说去新华书店吹空调看小说。谈了恋爱总不能还那样，她有时间就跑去上网。

    上网呢通宵便宜，白天要两块钱一小时，路真真有零花钱，但是能撑几天？

    眼看兜里空了，她自然而然想到男朋友赵杭。

    赵杭家里不算大富大贵，条件也还不错，加上他爸手松，给他零花钱多，这才能供他美滋滋谈恋爱。

    刚和路真真好的时候，赵杭还是很舍得，他给女朋友买各种零食，买公仔，带她去吃甜品拍大头贴玩各种游戏机。热恋的情侣花钱是不太计较的，过了那劲儿还能不计较？

    再加上路真真让她那些朋友以及像霸道校草爱上我这种风格的校园小说洗了脑，觉得男朋友给女朋友买单是应该的，天经地义！

    当她没钱去网吧，就约赵杭出去玩啊。

    约他去咖啡店去蛋糕店去ktv，赵杭家里有电脑，连着网呢，大热天还出来陪女朋友去网吧玩游戏，他付两个人的上网费。还不只是上网，中间吃个酸辣粉啊吃个烧烤或者来瓶橙汁都是开销，约会一次至少也是五六十，再拍几张大头贴，小一百没了。

    哪怕他爸手松，放着暑假也不至于说隔天就一百一百漏给他，跟路真真玩了小半个月，赵杭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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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那会儿，按理说人还没被分出三六九等，家里有没有钱都能做朋友，但往往这个阶段自尊心还是最强的，心里就羡慕别人零花钱多，羡慕别人能穿名牌，像乔越这种你当面管他叫穷逼他内心毫无波动反而看你像傻逼的……少得可怜。

    赵杭很要面子，是爱装逼那种人，他没钱了又不愿意摆明说，就想了想，说整天上网也挺无聊，去游泳啊。

    新开发的很多楼盘小区里就有游泳池，环境不错，收费很低。这样又能看看女朋友的好身材，假如女朋友不会水，那就更棒了，还能手把手教她。

    路真真不愿意啊。

    顶着大太阳去游泳能比坐在冷饮店里舒服？能比上网吧喝雪碧打游戏舒服？再说她对自己的身材并没有那么自信，觉得腿不够好看，腰也不够细，不是那种能大大方方秀出来的好身材。

    路真真脸长得甜，也不胖，她身材比例的确不那么完美，平常可以挑选适合自己的衣服版型，扬长避短，当男朋友面穿泳装，她没那勇气。

    游泳这条路行不通，赵杭就学着偶像剧里骑单车带她出去溜达，那画面看在别人眼里可能是青春，对于硌着屁股顶着大太阳冒着被亲戚朋友抓包的风险坐在单车后座的路真真来说，是折磨。

    出去了一次之后，也没第二次了。

    谈恋爱就是需要时间需要钱，他俩这种情况，不闹矛盾才奇怪。路真真就希望能吹着空调玩点女孩子们都喜欢玩的东西，最好隔几天还能有个小礼物，比如手链或者情侣对戒。

    赵杭在心里骂自己傻逼，他家冰箱里全是啤酒饮料，客厅的茶几上也堆着零食，他明明可以吹空调打游戏，为什么要在这么热的天跑出来？花那么多钱还和女朋友闹了个不愉快。

    想明白这一点，赵杭就找了个托词，说他八月要出去玩，开学回来，说扣扣联系。

    路真真只能不情不愿接受。

    她八月份基本是在书店过的，去书店吹空调看小说，一待一天。隔几天问家里要几块钱零花，这时候才会偷偷跑去网吧玩会儿。

    这一去，就发现不对劲。

    赵杭那个空间里，凭空冒出好多个不认识的留言，看头像都是女的，看内容什么哥哥妹妹的。路真真差点气死，找了个和赵杭走得近的，问你们最近玩什么呢？

    那边抱了个网游的名字，说杭哥简直牛逼，让路真真也来。

    来个屁，路真真气到发抖，敲了一大段指责赵杭骗她，问不是说出去玩？玩到网游里去了，还找回一堆姐姐妹妹。她人在网吧，打这一段的时候把自己气哭了。赵杭也懵得厉害，看完头疼。

    【是出门了，我在表哥家怎么就不能打游戏？】

    【游戏里认识几个女的怎么了？我也没对不起你，让你陪我玩你又不来，我自己玩玩你还说东说西。】

    【……】

    他俩真正吵起来就是这回，高中男生要面子，本来赵杭还收敛点，吵完他反倒放开了。当时觉得路真真长得好看人也甜，交往时间长了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什么都不会玩每次出去还要装作很会玩的样子，常闹笑话。人又小气，爱计较，醋劲特别大，动不动就给你使性子，常要人哄。

    路真真长得确实甜，但个性上一点儿也不，她这人算得满精，还有一毛不拔的潜质，只会花男朋友钱，回头还你个水果，味道还一般。

    赵杭听说过女朋友家里是卖水果的，正因为知道，他就更郁闷。

    你家卖水果的你都不能挑甜的给我？还专门拿卖不掉的给我吃？

    就在暑假的尾巴上，两人吵架了，倒是还没正式分手，不过也没有和好的迹象，赵杭跟他班上其他女生搅和到一起，路真真气得要命。

    磕磕绊绊一周多，两人闹翻了。

    她失恋，她非常痛苦，哭了好几场，这个时候还看到乔越跟郁夏有说有笑去食堂，这一幕给她的刺激太大。

    凭什么呢？

    乔越就能样样都听郁夏的，说百依百顺也不过分，别人取笑他说以后肯定是妻管严都无所谓。他长得也帅，哪怕穷，喜欢他的女生还是比喜欢赵杭的多，他身边就是个真空地带，能走过去的只有郁夏，其他人乔越都爱理不理。

    你拿题目去问他，他不高兴的时候理都不理，心情好就扫一眼顺口给你报个答案，至于解题过程对不起没有。

    还有同学过生日说请客吃饭，请他从来不答应。

    女同学摔在他面前也不会搭把手，你让他帮忙去买一版创可贴，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你，说你是手划伤了又不是腿瘸了。

    人家心一横说对啊，就是腿瘸了走不了路。

    乔越：关我屁事。=_=

    是很气人，但这就是女同学们都憧憬的那种男朋友，他很好并且只对你好，看其他人就跟看猴子一样，芸芸众生在他眼中没有性别。

    他班上有女同学被他气到哭，哭过了还是继续暗恋。

    女生爱压操场，三五成群在操场上溜达的时候还说呢，说他怎么就死心塌地看上郁夏了？郁夏是漂亮是成绩好，但她也太无聊了，别人玩的所有东西她都不玩，人生爱好就是读书，这种人还能谈恋爱？

    路真真也经常参与讨论这些话题，只要听到别人挑剔郁夏，她心里就暗爽。本来就讨厌郁夏，现在她分手，郁夏和乔越别说吵架，连矛盾也没闹过，她心态还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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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分手的时候就巴不得全世界都分手。

    当这个愿望无法达成，路真真就按耐不住搞了其他事情。

    起因是班主任说学校要搞个秋季运动会，让有特长的同学踊跃报名。作为文科尖子班，五班什么特长生都没有，搞这种活动他们高兴归高兴，能凑热闹嘛，但是报名的人特别少，少到体育委员没办法只能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让班干部带头，能报就报，不求成绩，重在参与。

    五班的体育委员就坐在路真真后排，两人关系不错，这个体育委员上学期末考得也不好，被家里拿来和排名靠前的学霸对比，整个暑期都苦哈哈的，都没好好玩过。

    他本来就抱怨得厉害，被路真真逮着机会煽动一把，说都没人报就抓壮丁啊，像一千五和三千这种项目就留给那些学神，让大家看看他们是不是哪科都那么能耐。

    路真真忽悠了好几波，正好一千五还三千米就是没人报，男生那边靠着思想工作还抓到壮丁，女生这边谁也不肯点头，体委就把郁夏的名字填上去了，名单都交上去之后才告诉郁夏说，你两个项目，一千五加三千。

    还说没办法，班上其他同学都不愿意，班长学委团支书总得带头。

    体委同郁夏说这事的时候，路真真就趴在桌上闷头笑，还竖着耳朵听，她就在等郁夏破功。结果郁夏也没拍桌子，也没跟体委吵起来，她挑了挑眉，说：“你好像没问过我？”

    “郁夏你是班干部，这种时候总得站出来，咱班就算不追求名次，人数总得凑齐了。”

    “那你知道我体育弱项？尤其跑步不行，还让我去一千五加三千？”

    “你好好训练没准还能有起色呢，实在跑不下来走完也行啊。”

    班上第二名也苦着脸，还在质问体委说你让我去跑八百？？？

    两人吵得厉害。

    郁夏冷眼看体委给大家戴高帽子，把班级荣誉挂在嘴边，说什么比赛第二参与第一，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光闷头学习锻炼很有必要。

    因为这些项目是大家都怕的，其他躲过一劫的都跟着附和，说班干部就应该在这种时候起带头作用，报都报上去了，别说了。

    郁夏刚才说了两句，之后全程没吭声，听她们吵完才站起来出了教室，他直接去了本层楼的大办公室，五班好几个科任老师都在那边办公。

    班上同学从前后门探出头，说郁夏上办公室去了。

    体委脸色难看得可以，很不爽说不就是让她跑个步，别人能跑她就不能跑？过了几分钟郁夏回来教室里面，体委还去找她争论，说你什么意思？为这种事你找老师告状？三千米总要人报，不是你就是班上其他同学，还是说别人都可以，就你不行？你凭什么？

    那些看不惯郁夏的女同学跟着阴阳怪气，石晓刚才去小卖部买水了，回来撞见这一幕，正要发火。

    郁夏让她坐回去，说：“你没征求过我的意见，私下给我报了三千加一千五百米，还反过来跟我要说法？你没搞错？”

    体委一拍桌子：“你有意见不会当面说？你小学生啊还找老师告状？”

    郁夏就跟看傻子一样看他：“谁告诉你我有意见？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好，很对啊，咱们不能光埋头学习，得加强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受教了，准备从明天起好好锻炼，争取能在运动会之前练出点耐力，把这四千五百米跑下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同英语老师谈过了，准备暂时辞掉课代表的工作，后面两周的早读就不参加了，我去操场练练跑步。”

    体委以及站他边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人硬塞去跑三千加一千五，换做是谁都得炸了，她还能欣然接受？觉得你说得特别对？

    但是吧，老师的确没把体委喊去办公室说什么，这个事情看似平静的落幕了。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可能啊。

    郁夏同时找了语文以及英语老师，向他们保证不参加早读也不影响任何，成绩不会下滑，下次月考第一名还是她的。

    哪怕她这么说，两位老师还是不高兴。

    问你怎么报了这两个项目？不然改改？改成跳高跳远也好。

    郁夏就说本来没报，体委说很多项目凑不齐人，只能请班干部带头，她还把体委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说她觉得特别有道理，夏天的时候因为怕晒都没怎么出门，等于说在家吹了两个月空调，很该锻炼锻炼。郁夏最终说服了两位老师，运动会之前的早读她统统请假，去练跑步。

    老师们看起来是同意了，心理很气愤，转身就去找了五班的班主任，问老吴你班凑不齐人就算了，让班委带头就算了，报项目的时候不看看身体素质？甚至都不用本人同意？

    “你知道你班体委闷不吭声给郁夏抱了个四千五百米？要我说郁夏这气性也是太好了，她还到办公室来冲我说，对不起啊老师，我运动会报了项目，正好是最不擅长的耐力跑，想多点时间练练，能不能缺两周的早读？课代表的工作可能也要请其他同学暂代一下。”

    英语老师特别激动，他边说口水边往外飞，说要是让我遇上这种事，我肯定不配合，凭什么？你们班体委怎么就那么能耐？让人跑四千五百米都不用经过本人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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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五班语文和英语的两位老师先后过来找老吴败火，这还只是个开始，第二天，一班的科任老师闹上门来了。

    郁夏被迫要跑四千五百米，她练习跑步去了，乔越觉得自己身为男朋友不能在女朋友受苦的时候安安逸逸坐在教室里看书，他要去陪，还说五班的体育委员说得对，锻炼身体很有必要，还说他体育成绩比郁夏更差，也要练练。

    郁夏还是跟老师们商量，乔越就跟通知似的。

    因为学校答应过他，只要他能保持成绩，别的好说，一中押宝在他身上指望他拿状元，在其他方面就很能包容。

    不就是想缺席早读去锻炼身体吗？

    多大回事呢？

    反正他早读也没正经读过……

    话是这么说，老师们气啊！

    郁夏跟乔越，这两位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放着书不读，跑去锻炼身体？每天课间操还不够他锻炼身体？课间操不够体育课还不够？

    一般的班主任在老吴的办公室里把桌子拍得啪啪响，问你知不知道学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学习不能分心，你别以为人家随便都能考第一，和第二差距那么大，状元就十拿九稳了。像你班上这么搞，有什么十拿九稳的？

    体育就是他俩最不擅长的科目，乔越上完体育课回来都要缓半天，他现在还要陪郁夏去跑四千五百米，搞出这种事你还能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你良心不亏？

    “老吴你跑过八百米吧？你告诉我你跑了八百米回来要缓多久？郁夏她早自习跑几圈上午还能听课？你怎么就能同意你们班体委报上去这么个名单？要是我，我就把郁夏的名字抹了，让体育委员以身作则看看。”

    “你舍得耽误郁夏是你的事，你班的事我懒得插嘴，现在乔越跟她跑步去了，这你总得给我个交代。”

    “你就没管管你班上这些差生，他不听课就算了，不写作业就算了，让人拽着都不上进就算了，能不能别耽误人家优秀学生？耽误了郁夏跟乔越他赔得起吗？你不知道咱们一中有几年没拿过状元了？不知道上面领导的指望？”

    老吴头都要炸了，心想我他妈根本没把运动会放在心上，最终交上去的名单我看都没看的，我咋知道体委搞这么个事？

    再说，项目报就报了，到时候随便跑跑就行，还练什么？练完也跑不过体育生，大家都是带尖子班的，尖子班从来不竞争运动会上的荣誉，反正争也争不过。

    至于说乔越非要跟着去练跑步。

    老吴喵喵喵？关我啥事？

    感觉都他妈神逻辑，神逻辑还振振有词，老吴头疼。他还在琢磨这个事，琢磨应该怎么处理。五班同学们就感觉到郁夏去锻炼身体给他们带来的不便了，当时只想到死贫道不死道友，她被抓壮丁其他人就安全了，没想到后头这么多事。

    以前早自习是郁夏在带，她听写，她教拼读，她领读课文。

    现在这个活又交还给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魅力差，换成他之后，班上同学的积极性一下掉了不少，学英语的热度都下去了，早读也不像往常那么响亮。

    以前大家积极用心，老师对他们也好，具体表现就是因为大家自觉，五班的英语作业从来都是意思意思，量比别班少很多。

    现在积极性掉了，强度反而还增了，每天的作业都多出不少，从前不怎么来班上转悠的老师频频过来。

    班上同学特别想念郁夏，尤其是喜欢托着腮帮子跟她读书的男同学，看着教室中间空着的位置，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看郁夏跑出一身薄汗，脸色绯红回到教室，后排的男同学心里更难受。

    上体育课郁夏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她这科就是差，明知道她速度和耐力都不好，每回考试都只能擦着及格线过去，你还给她报了四千五，还是私下报的，这他妈几个意思？

    郁夏没闹，反而半晌其他人闹起来了，跟着有不少人打抱不平，还问体委说以后有其他活动，比如说要办晚会让出节目，那我们是不是也能直接推荐你？不用你本人同意？

    你说你不擅长，你觉得郁夏就很擅长跑步？

    体委心虚，他已经后悔了，本来是经人怂恿没怎么考虑就干了，干完还扛起大旗喊出各种口号以确保自己站在高处，只要郁夏不同意她就没有集体荣誉感不配给同学们做榜样。

    本来以为会闹起来，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郁夏的态度让他憋得慌，从头到尾都不爽，不爽就算了，情况对他还越来越不利。

    班上男同学嫌弃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针对一个女生，都在为郁夏抱不平，不管在教室在走廊在厕所都有人问他怎么想的？到底为什么做这种事？给个说法。

    他不说，其他同学就跟他划断关系，不往来，还准备找班主任商量说重选体委。

    体委有点看明白了，他觉得郁夏是故意的，故意摆出这个样子，以退为进，也是在反击。

    他跟人说郁夏要是不愿意说啊，找老班改名字啊，她自己都同意了用你们抱不平？既然都同意了，摆出这副委屈样子给谁看？

    呛完这声，他就让人揪了衣领子。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郁夏摆出委屈样子？那是积极向上活力满满的可爱表情好吗？郁夏人好，觉得你说得对，三千和一千五总要有人跑，报就报了，她没给你难看你他妈还跟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整天和那些八婆说些什么？管你说什么，不怕告诉你我们男生这边说好了，肯定让你尝尝一样的滋味。你最好祈祷学校别搞什么晚会，不然你就准备去打快板说相声唱男高音跳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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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男生啊，血气方刚，两人就在厕所里打起来了。

    打完直接被老吴请去办公室，没多会儿路真真等人也被请了过去。

    事情终于闹大了。

    听说这事，郁夏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喝她的水。旁边石晓一脸担心看过来，说：“我妈说我从小跟野小子一样，我体育好，我替你跑。”

    “你要是没报其他项目，那我铁定不客气让你帮忙分担一项，可晓晓你不是还要跑一二百吗？”

    “跑啊！再多个四千五我能跑下来！”

    郁夏摆手说算了：“大不了我跑慢点，能撑下来没问题，现在全民健身，我们小区里老太太们早上都要出去锻炼个把小时，慢跑有益身体健康。”

    第一天去跑是有点难受，多两天就舒服多了，再加上她就是纯粹在慢跑，目标只是把四千五百米跑完，不追求什么成绩，这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负担。

    至于说乔越闹着要陪她，郁夏原先让他回去，看他跑了两天发现锻炼身体是有点用，跑的时候不舒服，经常靠坚持，跑完回家饭量大了点，精神头也好一些，倒是意外之喜。

    虽然说这波慢跑实际给他俩带来的是益处，乔越还是不高兴，他觉得老婆被欺负了，想搞事情。

    郁夏拦得及时，让他别吵看着就行，精彩的部分已经来了。

    和体委打架的是班上一个脾气挺爆的男同学，他俩都不认错，还因为这件事牵扯出运动会填报项目的事情，那男同学说体委是被班上几个不喜欢郁夏的女生忽悠，明知道她不能跑，故意整她。

    男同学火气上来还点了名字，路真真和她那几个好朋友就被请到办公室。

    她那几个朋友很快洗清了自己，路真真搭进来了。

    班主任给他们几个家里打电话，请家长来学校共同解决，杨霞正在给人称苹果，就听说学校有事拜托她过去一趟。她心里忐忑，问班主任是什么事，老吴说三言两语讲不清楚，问她方不方便，最好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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