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仪式,名为引魂。
由于是禁忌之术,鲜少有人能知晓其中一二。
“此术逆天改命,为三界禁咒,若强行篡改只会落得天谴。”古卷上如是这般说道。
泛黄的古卷已年岁久远到无法究其真假。
但谋事在人,即便逆天也无所顾忌。
卿歌眸光微闪。
指尖微动,烛光一闪。
古卷上燃起熊熊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薄薄的一层余末转瞬间便了无踪迹。
天谴又如何……
卿歌唇际落下一抹讽刺的嘲笑。
仪式在狐族的圣地一处地下冰洞处举行。
第二次踏入这样极寒的地域,墨语裹紧了身上厚实的纯色貂皮披肩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随着夜明珠的照亮,墨语慢慢朝洞内走去。
那是墨语第二次看到蓝依。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却掩盖不了精致的眉眼跟可与挽月相媲美的姣好容貌,让人似乎只要看到她,她就是一道足以吸引无数人目光的绚烂风景。
“族长。”墨语看到白发的族长默然独自一个人站立在一处,还是上前行了一礼。
族长恍若如梦初醒般,这才望向墨语,皑皑白发,苍老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憔悴感,“辛苦你了,替我照顾这孩子。”
“这是我份内之事,以嫁为人妻,自然是要多照顾夫君的。”墨语回道。
“只是这孩子,执念太深……”说完,老人家又是一声长叹,包含着老人这么多年以来太多的心酸。
“我会尽力照顾好他的。”墨语加重了语气,平静的眼眸在茫茫雪色中依旧清亮无比,如暗夜里一泓清池,能映照出最初的模样,莫名的让人有了安心的感觉。
“那我这要入土的老头子也算是安心了。”族长欣慰的捋着胡须,赞许的看着墨语。
墨语静默了片刻,又忽然开口问道:“族长,原谅墨语冒昧询问一句。”
族长还未等墨语开口便了然一笑道:“是为了蓝依的事么?”
墨语垂首不语算是默认。
“这说来话长,蓝依以前是幼时照顾卿歌的丫鬟,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也是生了几分情愫的,只是那时……唉,卿歌那时是个不受宠的,自然也是护不住蓝依的,蓝依被纳了个妾,最后蓝依是被家族内斗中溺水而亡的。”老人家似惋惜又似悔恨般扼腕说道。
“多谢族长。”墨语将其中来龙去脉了解的大致也清楚了几分,约莫是小时候的孤苦无依才导致了如今的执念,觉得自己对这个死去的婢女总是有几分亏欠,所以才想要救活她罢。
半响,卿歌翩然而至,一袭月白色长袍,清冷的面庞,从那晚后几日不见,竟感觉瘦了些许。
卿歌走进洞内看到墨语远远的就避开他站在一侧,又想起那日晚上她冷漠的神情,眸色沉了沉,才向着墨语缓步走了过去,低沉喑哑的声音道:“开始吧。”
引魂的仪式不过是以饲主的血浇灌七天之后,再注入神力,配合修为极好之人才有成功的几率。
不到一个时辰内,仪式便已完毕。
两人纷纷从圣地出来之后。
由于失血过多让墨语的脸蛋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如同冰雪玉质雕琢的剔透人儿,仿佛风再稍微大点,轻轻一碰就会碎。
这副模样落在卿歌眼底,心微痛,她都只是面不改色的配合着自己完成了整个放血的过程,那神情似乎早已不将生死放在眼中,真是该死……一想到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漠的不看他,他就有一种硬生生的想把她囚禁起来的冲动,最好关上一辈子!卿歌眸色愈发沉了下来。
墨语默不出声的冷冷打量着身后唯唯诺诺被派来送自己回院子的丫鬟们。
稍微有个机灵点的丫鬟见夫人颇具寒意的眼神只好战战兢兢的领着众人跪送夫人不敢再跟,顺便也顷刻间派了一个小丫鬟去偷偷去请示公子的决定。
“不用管她。”公子的原话如下。
小丫鬟们都不禁相互唏嘘道,不会是夫人失宠了吧?
从圣地出来之后,夫人近乎透明的脸色,身子也愈发瘦小了许多,这弱不禁风的模样着实让人担忧。
但是公子不亲自送也就罢了,这会给的回复也近乎冷漠,前几天夫人跟公子不是好好的么。
难不成这夫人的位置要换人了?
众说纷纭,一时间谣言漫天飞舞。
不过据说最让人信服的版本就是,蓝依若是苏醒,依照她与公子往日的旧情而言,只怕这新夫人不久便是逃不开这失宠的归宿。
在这深院里,若是失了荣宠,那则是暗无天日,丫鬟们都暗暗为这位夫人捏了把汗。
回到主院。
看到凝霜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眼巴巴的四处张望着,瞧见她,立刻绽放一个喜悦的笑迎了上来。
墨语心情也好了许多,总算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主子!”凝霜跟小鸟似的飞快的从莲花池那端跑来,拽住墨语的手,一双美眸上下打量着墨语,不一会便发现什么似的一连串发问道:“怎么脸色这么白?公子都没有保护好主子么?主子是不是不舒服?赶紧过来好好歇着。”
由不得墨语分辨,凝霜便径自拉着墨语往内室走去,还认真的特意去吩咐了一个小丫鬟马上去煮些滋补的燕窝。
将软榻收拾好,凝霜就急不可耐的将自家主子给拉至软榻上,锦被轻叠,兽型的鎏金香炉内点燃宁神舒心的香料,等一切做完凝霜才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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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便瞧见自家主子含笑看她,三分调侃七分兴味道:“凝霜愈发有小媳妇的趋势了。”
凝霜这下红了脸,女儿家害羞的娇态毕现,一下子也有几分恼了,跺了跺脚就说道:“主子!”但是又不能对主子发脾气,想要摆脱这种尬尴的气氛,只好撅着嘴找了个借口道:“我去看看燕窝煮得怎么样了。”
于是乎,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墨语见凝霜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在面容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整个内室寂静无声,直到墨语静坐了半响才对窗棂外开口道:“进来吧。”
逐月一个闪身,轻巧的跃过半人高的窗棂,恭敬的低垂着头半跪在地上。
“可是他有事?”墨语未曾抬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流苏穗子,缠绕在手指尖,一圈一圈萦绕而上,柔软的丝线编织成各种图案,似乎别有趣味。
“这是公子嘱咐的药。”逐月拿出一个食盒,红木雕花镂空的盒子内,一碗浓郁的药汁赫然在目。
墨语轻轻瞥了一眼那药汁,并未伸手端它。
逐月有些紧张的跪在冰冷的玉阶上,心底踌躇不安,若夫人坚持不愿意喝,那他也是没法子的,公子又这会跟夫人在冷战,自然也是不宜出面的,还真是令他左右为难得很。
墨语松开手中的穗子,端过食盒内温热的药汁,应该是才煮好不久,连热气都并未散去。
袅袅白雾在眼前散开来,遮住了眼前的景色,唯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水雾。
是他亲手熬的么……
漆黑的药汁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这馥郁的药汁香气里隐隐有另外一种气味?
那是什么?
墨语慢慢饮尽那碗药汁,一滴不剩。
逐月见墨语配合的喝下了药汁,总算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刚欲告辞立刻回去回复公子。
墨语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轻咳一声,“你告诉他,让他不必再为我做这些,人我会帮他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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