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冰窖内,青怜的嘶吼声在墙壁上阵阵回荡。
“青怜,还不住嘴。”
青怜听到声音,身形一顿,缓缓回过头。
“三哥哥。”似哀怨的声音在冰窖中静静飘荡。
“还不住手。”卿歌目光一直落在离白玉床不过几步距离的墨语身上,单薄瘦小的身子被裹在厚厚的披风里,仿佛风再大些就会被席卷刮走,苍白的脸蛋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纤细的手里紧握的匕首比盈盈雪光更为夺人瞩目。
“把匕首放下。”
但是,墨语却恍若未闻,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被无形中的线牵着,玉足轻踩厚厚的冰雪,发出嘎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冰窖内被无限的放大回响。
她一点点的靠近那白玉床,目光紧紧凝视着那女子沉睡的绝世容颜,不曾移开半分。
看到主子的模样,凝霜的心也是一沉,她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失态,当初无心定下的赌约其实是谁先动了心谁就输掉了罢……
见墨语离白玉床不过半尺之远,卿歌沉下脸,语气里是前所未有冰冷,“快些停下,把匕首丢掉。”
墨语浑然未觉,只是出了神般站在原地,手上的匕首映着茫茫雪色,让人无法忽视。
卿歌薄唇抿了半响,俊眉微蹙,正欲赶过去。
一道粉色的身影挡在了卿歌面前。
青怜脸上冰寒遍布,散发出的几乎能将这冰窖内的空气结冰,语调却诡异的上扬,“害怕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卿歌这才淡淡扫她一眼。
“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么,也好也好,让就一起下地狱好了。”青怜喃喃说着,爱慕的眼光死死的盯着卿歌,神情恍惚的一笑,那笑容似解脱般。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冰窖开始塌落,无数的冰块从头顶簌簌的落下来,砸碎在地上碎得满地都是雪渣。
“都一起死吧。”青怜趁卿歌不注意飞速的跑到墨语跟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匕首。
眨眼间,匕首就落在了墨语肩头。
“二选一!这具尸体,还有这个女人,你要谁!”
墨语本来就体弱,恰好洞内寒气逼人,她一时间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个没注意被青怜推在跟前,脚下踉跄没站稳,脖颈险险擦过匕首,一丝殷虹的血迹顺着匕首流出。
“放开我家主子!”凝霜又急又担忧的盯着那匕首,生怕青怜那疯女人手一抖,主子会伤得更深。
墨语被那匕首刺痛才恢复了一点神智,这时青怜已经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公子!”凝霜把目光落在了卿歌身上,这会冰窖快要坍塌,若是来不及,就要被这冰雪给掩埋了!
青怜唇际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旧情人跟新欢,你到底会要谁?
“你想试试水牢的滋味么。”卿歌话语里的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
“哼,我没打算活着出去!两个选一个。你再不带她们其中一个走,都要死。”青怜冷哼一声,手上紧握的匕首愈发的用力,刀刃在白皙的脖子上陷得愈发深了些,鲜红的血染红了刀刃,看起来近有些触目惊心。
“把蓝依给我。”
不动声色的平淡语调,却如刀刃直插心底,原来,那女子的名字叫蓝依。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那死女人!”青怜扬起嘴角肆意的笑着,眼底闪烁的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要言而无信?”卿歌一步步逼上前,眼底浮上阴霭。
“呵,我需要信用做什么?既然你想要这死人,我也不会给你,不过你先看好这女人是怎么死的吧。”青怜刚说完就将手中的匕首转了一个方向朝墨语胸口刺去。
“主子!”凝霜还未来得及喊出口。
眼前身影晃过。
墨语被人一手抱过,眨眼间,青怜便被甩在了寒池内。
贴着卿歌温热的体温,墨语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
手下的衣襟竟湿湿有了粘稠感,墨语看向手上被大片的红色染尽。
“受伤了?”墨语抬眸望向头上的人。
卿歌并不答她,只是对暗处的逐月吩咐道:“把冰窖的开关按下,把凝霜带出去。”
“是。”转眼间,凝霜跟白玉床上的女子瞬间不见了踪迹。
“想跑?你以为你们跑得了?”青怜从池中爬出,妆容惨淡,浑身湿漉漉的甚是可怕。
“你到底要如何?”卿歌略带叹气的看了她一眼,一只手将墨语紧紧护在怀中。
“看到没?他根本就不爱你,你还要去救那女人?”青怜看到墨语的身子一颤,得意的笑着,“你以为他是来救你?不过是为了留下你这个药引。你还爱他?”
“闭嘴。”卿歌漆黑双眸映照着雪色寒意浮现。
“怎么?不肯面对现实?”
意识到怀中的人温软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卿歌才想起以她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这股寒意,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要来这看……
“这跟你没关系。”墨语勉力趁着头脑还清醒的片刻,转过身跟青怜说道。
“没关系?”青怜柳眉一皱,不甚在意的笑道:“甚好,反正你死了,那个女人也别想活。这洞已经要塌了,一块死吧。”
卿歌一手紧紧搂住着墨语的腰肢,足尖轻点,正欲往外离去。
青怜刺破自己的指尖,手心冒起一股黑烟,喃喃念道。
一瞬间,整个冰窖直接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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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头脑一阵晕眩,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耳畔只回荡着青怜欣喜如狂的笑声刺耳,跟腰上紧箍着的手臂传来唯一还能感受到的熟悉温度。
待醒来时,已是傍晚,夜晚星星点点,如撒了一地的碎银。
墨语整个人被卿歌圈在怀中,弱小的身躯躺在他的臂弯里,胸口处是舒适的温度伴随着淡淡的荷香,闻起来很是安心。
“醒了?”头上传来低哑暗沉的声音。
“嗯。”墨语低应一声。
“这是哪?”墨语稍稍挪动离开了那股温暖源。
卿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快得几乎捕捉不到,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之前冰窖内坍塌,我们冲卷进了寒池,然后被冲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这个山内的池子其实都是相连的。
“你的伤还好么?”墨语想到之前揪着他衣襟时手上沾染的血迹,应该是当时他冲过来那匕首还是刺伤到了他。
“没事。”卿歌那薄唇轻轻地弯了下,似乎心情并不坏。
“真的?”墨语伸手一按。
“疼……”卿歌低喊一声,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不是只被刺伤了么,凭你的能力怎么会还疼呢?”墨语困惑的抬眸望他。
“那把匕首有些特殊,不过放心好了,死不了的。”卿歌唇际似有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啊喂,这人该不是被刺了脑子坏了吧?怎么还笑得出来。
墨语默默看他一眼,便慢慢起身打量四周,这应该是在山上,夜晚万籁俱寂,除了接着眼前的篝火,周围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一股凉风袭过,身子顿时一抖的缩了回去。
果然大晚上的还是很冷。
墨语欲跑回篝火边烤烤,忽然间,被身后的手臂给圈住,肩头披上了一件外衫,刚欲挣脱,灼热的呼吸将娇小的耳垂烫红般低语道:“怕冷就别动,山上的晚上太冷,你的身子熬不住的。”
墨语诧异的看他一眼,随即又乖乖的任他圈在怀中,低声道:“难不成怕我冻死了么。”
“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你从阴曹地府给抓回来的。”卿歌揉了揉墨语柔顺的发丝,触感还真是不错。
“……可以理解为,你实在是阴魂不散么。”墨语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哪有这么霸道的人。
“不信你可以试试。”卿歌只是笑着看她,那霸道的气势,那温柔如春水的眸光让墨语霎时暗淡了眼神低下头去不语。
见怀中的小脑袋低了下去,卿歌还以为她太累了,将怀中的身子抱着更紧了几分,女子的清香一如既往的好闻,衣襟摩擦间,感受到双方的温度还有心跳,一下一下,稳重而安心的味道。
“要是累就闭上眼,睡一会吧,我在这。”声音轻柔的带着一丝莫名的蛊惑,让墨语也渐渐觉得有些乏了,折腾了一天,她的体力已然透支,眼皮也沉重得不堪负重,听着他的心跳,迷糊间安然睡去。
男子凝视着女子的睡颜,一丝满足的笑浮上唇际,似乎能这样将她抱着,这就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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