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不顾乔婉反抗,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恼火地坐在那里看着乔婉,乔婉满脸通红,即使她脸上因为易容药水的关系而显得黄,但那绯色还是渐渐染上了面庞。
她紧紧抿着唇,虽然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有羞愤和厌恶之色从眼神里显露出来,所以她只好赶紧偏开了脸,以免让林保发现自己心里那深深的厌恶。
林保看乔婉偏开脸不再理睬自己,也抿紧了唇,无声地坐了一阵,他又有些愤愤地说道,“是我最先向你家求亲的,姓顾的算什么。”
他这么说了,就恼怒地从床上起了身,将鞋子一穿,人走出去了。
他一直觉得乔婉该是自己的,他对乔婉提了那么多次亲,要娶她,乔婉都没愿意,却跟了顾骁。
虽然顾骁才名满天下,但他看不上。
乔婉现在是他的了,但对于乔婉和顾骁做过夫妻,他心里是介怀的,现在乔婉又拒绝和他亲近,即使乔婉给了那么多理由,他也知道那是敷衍,他这般离开,只是想体谅乔婉,不是因为别的。
林保走了,乔婉又静静坐了一阵,然后突然一激灵从床上下来,她只裹着件里衣,冷得很,于是光着脚飞快地跑回了净房里去,赶紧将衣裳都穿好了。
那两盒放在榻上的膏脂,乔婉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瞬,又拿到了手里来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闻了闻香味,她本身是做面脂等生意的,自然知道这个的质量是十分好的,她这些天在路上,自然讲究不起来,但是天气干燥寒冷,她冻得脸干手干,从京城出发时,林保也让人为她准备了这些东西,但是因为不适合她冬日里用,用了便也还是作用不大,没想到林保这般细心,又重新拿了新的来给她。
乔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心里也还是有一份感动,她坐到梳妆台前去,将脸上手上都抹上了膏脂,又拿着巾帕开始将简单挽起来的还有点湿润的头发擦干。
一边擦头发一边发呆,想着必须在这里逃走,不然再往前面登州走,她想要逃,就是更加不容易了。
但是在这深院里,想要逃走,又谈何容易呢。
乔婉十分忧愁。
大皇子早几日就到了这北海县县城,也是住在这古家宅子里。
北海县连接南北,且大雍朝将这青州和登州当成囚犯流放之地,让此地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繁华,这里的富户不少,又因为是流放之地,治安也不是很好,故而正好让大皇子一行浑水摸鱼停留在此处一段时间,以便拟定好出海的计划。
这古家,乃是北海县的一家大户人家,古家经商,走南闯北,积累下很大财富,故而这宅子十分阔大,但是又不是古家的祖宅,平常就是用来接待朋友,故而大皇子一行住在这里也不显得异样。
乔婉却不知自己和乔翎所住之处只隔着两个小院,她这边幽静非常,除了那个仆妇就只剩下那个哑巴丫头,想要出院子大门,却又是不能够。
乔婉擦干头发后没有将头发照妇人发髻梳好,觉得麻烦,故而只是编了辫子,就裹了一件大氅,就从屋子里出去了。
这时候天色不早不晚,乔婉瞧着大约是下午三四点钟,但是因为是冬日,故而看着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乔婉出了正房堂屋大门,外面是个檐廊,她沿着檐廊转了一圈,将每个房间都看了看,然后就走到了院子大门口去,大门自然是关着的,乔婉想要将门打开,那个仆妇就从不知道哪间房里过来了,对她说道,“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乔婉面无表情,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憋在屋子里闷得很,我想四处走走,这个院子太小,也让人憋闷。”
那仆妇道,“陈爷说不让您四处走,您就在这院子里走一走也就罢了,要出去,老婆子却是没有办法的。”
乔婉蹙了一下眉头,看着她不说话了,只是又去开那扇门,那仆妇就过来阻止她,乔婉手快,使劲用力,发现那门并不是锁上的,只是门扇太重,故而她刚才没有打开。
这下门开了一条四指宽的缝,那婆子没想到她将门打开了,很是惊异地“啊”了一声,就冲过来要将门关上,正是这个时候,乔婉倒是看到了外面有人通过,是两个男人,身材高大而挺拔,面目肃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倒像是行武之人。
那两人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就朝这边看了一眼,和乔婉的目光就对上了。
乔婉微微张了张嘴,只是看着他们,门就被那仆妇关上了,仆妇开始埋怨乔婉,“夫人,您这真是太为难老婆子了,陈爷说您不能出这个院子。”
那仆妇虽然是唤着乔婉夫人,心里大约还是猜想乔婉只是林保的小妾,还是随意可以带到朋友家里来的小妾,故而身份就不高,她虽然对乔婉照顾得仔细,心里却没有太多尊敬。
乔婉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转身就走。
乔婉很是憋闷地回到房间里面,像是烦躁一般地在里面团团转,那哑丫头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忙活,那仆妇看到她在乱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之后却又没有说。
那从乔婉这院子门口走过的两个男人,都看到了乔婉,乔婉脸上的黄色颜料虽然掩盖了她如雪肌肤,却掩盖不住天生的丽质和一双美目,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说道,“听说御衡带了一个女人在身边,是方才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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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衡乃是林保的字,另一男人却是带着点沉思的神色,道,“大约便是。”
说着,又道,“你可有觉得那女人像主子身边的那个祸害。”
那男人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是一愣,道,“你这一提,那一双眼睛,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祥。
这两人正是大皇子身边十分得用的贴身护卫,身怀武艺,对大皇子十分忠诚,一个唤作林弗,一个唤作戴沛喬。
两人一路走到大皇子所在的院子,这座院子虽然偏僻,却是座大院子,还带着偏院,两人进院子后,正好看到大皇子身边的贴身服侍的小厮小茂子从偏院里过来,林弗和戴沛喬在大皇子身边做护卫,又深受重用,有勇自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有谋,心思皆是深沉的,少言寡语,绝不是坏事之人。
但两人都对大皇子一直带在身边的早霜很有意见。
以前在王府,早霜孤傲非常,一般人都惹不得,但他一向也是沉默得很,不是献媚之人,故而大皇子的这些身边忠实下属对他还不至于有什么情绪,自从他偷盗了密信出逃又被抓回来,大皇子只是把他打了一顿,却没舍得将他杀了,之后逃难都要把他带上,这些大皇子的身边人都将他看成了苏妲己西施一类的祸水,开始十分地看不上他了。
这时候遇到小茂子过来,林弗就问道,“他又怎么了?”
那小茂子见是他们两人,就摇了摇头,并不言语,戴沛喬道,“死了最好。要是他活着,主子便没有好的。”
林弗则提醒他道,“好了,不要说了。”
小茂子听他们这样说,就道,“前几日早霜闹了一场,被主子打了,大约是伤了旧伤,他自己又不说,从昨日开始就浑身滚烫,今日已经是神志不清了,主子守在他身边没过来呢,刚才林爷也来了,在小厅里坐着,估计过会儿主子才会出来,你们先去等等吧。”
林弗在心里摇摇头,心想大皇子还不如就了结了那早霜,这样纠纠缠缠,打起来也是不要命地对他下手,真把他打得怎么样了,又是比心疼什么地心疼。男儿大丈夫,就不该在这私情上面栽跟头。
而戴沛喬一边往前走,一边就说,“最好是死了。不然这出海之事,要往哪里耽搁去。”
两人进了小厅,看到林保真是坐在里面的,林保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只匕首在看,比起是在思索事情,更像是在发呆。
林保和大皇子手下的这一干干将们都熟,而且关系不错。
林弗道,“御衡,你在了。”
林保抬起头来对两人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戴沛喬嘴比较直,在他身边坐下后,就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方才从西院那边过来,正好看到你住的那院子里有个女人在门口,那女人就是你带在身边的那女人吧。”
林保眼神深了一下,道,“你们看到她了?”
林弗笑着道,“你别多想,就经过看到了一眼罢了。”说着,想给戴沛喬打眼色,戴沛喬却没看到,直接说道,“我们见她眉眼之间和主子身边的那早霜很有些相似,这是为何。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你可是有理说不清了。”
一个属下,找个女人和王爷的枕边人长得像,总是会惹人遐想的,林保倒没想到这两人眼神这般毒,嘴里却说道,“同早霜相似?我倒没觉得。你们怎么琢磨到早霜身上去了。”
一句话倒让林弗和戴沛喬有些讪讪的了。
林弗赶紧转移了话题,道,“古将军那边如何了?”
林保道,“正要和王爷说此事,我们恐怕直接改由蓬莱走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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