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潜行到中原女修士身边一处草丛里的一鹤东不认为这块黑不溜秋的甲片能够阻得住自己心爱的宝刀。
这把名为千羽的宝刀是一位大人物赐给他的。大人物赐刀给他,为的便是要他能在今天和以后的厮杀中多消灭一些无能的大陆修士。
按照这片大陆的说法,他是生莲二层的修士。生莲二层,无论是在海外还是在这片大陆,都算不上大修士,但他得到这把长刀后,有信心袭杀飞虹期的修士。
这把刀之所以名为千羽,是说它的锋利可以一刀斩杀一千羽疾飞的信鸽。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斩神,传说曾有大修士用其斩杀过降临到人间的天神。
在这样的一把刀下,莫说一小块不起眼的甲片,就算是一块精钢又能如何?
一鹤东深紫色面罩下的脸露出了笑容。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心爱的千羽不仅没有刺穿那块黑不溜秋的甲片,反而被弹开了数寸。
一鹤东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即便是刺到万载庚金、千年寒铁之类材质的物事,也不过被挡住,岂有不但刺不穿反而被弹开的道理?
他运足了真元,操纵着千羽,以更快的速度又刺了一刀。
此时,谢飞琼虽然也就地侧翻了一下,但这把刀距她实在太近,根本摆脱不了。
所以,她侧翻的同时,反手刺了一剑,希望能扫中这把刀,哪怕只将这把刀扫偏一点儿,也有可能逃过致命的一击。
出乎芍香院女修士的意料,这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这把毒蛇一样的刀身之上,然后,断为两截。而那柄形制奇怪的长刀却未受丝毫影响,再次刺在了那块甲片上。
一鹤东坚持要刺这里,是因为他不相信千羽会被再次弹开。
终究千羽还是再次令他失望了,因为这柄号称斩杀过天神的长刀又一次被那块丑陋的甲片无情地弹开。
然后,一鹤东感觉到了一片凉意。
他是隐者中的佼佼者,有着异乎常人的敏捷听觉,早就知道远处来了三个人,地上断为两截的那只匕首就是其中一人操控的。
按照一鹤东的推测,这三个人即便是再次御器来攻,至少也要再过两息才能到达身边。然而,此刻突然有雨落下,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有点儿凉。
接着,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咫尺之遥的千羽“嘡啷”一声跌落在了地上,真元的运转也出现了阻滞。
身穿深紫色衣服的隐者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情形——没有见到法器,没有见到人,只感觉到有雨点落在身上,真元就再也无法运转。
这周围,除了一两个人之外,没人察觉到,阁老秀的水囊已经瘪了。
下一息,一鹤东的身体被一只脚无情地踢得飞了起来。
这只脚属于朱佗。
他和赵四抢在阁老秀之前赶到了芍香院的女修士身边。
当然,阁老秀在不远处望着,并没有上来动手的意思。
朱佗很生气,不久前失去了玄秘塔,那柄随身匕首方才碰上眼前这个只会偷袭的瘪三时,又断了,回到宗门之前用什么跟别人打架啊?
只能用拳脚了!
所以,他又跃上半空,冲着一鹤东的脸连打了几拳。
当一鹤东落回到地上的时候,朱佗也落到了地上。
虽然都是从空中落到地上,但两人还是有所不同: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全身疼痛,一个拳头和脚比较疼痛。
不过,一鹤东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谢飞琼用手中的半截短剑划断了他的喉管。
朱佗有些恼火,冲着芍香院的年轻女修士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杀人!”
谢飞琼在青金石门前见过这位英俊少年,也知道他和不远处那位戴风帽修士的身份,此时更是感念他们的救命之恩,只好低声解释:“我不是喜欢杀人,实是这些隐者杀我师门长辈。我只为报仇。”
说着,泪珠就落了下来。
朱佗一见对方这么梨花带雨的,顿时慌了手脚,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报仇啊?那……那就请便吧。”
不远处的碧潮阁阁老却是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蓝衣人也被赵四打得狼狈不堪。
谢飞琼见状,拿过一鹤东的长刀,直刺向蓝衣人的后心。
不知是对海外十三宗门的憎恶,还是想弥补对方才冲谢飞琼发火的歉疚,朱佗也冲了上去,冲着蓝衣人就是一拳。
不远处的阁老秀一边走过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深黑色甲片,一边自言自语道:“还天天说自己最讨厌人多欺负人少,这不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嘛。”
不知是猜到阁老一定会这样想,还是要向蓝衣人表达他的愤怒,朱佗一边挥拳砸向蓝衣人的脸,一边大声喊道:“我就是讨厌你这样人多欺负人少!”
在三位中原年轻修士的围攻下,与赵四单挑时就落了下风的蓝衣人很快就被那把他一直很眼热的千羽宝刀杀死。
原本朱佗的拳脚和赵四的长剑都更有机会结果这个蓝衣人,但终究还是很有风度地给了芍香院的女修士复仇的机会。
不但如此,让隐者死于他们自己的宝刀之下,也是一件令人很解气的事情。
谢飞琼将蓝衣人一刀穿心之后,又连捅了好几刀。最终还是不放心,又将蓝衣人的头颅砍掉,提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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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看到一旁两位既有救命之恩、又在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少年修士震惊的表情,芍香院的年轻女修士抑制住了痛失亲人的悲愤和快意复仇的癫狂,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听师傅说过,只要砍下头颅,纵然是飞虹期的大修士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赵四心道:“这家伙最多也就是个生莲修士,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姐姐你因为报仇失态也好,不失态也好,与我什么相干。”
于是,多宝阁的年轻弟子说了两声“对、对”,就继续前行了。
朱佗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煞有介事地道:“不错,俗世的斩首示众据说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真有死而复生手段的大修士,就是站着不动,俗世之人也没有法子杀死他。竟然瞎说什么俗世的斩首示众与死而复生有关,的确有些不要脸。”没有走出多远的赵四听到这句话,强忍住笑声,但脸上的肌肉已经抽搐得不成样子了。
像是被朱佗的拙劣表现逗得比较开心,阁老秀虽然没有笑,但也没再像蓝衣人死去之后那样叹气。他从身上摸出一粒丹药,扔给朱佗,道:“我们在前面等你。”
朱佗伸手接过丹药,翻了翻白眼,对阁老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先行离去表示不满。
可能是对朱佗的不满有些不满,碧潮阁的阁老一边向前疾掠,一边叹道:“上次太要脸面了,这次又太不要脸面了。唉!”
一个倩影在脑海闪过之后,朱佗有些成怒的感觉,想要冲前面不远处的阁老背影嚷上两句,不过看到手里的丹药和眼前的年轻女修士后,便闭上了嘴,绽开了笑容,向她柔声道:“我来帮你敷药吧。”
朱佗很认真,而且先前流露出了纯真的性情,因此大腿和胸腹之间受了伤的芍香院年轻女修士并不认为他是有意轻薄。谢飞琼微微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丹药,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去帮帮其他人吧,我很快就来。”
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女修士的笑靥,感受着手里指尖的划过,朱佗仿佛闻到了丁香的味道,有些陶醉。
在微微的恍惚中,碧潮阁的年轻修士用力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向前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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