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乔婉身上,乔璟便道,“舍妹性子一向直爽,又嘴拙,现下陪伴在王妃身边,我便怕她会哪里惹了王妃的不快。”
秦王看向乔璟,眼神幽深,神色上颇有深意,说道,“王妃如此做,你难道会不明白她的用意。”
乔璟神色坦然,不卑不亢看着秦王,“王爷既然知道,就当避嫌才对。微臣望王爷您能得拥江山,治下一个清平盛世,我为此受些诽谤也是心甘情愿。”
秦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乔婉陪着王妃在凉亭里,王妃回到亭子里椅子上去坐下了,乔婉便上前说道,“奴家不好继续叨扰娘娘,想请辞离开了。”
王妃从水晶盘里拿了葡萄吃,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边水面,有白色的水鸟在岸边飞翔嬉戏,将柳荫下的水面激起阵阵涟漪。
王妃说道,“你也看到了,你还认为你的兄长是清白的吗。”
乔婉沉吟片刻,道,“奴家没看出哪里有问题。王爷雄才大略,志向高远,一心社稷,将来更进一步,娘娘便也是母仪天下之人。奴家兄长为王爷的大业矜矜业业,谋划践行,却遭来如此的猜想,奴家想到,便为他委屈不已。而娘娘却要奴家去承认兄长的行为不端,让奴家这做妹妹的要如何难忍。娘娘就不要强求奴家了。”
王妃因乔婉这话也突然生出了一丝动容,神色有些许松动,道,“如此,我也不强求你。只是望你提醒他一番,他是有志之士,不要将名节污在了这种上面。”
乔婉强忍着对王妃的厌恶,道,“奴家会记在心上。”
王妃之后似乎是有些累了,怔忪地看着湖面只是发呆,乔婉却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不得不提醒她,“奴家不打搅娘娘休息,先行告退了。”
王妃点点头,乔婉便从亭子里走了出去,然后又由着侍女带着出王府去。
在王府前面车马院子里,紫云等在那里,王府安排了轿子送乔婉回去,又准备了一份厚礼,乔婉本要谢绝,但是想到王府所赐,拒绝了那就是打了人的脸,为了这份傲气,何必再得罪王妃,于是就接受了。
而王妃请了乔婉进府,乔璟是再聪明不过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潜台词,她虽然看似什么也没有做,却实实在在是在对乔璟说,他不注意自己德行,那么下一次,她能请进府里来的,可能就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了,在她们面前说说他行为不端的事情,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颜面为人子为人夫。
乔婉回顾府的路上,因为心情不好,就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在半路上,又觉得肚子里的孩子闹腾,伸胳膊踢腿的,本来还能忍着,被轿子一起一伏地轻轻晃着,就完全忍不住了,赶紧撩开了轿子帘子,道,“停,停下来,我要下去。”
轿夫被她这么急地叫停,就赶紧停了下来,紫玉本是坐得后面一个轿子,因轿子停下来了,她也赶紧下了轿,过来询问乔婉,“奶奶,怎么了?”
乔婉已经从轿子里出来了,飞快地往路边的树下走去,紫玉已经上前扶住了她,乔婉在树下弯下腰就吐了。
紫玉吓了一大跳,赶紧轻抚她的背脊,十分担忧地询问,“奶奶,是不是中暑了?”
乔婉觉得可能的确是中暑了,她怀孕前几个月,该是孕吐期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孕吐反应,胃口好,心情棒,她觉得大约是自己年轻,身体又好,所以怀孕怀得很轻松。
因为她怀得轻松,本来安氏很担心她怀着头胎,在前三个月的时候,几乎隔几天就到顾府来看她,但是看乔婉还是和以前一样地过日子,没有任何受到影响的样子,渐渐地,她都放松了下来,等孩子四五个月了,她都很少到顾府来看她了,反而是乔婉去乔家看她。
之前的乔婉过得有多么舒畅,对怀孩子不以为意,现在这样突如其来的难受,就让她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完全无法站立。
她身边只带了紫玉一个丫鬟,其他就是轿夫,自然无法让他们帮忙。
紫玉扶着乔婉,着急地说,“奶奶,怎么办。到就近的人家里借着坐一坐吧。”
乔婉没有力气说话,手扶着肚子,头晕眼花,刚刚吐了一些,觉得稍稍好些了。
一个比较稳重的轿夫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紫玉没有来得及回答,一边就过来一顶轿子,因为这条巷子不是很宽,乔婉她们的轿子没有及时靠边停,此时就挡在了当中,对方的仆役就赶紧让他们的轿子让开。
那位询问乔婉的轿夫也赶紧回到了轿子边上去,将轿子抬着移到了边上去。
这时候,又有人骑着马过来,一眼看到了紫玉,然后通过乔婉的背影辨认出了他。
林保坐在马上,询问轿夫道,“这是怎么回事。”
轿夫回答道,“是这位夫人突然作呕,大约是中暑了。小的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林保下了马,由仆役牵住马,就走到了乔婉身边来,低头看到乔婉脸色苍白,眉头紧蹙,额头上一层细汗,他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乔婉虚弱地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又是一阵作呕,不得不又弯下腰低下头吐了起来,基本上是没什么可吐的,只是不断冒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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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要比乔婉矮不少,几乎要扶不住她,这时候,林保伸了手,将乔婉扶住了,乔婉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要推开他,而在场的人也都震惊了。
紫玉朝林保说,“大爷,你还请放开我们奶奶。”
林保冷冷瞥了紫玉一眼,他的眼神威慑力十足,倒把紫玉吓了一大跳。
乔婉拿出粉色绣荷花的巾子擦了擦嘴,就起身来要推开林保,虚弱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请尊重。”
林保皱眉道,“你这样了,是不要命吗。”
乔婉道,“我好多了,马上就回去。”
林保只好放开了她,乔婉由紫玉扶着去重新上了轿子,紫玉也不乘轿子了,就跟在乔婉的轿子旁边,怕她又热到了,就将轿子窗帘全都挽了起来,而且将轿子门帘也挽了起来,并且吩咐轿夫道,“请大哥们快些,这里距咱们府里不远了。”
轿夫们应着,就赶紧走了。
而林保则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的轿子走远了才回到自己的马边上去,刚才要过路的那顶轿子里坐着红榴,现在改名夏梅了,她撩开帘子对林保说道,“爷,咱们也赶紧回去吧。”
林保看了她一眼,没答,上了马去。
夏梅十分能生养,如今已经为林保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她能够被从姨娘提成填房,却不是因为她生了这个儿子的缘故,而是她十分能够奉承大皇子府的林侧妃,也就是林保的堂姐。
然后是大皇子让他将这个贱籍出生的妾室提成了继室,且还为她去了贱籍。
林保知道这是大皇子开始不大信任他之故,因为上一次他将大皇子要杀乔璟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所以就让夏梅在他身边做了眼线。
林保因为母亲的过世十分伤心,对之前的正妻倒是没什么感情,现在夏梅做了填房,他对这事也是不大上心的,只等着大皇子登位之后,夏梅没了用处,就除掉她。
但现在,他却是必须得忍着她的。
乔婉回了家,紫玉让管家碧水赏了轿夫们,人已经扶着乔婉回了正院里去。
乔婉回到房里,就去了净房,又吐了一遍,这次却是连酸水也呕不出来了,只是全身虚软无力。
桃月接替了紫玉的工作,和另外两个小丫鬟伺候乔婉漱口,又拿了帕子为她擦脸擦手,又捧了衣裳来让她换一身。
乔婉软着躺在榻上,有气无力,一会儿紫玉进来说,“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桃月问,“奶奶这是怎么了?”
紫玉说,“今日热,我想是热到中暑了。”
桃月不断换着帕子为乔婉擦裸露出来的皮肤,又让人打着扇子,乔婉渐渐地才舒服了些。
顾骁这日回得十分早,在大夫进门的时候,他也正好回来。
大夫是一直给顾府看病的刘大夫,顾骁看到他,就略微惊讶,道,“是夫人怎么了吗,今日不是把平安脉的日子。”
接着大夫进去的碧水道,“三爷,今日奶奶出门了一趟,大约是中暑了,回来就吐了,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顾骁受了惊,亲自领着刘大夫往正院里去。
在堂屋门口,正好遇到端水出来的小丫鬟,小丫鬟看到两人,就赶紧说道,“爷回来了!”
顾骁道,“夫人如何了?”
小丫鬟唤了桃月出来,自己又回答顾骁道,“奶奶刚躺下了。”
桃月出来迎了顾骁和刘大夫,然后屋子里已经有人为在床上躺着的乔婉放下了床帐子,顾骁先于刘大夫进了屋,走到床边去,撩开床帐看了看乔婉,忧心忡忡地说,“婉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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