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句话,顾奇珍精神一震,跟在带风帽的阁老身后,走向了石门。
有一些人还记得穿着羊皮大氅、背着沉重包袱的少年正是和阁老秀一道走上峰顶的,于是露出了或恍然大悟、或果然如此的表情。
到了石门之前,阁老秀扶着少年修士的肩膀,面向众人道:“这位道友是璇天宗的顾奇珍,愿为各位打开石门。”
“璇天宗”三字一出,大多数修士都收起了轻视之心,更有听说了璇天宗中秋时节那场大比结果的人,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正是魁首,眼前的石门似乎也从一位重甲铁骑变为了弱不禁风的书生。
顾奇珍虽然很心疼这柄来之不易的寒铁枪头,但既然站到了这儿,不去拼一把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阁老秀转向石门,一手抚摸着光滑的青金石,一手拉着顾奇珍低声说了几句话,像是在教导一个不得其法的晚辈,也像是在鼓励一个信心不足的好友。
只有顾奇珍听得到,阁老秀其实是在说“把血涂在石门上,再用枪头刺进去,一定能成。”
阁老秀说完,转身走回了人群。
对这位神神秘秘的阁老所说的这番神神叨叨的话,换作别人,可能不信,但顾奇珍深信不疑。这并非看在这家伙是朱佗的阁老,也并非看在这家伙对汤耀陵垂死之际的承诺,而是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很亲切——仿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
若是给林烈知道他会相信一个连真实面目都没见到过的人,一定会笑掉大牙。
想到这一点,顾奇珍露出了微笑。
看到璇天宗大比魁首的微笑,很多人眼中的石门就变成了一层薄纸,好像一指就能捅破。
璇天宗的废柴果然伸出了一根指头。
不过他并没有用真的这根指头去捅石门,而是拿寒铁枪头割破指头,用流出来的指血在石门四边画出了一条细线。
然后,他紧紧握住寒铁枪头,狠狠地刺向了血线中的某一点。
顾奇珍小时候很喜欢在家偷吃东西,不仅偷吃过礼盒里的蜜饯、招待客人的菜品,还偷吃过豆腐。
那种刚从小贩手里买来的豆腐很容易切,因此大人很难看出来少了一个薄薄的小片,因此顾奇珍经常偷豆腐吃,因此他很熟悉刀切豆腐的感觉。
当枪头刺上青金石门的时候,他又有了久违的那种感觉。
寒铁枪头轻轻松松刺穿了石门。
一怔之后是一喜,一喜之后是一鼓作气。
顾奇珍一鼓作气,沿着画好的血线将石门切割了一圈,然后轻轻一推,石门轰然倒下,震得峰顶都有些颤动。
石门之后露出一个五尺来高、三尺多宽的洞口。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借着山洞里镶嵌的众多萤石,依稀可以看到这个山洞极为幽深。
众人见石门终于打开,无不欢欣鼓舞,性急者已冲上前来,低头弯腰就往山洞里挤;稍微稳重自持一些的,也是快步走到洞口,向顾奇珍作个揖或道声谢,就跟着走进了山洞。
只有明月教、碧潮阁、紫曜门等寥寥几个宗门的修士没有挪动脚步。
待其他人都进了山洞,朱佗、段樱染才跑过来。
段樱染强自抑制着一脸的敬佩之色,向顾奇珍道:“真有你的!看不出你那个破枪头,还真不赖。咱们算是熟人了吧?我的信物你可要还给我哦。”
朱佗显然也极是兴奋,抢着道:“奇珍,怎么样?我说阁老不会算错吧!”
此时,潘泰随着阁老秀也走了过来。
阁老秀从怀中掏出一个革囊,递给顾奇珍,道:“信物都在这里了。”
言毕,躬身走进了山洞。
朱佗蜷起右手,放到嘴边,冲顾奇珍做了个喝酒的样子,笑嘻嘻地转身跟着阁老秀进了山洞。
段樱染见顾奇珍拿到了信物,一边说道“把信物还给我吧”,一边伸手就要去拿。
蓝衣女子伸手拉住她,一先一后也走进了山洞。
潘泰拱手道:“顾兄弟不愧是璇天宗的青年俊彦,有机会咱哥俩一定要喝上两杯!”
顾奇珍微笑道:“一言为定。到时候不醉无归!”
潘泰哈哈大笑道:“好!到时候谁不醉,谁就是大乌龟!”
然后,弯腰跨进了山洞。赵梦飞等人也跟着进了山洞。
这时,石洞外只剩下了璇天宗的两名年轻弟子。
顾奇珍看了看伫立不语的白毓明,道:“白师兄,咱们也进去吧。”
白毓明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山洞。
顾奇珍收好革囊,也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刚亮。
山洞的洞口虽小,但里面甚大。十几丈之后,已能容得两人并行。
再走几百丈,前路变作了向下的石阶。
再走数千丈,前方越来越亮,而且隐约有欢呼声响起,想来有人走出山洞了并且有所发现。
不一会儿,璇天宗的两名年轻修士也走出了山洞。
洞外是一片开阔的谷地,地上草木葱茏、鸟雀齐翔,显然就是这座高峰的另一边山脚之下。
远处,有一个山洞,附近长满了苔藓,巨大的洞口也被藤蔓遮住了大半,上方石刻的几个小篆也只有“洞府”两个大字仍依稀可见。
既是洞府,其主人必是一方高人,即便早已废弃,也极可能会遗留有丹药、法器、秘籍。
显然,这座洞府就是此次揽玉山试练的关键。
昨晚还在峰顶上的修士此时都已聚集在了此处,但没人能再向前,因为此地与洞府之间隔着一道深谷。
这道深谷虽然黑黝黝的看不见底,但宽只有数十丈,按理说是挡不住能够御器飞行的生莲修士,可这深谷之上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样,将那些飞到此处的修士挡了下来。
见璇天宗的两位年轻修士到了,阁老秀和朱佗走了过来。
戴着风帽的碧潮阁修士问顾奇珍:“可愿与我一道去闯一遭?”
顾奇珍以为又是要用寒铁枪头去破开那无形的壁障,觉得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实在不容推辞,便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
于是,阁老秀不等他有所举动,就一把拉住他的右手,同时拉住朱佗的左手,施施然向深谷走了过去。
三人同行如何御器?一众修士都很疑惑。
阁老秀却全无御器的打算——已经走到深谷边上了,仍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中间的人浑不在意,两旁的人对中间的人也是信心满满。于是,三人同时踏向了深谷上方。
这次,那无形的壁障好像突然不见了,三人的脚步稳稳地迈过了深谷的边缘,向深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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