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黄衣少女仍是撇了撇嘴,表示难以置信。
蓝衣女子似是不欲黄衣少女多说什么,突然道:“万剑门、无量观的宿营之处都在今夜遇袭,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黑衣人沉吟片刻,道:“万剑门与无量观相距数万里之遥,凶手不大可能与这两个宗门都有仇隙,而且无泄愤的迹象。因此,我认为不大像是仇杀。”
“也许是为了宝藏。”汤耀陵恨声道。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杀人夺宝之事,不单俗世中有,修真界之中也屡见不鲜。
据说北荒之地的宝藏极为珍稀,若是出现杀人夺宝的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宝藏尚未找到,凶手为何急于杀人?”蓝衣少女问道。
“兴许是凶手特别狠毒,想在抵达揽玉山之前就除掉竞争对手。”黄衣少女的话依然坦率而直接。
白毓明道:“也不像魔门邪宗的手法。”
顾奇珍看了阁老秀一眼,道:“我看还是有人在寻宝的修士中间挑起纷争的成份居多。”
阁老秀却像与袭杀毫无关联一样,赞同道:“的确,今夜的袭杀虽很惊人,但被杀者并不算太多,而且并未涉及到大宗门,铲除寻宝修士的效果并不明显,让人寝食难安倒是做到了。”
也许是这番话较长,说得较为吃力,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汤耀陵听见咳嗽声,身子一震,指着阁老秀道:“是他!是他!”
汤耀陵是在说阁老秀就是凶手。
其实四个年轻人早已知道阁老秀与一名凶手相似,自然明白汤耀陵的意思。
只有碧潮阁的两人看似有些茫然。
阁老秀的面目大部分被风帽遮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脚下的积雪却发出了咯吱声,想来定然很是震惊。
朱佗先是满脸的疑惑,接着,疑惑变成了愤怒,因为汤耀陵竟敢无礼地指着阁老秀喊话。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朱佗已经杀死了汤耀陵。可惜他并不会用目光杀人,而汤耀陵却会用剑杀人。
就在朱佗愤怒刚刚上涌、疑惑尚未消散的时候,汤耀陵的长剑已刺向了阁老秀。
朱佗一闪身,挡在阁老秀身前,右手里多了一座古朴斑驳的木塔。
阁老秀更快,一把将朱佗推开,同时把木塔夺了过来。
没有朱佗作为屏障,阁老秀眼看就要直接面对汤耀陵的长剑。
是万剑门护法的突然发难更有威胁,还是碧潮阁阁老的临机应对更胜一筹?
没人会知道。
因为蓝衣女子和顾奇珍双双出手,拦住了汤耀陵。
汤耀陵的长剑被顾奇珍的长枪和蓝衣女子的软鞭拦住,不得寸进。
汤耀陵怒道:“你们这是何意?”
顾奇珍见白毓明面如寒霜,没有开口。
蓝衣女子温声道:“此事颇多蹊跷,还需查清真相再说。”
“真相!查什么真相?真相就是这个老家伙杀了我万剑门弟子!”汤耀陵指着阁老秀嘶叫道。
“不能仅从一名凶手咳嗽,就断定咳嗽的人就是凶手。”蓝衣女子的语气依然平静:“若是还有其他修士咳嗽呢?”
“哪来那么多修士咳嗽?”汤耀陵冷笑道。
蓝衣女子还没答话,又响起了两声咳嗽。
这次发出咳嗽声的并非阁老秀,而是顾奇珍。
咳嗽过后,顾奇珍清了清嗓子,道:“只要想,谁都能咳嗽。”
修士想不咳嗽,不算难;想咳嗽,更容易,连真元都不需要运转,就像方才顾奇珍那样,轻轻易易地就能咳嗽几声。
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汤耀陵自然也不会不明白,但他不愿意接受。
此时,阁老秀也全都明白了,突然道:“我今天就咳嗽了这一次。”
如果只咳嗽这一次,那么杀人凶手就不是他,但汤耀陵拒绝相信,哂然道:“谁能证明?”
“我们阁老一言九鼎,不需任何人证明!”朱佗傲然道。
汤耀陵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的阁老再怎么有分量,也不能让我们这些宗门都信服。”
朱佗的左手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好像随时准备砸向汤耀陵的脸,怎奈右手还在搀扶着阁老秀,全无出手的机会。
汤耀陵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像是在问:你们信服阁老秀吗?
白毓明的嘴唇紧紧抿住,摆明了不想介入碧潮阁和万剑门的纠纷。顾奇珍纵然想为碧潮阁说话,但碍于师兄的态度,也不好开口。
黄衣少女一反大大咧咧的表现,望向蓝衣女子,似乎要以蓝衣女子马首是瞻。
蓝衣女子很坚决地道:“我相信阁老!”
汤耀陵有些意外,怔了一怔,又问黄衣少女:“段姑娘,这位姑娘能代表明月教吗?”
黄衣少女很干脆地回答:“当然能。”
顾奇珍这才知道黄衣少女和蓝衣女子是明月教弟子。
汤耀陵见黄衣少女如此斩钉截铁,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蓝衣女子又道:“我提议,明天结伴而行。”
如果阁老秀是凶手,结伴而行之后,他一有异动,马上就会被察觉,同时,结伴而行还可以看出他到底一天会咳嗽多少次。
这个提议一处,不管是阁老秀还是万剑门,都无异议。
第二天,碧潮阁、明月教、璇天宗、万剑门一行七人结伴北行。
风停了,雪也住了,汤耀陵却是面如寒霜,一路上一言不发,碧潮阁的两个人也是一直沉默不语。其他四人虽然也因昨天的夜袭而显得有些沉重,但交谈还是免不了的。特别是黄衣少女,没走多久,就忍不住与顾奇珍聊了起来。
得知顾奇珍的同伴竟是白毓明之后,黄衣少女显得颇为兴奋,跑到白毓明身边道:“我是明月教的段樱染。听说你就是与我们明月教蓝岚齐名的白毓明。”
白毓明虽然对段樱染爽利的性格不以为然,但对明月教很是尊重,于是微笑道:“在下修为低微,怎敢与蓝姑娘相提并论。”
十八岁的生莲期修士,若说修为低微,真不知什么样的修为算得上高明了。白毓明这么说是明摆了要走谦虚、低调的路线。
段樱染却顺着他的话音接口道:“想来你的修为真不能算高,要不然怎么会在宗门大比中输给一个刚化湖不久的同门师弟。”
白毓明对宗门大比决赛失利一事,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在意,段樱染的评价虽然尖锐,他也只是闭口不言。
见气氛不对,蓝衣女子赶紧插话,道:“此言差矣,修士之间的争斗不单单取决于修为高低,武器、运气乃至心情都能影响胜负,白师兄一时受挫并不意味着实力不济。失败才是我辈修士最好的砺石,望白师兄莫要怪樱然言语唐突。”
白毓明本就不是太在意,又见蓝衣女子劝解得既恳切且得体,淡淡地道:“蓝岚姑娘惊才绝世,岂是毓明所能及。”
段樱染听了这句话,像是赢了一场大比一样,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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