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有人竟然把手伸进了我丹霞别院!”薛凝寒着俏脸道:“不管他是谁,这件事情我都要追查到底!”
尽管明月教少女是当事人,却不好在涉及到璇天宗内部纠纷的事情上表态,只好眯着眼,作出昏昏欲睡的样子。
“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带你去见那位老人家。至于霜玉这件事情,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个交代。”说到蓝岚的事情,薛凝的语气就温和多了。
“凝姨,这件事情不急,您也别太气恼了。倒是有件事儿,得请您帮忙。”
“什么事儿?”
“我想见两个人。”
顾奇珍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还没到出尘城,就已经褪尽了伤疤。
这种恢复速度使押送他的十六名大修士感到非常震惊。
不过,除了震惊之外,他们并没有生出其他的情绪,比如担忧。因为他们都知道,此时的顾奇珍即便能挣脱身上绑缚的锁链,也已经对他们形不成多大威胁了。
任谁被天工门的结缘索绑缚那么多天,神湖都该出问题了。
顾奇珍的神湖虽然很大,也未能幸免。那片原本充满着生机的神湖,已经干枯得露出了幽谷的谷底。那朵银灰色的莲花也已经枯萎,茎部也只在接近谷底的地方还有些青色。
神湖枯竭、莲花枯萎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真元的急剧减弱,或者说消失。
此时的顾奇珍,莫说击败飞虹大修士,就连化湖修士都很难打赢。
此索名叫结缘,有两层含义,一层含义是锁链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倒钩,一旦绑缚到人身上,不脱层皮是解不开的;第二层含义是竭元——毁掉被绑缚人的神湖,使其真元枯竭。
最可怕的是,这种枯竭、枯萎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即便解开身上的结缘索,顾奇珍的神湖与莲花也难以恢复。
出于慎重的考虑,或者说出于对顾奇珍惊人战力的忌惮,直到进入出尘城,十六名大修士也没敢解开他身上的结缘索。
这天中午时分,蓝袍修士坐在一座小院中央的躺椅上喝茶。
自从将应谶的青衫少年押到出尘城,十六名大修士就住在了这座小院里。而那个少年就关在西厢房。
自打住进这座小院,蓝袍修士除了睡觉、如厕和当面折辱顾奇珍之外,一直坐在这张躺椅上,养养神或是喝喝茶。其他的大修士都弄不清他这么做是担心少年逃脱,还是以前养成的习惯。
只有蓝袍修士自己知道,他既不是担心顾奇珍逃脱,也没有这个习惯,而是要确保自己能在十六人中第一个见到那只白鹤。
他们这十六名来自天下各地的修士,为了击杀应谶之人而临时结盟,互不统属,只听从那个手持铁弓铜剑的蒙面人号令。因此,白鹤带来的蒙面人指令,谁第一个拿到,就由谁来执行。
“那只白鹤这两天该到了。”蓝袍修士一边喝茶,一边嘀咕。
说白鹤,白鹤到。
随着一声清唳,一只白鹤落在院子里。
蓝袍修士将手中的茶壶往地下一扔,纵身到了白鹤身前,解开它腿上系着的小小锦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白鹤见纸条被人拿走,便抖抖翅膀,又飞上了云霄。
纸上只写了一个字。
蓝袍修士看到这个字之后,立即奔向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确是位于院子西侧的厢房,但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厢房。确切地说,这里更像是一间牢房。
西厢房的墙壁是坚硬厚实的大青石,房顶下是一张儿臂粗细精钢条铸成的栅栏。不敢说能困住修士,俗世的那些武林高手是绝对无法靠一己之力逃出去的。
房间被一道精钢栅栏分为里外两部分,里面一部分空无一物,只坐着被结缘索绑缚得结结实实的青衫少年;外面一部分也很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和各式各样的刑具之外,只有一张椅子及坐在椅子上的一名鼻子奇大的大修士。
“出了什么事儿?”大鼻子修士见蓝袍修士神色慌张,起身问道。
“唉!”蓝袍修士拿出一张纸,恨恨地道:“你自己看吧!”
“放?这怎么可能?”大鼻子修士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至少三个鸭蛋,终于配得上这么大的鼻子了。
“咱们千辛万苦,才捉到这小子。若是放了,我实在不甘心。”蓝袍修士目露凶光,道:“不如.……咱们两个干脆就在这儿把他杀了!”
从桃山到出尘城,蓝袍修士都充分表达了对青衫少年的仇恨。大鼻子修士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松口,蓝袍修士绝对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咬死那个可怜的青衫少年。
大鼻子修士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这样不好吧?万一那位此举有深意呢?”
蓝袍修士似乎听不清对方的话语,问道:“你说什么?”
大鼻子修士看了看身后面带嘲笑的青衫少年,向前走了一步,将嘴贴近蓝袍修士的耳朵,小声道:“我是说,那位要咱们放了这小子,很可能是放长线钓……”
正说着,却被蓝袍修士一掌拍在后脑,昏了过去。
在青衫少年疑惑的目光中,蓝袍修士一边从大鼻子修士身上找出铁栅栏的钥匙,一边道:“趁其他人还没察觉这儿的动静,你赶紧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吗?”
“我是天工门的修士。那天被你破掉天网的文士是我大师兄。听大师兄说你不是坏人,刚开始我还不大信。桃山一战,我信了。”说话间,蓝袍修士已走到青衫少年身前,不知他按了哪些机括,结缘索的倒钩尽数缩了回去。
“你不怕我将来会毁宗灭佛吗?”
蓝袍修士正色道:“你不还没毁宗灭佛么。若是你将来真的那样做了,我会亲手杀了你。或者,被你杀死。”
“因此,你一路上的恼怒都是在演戏?”
蓝袍修士点了点头,道:“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青衫少年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世上毕竟还是有人讲道理的。
有这样讲道理的人在,谁能说这个世界没有希望?
想起方才那声鹤唳,青衫少年道:“你这么急着放我,想来是因为有人急着要杀我。”
蓝袍修士伸开左手,露出了从白鹤身上取下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杀”字。
“像你这样的人,不该死。”蓝袍修士道:“大师兄和我都是这么想的。应该还有葛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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