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禁区离开之后, 玄黑色的大门缓缓降落,将外界的光明和里头潮湿阴暗的环境完全隔离开来。
走了这么一圈以后,印忆柳起床前打的镇痛剂残留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 后背被炸裂开的血肉因为走动和强烈的情绪起伏而更加刺痛。
她站在阳光之下, 细密的汗水顺着她发红的眼眶和侧脸往下落, 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确觉得脑子里“嗡嗡”一片。
李镇江见她脸色难看, 赶忙和身边的人把她搀扶回了病房。
在空旷的病房之中, 四周都静悄悄的, 印忆柳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昏昏沉沉睡去, 只是她睡的并不好,眉头蹙着冷汗津津。
她蜷缩着窝在被子里,伤口也疼脑袋也因为药物排斥懵懵的钝痛,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被梦魇困住了。
随着她苍白的面色越来越皱,她身子猛地一颤, 顿时了张开了双眸。
杏眼伴随着起伏的呼吸瞪大, 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刚刚做梦的内容在她睁眼的一瞬间, 就像是镜中影水中花一般,如今她已经记不太得, 唯有靳炀模糊的影子和他那双猩红的眸子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想伸手去抓,想告诉靳炀她一定会找到救他回来的办法,可是却是徒劳。
印忆柳的胸膛起伏逐渐平缓,并渐渐归于平静, 她睡了一觉之后, 疲软的身子舒适许多。
由于那被注入体内的□□剂在血清的作用下被分散溶解, 无力的肌肉也恢复了正常的修复, 她进化能力本就不弱,半天时间崩裂的伤口就不再钝痛,转变成一种痒中带痛的刺感,说明伤口处正在飞速愈合。
她掀开一边的被角,一阵贼冷的顿时从被角中往里头吹,吹的她身上的冷汗瑟瑟的。
就在她发呆之时,房门外逐渐传来了脚步的声音,那人走到了门口就没声了,似乎在犹豫中。
几秒钟后,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一条缝,一颗脑袋从缝隙中慢慢探了出来,往病床的方向瞧了一眼。
来人是潇潇。
发现印忆柳醒着并且看向自己,顿时有些尴尬地笑笑,从门后缩了进来,回身轻轻地将房门阖上。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是李镇江专门找了基地的营养师给印忆柳配的,但是他现在关着靳炀不可能把这个未知的炸弹放出来,所以也不好面对印忆柳,只能让潇潇看望的时候顺便给她送来。
“队长,你好点了没……”
潇潇已经知道了印忆柳和靳炀出的事,她不能左右李镇江的决定,看着自己关系最好的几个亲人朋友都这么痛苦,她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对于潇潇来说,印忆柳其实是最重要的存在。
在她被封死在暗无天日的死区之时,是印忆柳冒着生命危险冲进了危机重重的布达拉宫,朝着她伸出了纤细的手,说:“拉着我出来!”
那双温和中带着坚韧的眸子顿时就像是一道光,注入了她沉寂的心里,给了她自由的希望。
于是从那一刻起,印忆柳在她心中就是最重要的存在了,是姐姐,是可靠的给她安全感的队长。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印忆柳,那副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是把印忆柳逗的微微勾了唇角。
印忆柳撑起身子坐在床角,潇潇见状连忙将手中的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靠着她也凑了过来,满脸的担忧和关怀。
印忆柳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顺滑的发,银白色的发丝从她的指缝中往下滑落,就像是抓不住的流水。
她轻声回了一句:“我没事。”
“真的吗?真的没事吗?”潇潇不相信,也许队长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靳炀对队长来说有多么重要,潇潇是知道的。
就为了回到内地寻找靳炀,她们费劲千辛万苦从西藏死区穿城而出,无论路上遇到多少困难有什么样的阻碍,都不能阻止印忆柳的脚步。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好不容易有了结果,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尽管印忆柳面上平静,神色宛如一潭死水,可越是如此潇潇越是害怕。
印忆柳不是,而是大大的有事。
她害怕印忆柳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情。
病房内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印忆柳微微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半晌,她忽然缓缓抬眸,一双漂亮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潇潇,把潇潇看的心里一缩。
她开口道;“我会没事的。”
潇潇唇瓣微微张着,她心里升起一种猜测,忍不住去看了看印忆柳的眼神。
她蓦然明白,印忆柳不是淡漠,而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是一种破釜沉舟不肯罢休的沉静,宛如一根被拉满了弓的箭,就没有给自己退路。
劝阻的话骤然堵在喉头,潇潇知道有的事情就算是劝阻了估计也改变不了,如果是队长的话,更是如此。
她换位思考了一番,如果此时是队长为了自己被关押在深不见人际的监/禁区,那自己又能不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阻,就这么放任自己最重要的人被铲除、被消灭。
不用深想,脑海中一瞬间跳出来的想法就是:不可能。
*
与此同时的b市基地中,因为这次巨大的动荡,导致整个中央基地的高层不得不立即召开一场关于此事的会议,去商谈后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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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长桌会议几乎聚集了军政以及科研三大区域的巨头,甚至一些和平时代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中年政客,此事也为了此事正在商讨争论。
为首的老者头发有些花,但是精神头很足,他的眼皮微微拉拢着,却丝毫掩盖不住其身上的气势。
等下首的众人商讨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询问众人的意见。
“所以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靳炀这个人他们是知道的,甚至还专门搜集了他细致的人生资料,从他出生到如今的经历,因为这个不属于任何基地的男人是目前大陆上进化等级最高的人类,可以说就算他隐匿踪迹,也是人类种族的一根定心针。
目前已知超越八级的超级生物只在海洋之中存在,他们在深海之中捕捉到奇异的共振,其能量的波动远超他们知道的范围。
而暗化者中他们无法攻入那座巨大的黑金城堡,但是也隐隐收集到一些消息,这种种族目前的能力顶端也就在八级。
可是就在人类和暗化者生死存亡的时候,靳炀出了事,并且是大事。
他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棘手的八级暗化者,不仅仅折损了人类文明的至高强者,也会给那些外来的入侵生物添加助力。
但是好在靳炀是被他们牢牢掌握在手中的。
而他们这些老头争的面红耳赤,也就是为了商讨这个能力者何去何从。
下首坐在科研院主位的是因为李军使绊子没有去成z市的白老,他在知道那个竟然对靳炀和印忆柳下了手后,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此时白老忍不住开口道:“首长,八级进化人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您不会不知道,我不明白我们现在为什么要讨论的是靳炀该如何处理,而不是那个胆大包天草菅人命的畜生的处理方式!”
白老在b市基地的威望很高,虽然明里暗里有和他对立的党派,但是他真的发了火,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李军这老小子私自做人体实验,说他发现了人造地球意识的可行性要将功抵罪,行,那老头子我也无话可说。可是这次他把手伸到了z市,多少无辜的百姓因为他死了,还能说他是为了社会做贡献么?我们身处在什么样的时代,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在这吃人的日子里还要人人相杀,那我们这些研究还有什么意义啊!”
说到激动之处,白老忍不住用手掌狠狠地拍着桌面,他铿锵有声又带着哽咽,为了人类的拳拳之心溢出言表,一时间让在座的众人有些动容。
为首者的神情也变得严肃,“白老先生,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
经过白老的一番陈述之后,风向逐渐变了,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李军这次的做法太过分,而拥护李军的一批人坐不住了。
和白□□事的一个科研院的院士硬着头皮道:“虽然李院士这次确实做得有些出格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靳炀几乎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他是一定要被消灭的。但是李院士的杰出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之所以对靳炀动手,就是因为靳炀的能力特殊,如果用一个人奉献去换取全人类的明天,那么他依然永垂不朽是英雄。”
白老已经听不下去了,跳起来就要去打,“你这个狗腿子!”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有人忙着劝架,有人卡住激动的面红耳赤的白老。
事到如今,那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在几个幕后推手的眼神示意下咬着牙继续道:“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位人类强者,不能再失去一个杰出的研究天才了,李院士此事可以重罚,但是为了我们的研究未来,没有必要将他也牺牲……”
就在这混乱之时,会议室的大门从外头被猛然蹬开,大门狠狠地撞在墙上,差点就被这股大力撞的散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条。
军部几个高层一回头,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庞后顿时大怒喝道:“赵启阳!你们是想造反不成?!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一脚踢开会议室的大门的青年男人头发剃的光秃秃,头皮上有一块显眼的疤痕,他此时身着作战服肩上还扛着巨大的改良枪械,像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衣襟上都是血渍。
青年面目狰狞,也不管顶头上司发怒,狠着语气扯着脖颈子往屋里走,“刚刚是哪个瘪/三犊子说的话,给爷站出来!他玛德欺负我们旭阳没人么?!”
他话音未落,一只身形巨大的黑狼在门外仰天长啸,阴森森的吼声震的整个城中基地人人自危,还以为是混进了外面的变异兽。
两名女性进化人随之缓缓入内,一个身形纤细穿着连体的特殊材质的作战服,配合她的变异能力;另一个身形不高,一袭绯红的旗袍趁的她格外优雅。
屋外有愁眉苦脸的少年挠了挠头,望着雄赳赳气昂昂直接闯进了大佬窝的队长们,忍不住愁道:“队长和副队怎么就闯进去了?这,这……”
“你懂个屁,知道咱们队为什么叫旭阳?”
“因为第一任队长叫靳炀!”
“……”
一直守在病房外不远处的李镇江心里烦闷,很想从兜里摸一根烟抽两口,这种他在和平时代就戒掉的东西,到了现如今这个时日反而又扔不开手了。
就在这时,他腕上的通讯器微微亮了,他连忙持着腕子看了一眼,看完后拳头便握紧了,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低声暗骂:“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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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b市来的有两个讯息,第一是关于靳炀的处理问题,上头表示不到最后一刻失控就不要放弃,这让李镇江松了口气;但是对于李军的结果依然没发判定,还是待定,现在那群从b市来的李军的狗腿子就仗着b市迟迟不能定下来,每天叫嚣,简直让他火大。
他正郁闷着,不远处的病房门发出一声轻响,他顺势抬头看了过去,看到潇潇从病房出来,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掩盖上。
等女孩儿走近了,他才低声询问道:“怎么样?”
潇潇勉强笑笑道:“挺好的,队长她心里清楚的。我也劝她了,让她先安心养病,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
李镇江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沉沉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只要她不钻牛角尖,希望靳炀能挺过这一劫吧……”
他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这些天因为这事儿一系列后续的影响,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身子有些吃不消。
就是因为他太过疲惫,所以对周围人的感知力也略微下降,并没有注意到潇潇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潇潇心中暗叹:可别怪我隐瞒不报。
夜深之时,是一座城市基地最安静的时候,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进化人都需要睡眠,而这也是整个世界最沉静的时刻。
城中区的病院区,一个纤细矫健的身影从窗子里翻身出来,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纤细的腕子裸露在晚风中,由于赤着脚所以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女人很小心地躲避着城区中的照探光,身子虽然负了伤,但是依旧轻巧无比,就像是在岩壁上飞跃的燕子。
几分钟后,她已经来到了病院区的最边缘,躲在一处集装箱的后头静静等候,不出片刻,风中有浅浅的呼啸声,她探头朝着箱外看去,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躲避了探查的灯光,在黑暗的间隙降落在不远处。
她从集装箱后矮着身子快速地跑了过去,和那鸟类返祖的女性进化人擦肩而过时,手中便多了一张金色的卡片,她低声说了一声“谢了”,就要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有一瞬间的强光猛地朝着她们的方向照射而来,两人的面孔一瞬间在白光下清晰可见,好在她们反应能力极快,迅速便躲避开来,没有暴露自己。
潇潇很滑稽地用翅膀挡在自己的脑袋上,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光凭她这标志性的大翅膀子就会被认出来,挡脸和不挡根本没区别。
印忆柳被照了一下,想赶紧离开,却被潇潇一把拽住了腕子,她回身一看,看小姑娘泪汪汪的,就像是自己在去送死一样。
她微微笑着,用没有拿剑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监/禁区的方向飞奔而去。
监/禁区作为城中区最坚固且最重要的地方,有着层层叠叠的机制和禁锢,但是在拥有基地领主的最高身份卡,一切困难似乎都迎刃而解。
进入□□区后,随着大门缓缓关上,整个区域内便一点灯光和光亮都没有,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这里关押着各种被捕捉的囚徒和暗化者,哪怕什么也看不见,都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印忆柳眨了眨眼睛,慢慢适应周围的光线,等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她才发现就在自己身前不过五米的一个牢笼挡板上,就趴着一只浑身都是粘液的暗化者。
它皮肤溃烂,外形生的恐怖而恶心,一双肿胀突出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挡板之外的印忆柳,流着焦黄的口水发出嘶嘶的鸣叫。
要是普通人恐怕会被这忽如其来的宛如鬼魅的怪物吓的心脏骤停,可是印忆柳的内心已经很强大了,她只是一瞬间的心颤,便恢复了平静,抬脚朝着里头走去。
这是一条很长的并且十分黑暗的路,无数被关押的暗化者在黑夜中窥视、恐吓着印忆柳,她缓缓呼出一口长气,眼睛直视着前方的深渊。
直到走到最里面,看到那个靠在核心监区的墙壁上假寐的狂化青年,她不安地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靳炀晚上的时候在没有光线的区域也是最显眼的那一个,此时他的面孔沉静,脖颈靠在墙壁上能看到他锁骨处的鳞片有些发黑。
印忆柳静静地看了许久,紧紧是看着那张睡颜,她都感觉心里酸酸涨涨的,最后默默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就在离开后,那个看似沉沉睡去的半兽人忽然睁开了双眼,赤红的瞳盯着她的后背。
这个巨大的黑色牢笼非常大,但是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放走靳炀,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如果让靳炀就这么出去了,那整个z市可能就没了。
她的目标另有他人。
在踏入一个关押人类罪犯的囚区时,恐怖的吼声和各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怪物骤然消失,并不是所有的牢房都有人,有人的房间里头的囚犯大多数也都在沉睡。
在最里头几个关押重型罪的核心区中,关押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这牢笼中还有一个草床,他就这么枕着睡得正香。
忽然,睡梦中的男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脑部进化后五感非常强,顿时从梦中挣扎着惊醒。
他不是做梦,真的有人站在自己的眼前,顿时把男人吓的一哆嗦。
他往后头缩了缩,等逐渐在黑暗中看清了那人的脸孔和身形后,先是一愣,而后恐惧的心顿时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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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每天都有人送吃送喝,李镇江又动不了他,活的非常滋润。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印忆柳站在的是牢笼的外面,用一双沉静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自己,以为她进不来,更加有恃无恐。
“你想来找我报仇,给靳炀报仇。”他说的是陈述句,笑了笑又道:“可惜,李镇江不敢动我,就算你踏入了这里,只要靠近这里面的感应器就会报警,整个z市的警报都会……”
他正饶有闲心地给印忆柳科普着,就见女人动了,她抬起了手掌,顿时让李军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着印忆柳掌心中金色一瞬,整个牢房的大门顿时打开,她面无表情,提着手中剑缓缓往里走。
李军的手脚都带着锁链固定在墙上,根本无处躲避,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可能真的不在乎什么警报什么被发现,顿时有些慌了。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中央的院士!那个靳炀,你要是敢动我,我保准没人能破译的了他身体里的药物成分……”
印忆柳充耳不闻,一步一步靠近了李军,手中的赤兔剑尖点地,划出淡淡的响声。
随着她的进入,她腿部碰到了肉眼看不见的微光仪器,顿时整个监/禁区内警铃大作。
她不做理会,走到了满脸惊恐的李军身前,在刺耳的警铃声下冷冷笑了。
她此时靠的很近,又触碰到一处警报,整个z市顿时被铃声充斥,全城的守备军顿时乱了起来,有不明所以的普通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心惊胆战。
李镇江穿好了衣服,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卡被人摸走了,他来不及发怒,刚刚到了监/禁区的门口,几个李军的狗腿子就包围过来,又是大叫又是扰乱,搞的他心里邪火直冒。
此时技术人员已经把监/禁区的监控调了出来,他看到屏幕上的女人提着寒光凛冽的长剑,已经走到了李军的身前。
他顿时大喝一声;“小印你不要冲动!”
可印忆柳此时已经不在乎任何了包括李军的破口大骂和威胁,包括李镇江的劝阻。
她手臂具化出力量,坚硬的拳头狠狠砸上了李军的脸,伴随着一声“咔嚓”的响声顿时鲜血直喷,李军整个鼻梁骨和面骨被她砸碎,脸孔瞬间憋了下去血液飞溅。
“这一下是替我自己砸的。”
她擦了擦沾了血迹的拳头,看着眼前跪倒在地捂着脸嚎叫的老男人,他求饶着拼命叫喊着,完全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印忆柳看的无趣,于是手腕一翻,一道剑花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插入了李军的腹中,一声布帛割裂声想起。
“这一剑是替他的。”
她慢慢的踩断了李军的手臂骨,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男人,心里一点快乐的感觉都没有。
靳炀受的伤她都记在心里,既然没有人能替他们讨回公道,那就让她自己来。
她在李镇江的叫喊声下,缓缓抬剑,锋利的赤兔从李军的后脖颈直插入底,将其钉在了地上,嚎叫声戛然而止,黑暗的牢笼一片死寂。
她微微敛眸,“这一剑,是替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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