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大惊失色之下马上就道,“你随我来。”
才刚说完,没想到大公子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三弟妹,你怎么在这里。”似乎只是偶遇,而他在之前也并没有骚扰过乔婉。
乔婉显然已经不能带着林保去一个私密的地方说话,于是看了林保一眼,示意之后找人来叫他,然后她就对大公子客客气气地说道,“刚要回去,在路上遇到了林家的公子。”
说着,就又对两位公子行了礼,道,“我先走了。”
然后也不等两人回答,就赶紧走了。
一路回到了梅香院,在门口遇到了桃月,桃月见她头发微散,就说道,“奶奶,您的头发松散了。”
乔婉点点头,“之前太困了,就在流芳阁旁边不远的茶房抱夏里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将头发睡散了,就回来再重新整理整理。”
桃月道,“那我伺候奶奶你挽发吧。”
说着,就和乔婉一起回正房里去了,桃月边走又边道,“府里人不大够用,太太又不愿意去临近的几家里借一些下人来用,咱们都忙得脚不沾地,都没跟在奶奶您跟前伺候。这么在茶房抱夏里睡散了头发,都没能及时给整理,这么一路走回来,要是被人看到了,恐怕就不大好。”
桃月这么说,也是因为看乔婉这幅样子有些不好,因为头发微散,衣裳微乱,加上她是个艳丽的长相,看着就像个轻浮的。
乔婉却没心思去想她的话,就说道,“今天忙完也就好了。”
乔婉收拾了自己,也没有去宴客厅里用膳,只是在自己屋子里随意吃了点也就罢了,然后就去写了个条子,用信封装了,又叫了桃月进内室,和她说道,“桃月,现下有件事,我要你去做。”
桃月看乔婉这么郑重,也跟着肃然起来了,道,“是什么事,奶奶尽管吩咐就好了。”
乔婉将信递给她,道,“你去偷偷找到林家的三公子林保在哪里,然后亲自将这封信交给他,等他看完信,务必得到答复再回来。”
桃月很是奇怪,因为之前林保将荷包和成双成对的匕首给乔婉时,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乔婉和那林保之间决计没有什么瓜葛,反而是林保有故意陷害乔婉之嫌,但是乔婉不避嫌,现在竟然要给林保带信过去。
桃月虽觉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反而是乔婉解释了一句,“这是有关哥哥安危的事情,你务必要好好去办。我也知道我不宜和他有所瓜葛,但是这却是没有办法的。”
桃月听闻是有关乔璟安危的,就十分上心了,想要问到底是什么事,但是想到这大约并不应该她知道,于是她最后也就没有问出口,应了乔婉之后就离开了。
乔婉做完此事,就又让人去叫了顾骁身边的小厮李雨足前来,顾骁前去送亲,只带了年安在身边,李雨足没有带去。
乔婉便又写了另一封简短的信给了李雨足,让他赶紧出门去找顾骁,将信务必尽快交给顾骁。
虽然七姑娘的夫家也是在苏州,顾骁送亲过去也花费不了太多时辰,但是他作为娘家哥哥,会在那边留宿一晚也是可能的。所以乔婉才让李雨足给他带了信过去。
乔婉在下午还要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前去招待客人。
不过用过午膳后,不少客人也就走了,乔婉跟着向晚君和刘秋月,也就要轻松很多了。
抽出一个空子,乔婉就找了向晚君到走廊尽头一个偏僻的地方说话,道,“大嫂,我在抱夏里一睡就睡了很久,你们走了怎么没叫个人去叫我。”
向晚君因她这话略有诧异,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乔婉摇头,说,“没什么事。”
虽然乔婉说没事,但向晚君知道乔婉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所以也就想到一定是有什么事的,就蹙眉道,“我中途去看过你的,想叫你起来,但看你实在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今日府里客人多,下人们也是人手不足,之后要上宴,煮茶丫头也过去帮忙了,我怕你睡在抱夏里没人守在外面,有客人不知胡乱闯进去,就让了我身边的伺候丫头紫菀在外间守着你,紫菀你是认识的,一向又是个老实丫头,我叫她守着你,当不会有什么人胡乱闯进去。难道紫菀偷懒,有谁误入了?”
乔婉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既然向晚君吩咐了,紫菀不应该擅离职守才对,不过她醒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看到紫菀,而且只有大公子在那里,可见是大公子将紫菀打发走了。
紫菀是向晚君身边的丫头,已经十六七岁了,也没有给配人,要是大公子先勾搭上了她,紫菀又的确诚如向晚君所说,是个老实丫头,定然会对她要托付终身的大公子言听计从的,那么大公子要在屋子里轻薄她,大约紫菀还在外面放风呢,不然这样调戏弟媳的事情,大公子也是怕人知道的吧,不让人在外面放风,他估计也是不敢干的。
也就是说,大公子进了她睡觉的房间的事情,大约只有紫菀一个人知道了。
乔婉来问向晚君这件事,自然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只是想要确定当时可能有谁知道了大公子到过她睡觉的房间的事。
乔婉道,“原来是这样,我一觉睡醒,发现四处安静得很,一个人也无,所以觉得奇怪,这才来问大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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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君眉头还是皱着的,道,“在我跟前说谎有什么意思吗。是不是有谁闯进去了。”
乔婉镇定地说,“要是被谁闯进了我睡觉的房间,那还了得。大嫂,你不要乱猜了。”
向晚君只好不再说了,心想去问紫菀就该明了。
桃月要避开人将信交给不知道在哪里的林家三公子,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她隐晦地探到了林保的所在,林保在六一院里和一帮子弟听曲儿玩牌,桃月是个认死理的,也不让人去叫林保,就自己想办法和一个被临时分到六一院里打杂的丫鬟换了差事,这么进六一院里去端茶倒水,故意在林家三公子跟前出现了好几次,林保自然也接受到了她的示意,不过却端着姿态并不理睬她的示意,因为他心里还在恼怒之前乔婉因顾大公子来扔下他就走的事。
林保认为,乔婉和顾大公子之间是有些事的,那么,在顾大公子这个同样见不得光的男人跟前,她稍稍对自己客气些,又有什么呢,而乔婉却故意和他撇得很清,让林保很不爽快。
而且乔婉走了之后,只剩了顾大公子和林保,顾大公子还对林保说,“看来咱们都是晚了一步。”
这话带着一种让林保十分不痛快的狎昵。
这种狎昵林保自然是十分明白,而且是深有体会,就如他向他大堂兄要红榴一样,他大堂兄对这种女人毫不以为意,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或者是和兄弟玩同一个女人也没什么。
但林保此时就是很生气,说不出地生气,他当时就恨不得给顾大公子一顿拳脚,打落他满嘴牙,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大约是他心底还是很看重乔婉,珍视她如珠如宝,即使觉得她水性杨花,却依然不允许她成为别人嘴里那可轻薄的女人。
林保暴躁愤怒非常,不过理智总算是压下了他心中的憋闷和狂暴,只是一阵面部扭曲后对顾大公子露出了笑容,转移话题两人一起往前院来了。
林保玩牌心不在焉,故而输得很惨,看桃月实在是在门口出现了好多次,而且还有另外的客人荤素不忌,即使桃月长相十分平常,也找她开下流玩笑,甚至有人想要拉她玩,林保这才说道,“哎,我不上阵了,输得太多了。在这里玩也没意思,还不如去找傍家儿打发时间。”
傍家儿是京中用语,在这里意指外室,或者是外面的女人,林保经常上京,故而将这话学会了。
他身边的这些子弟自然也都是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即使从没听过傍家儿这个词的,也懂他的意思,于是大家那被撩拨起来却又不能不在顾家忍着的淫邪心思就发作了,纷纷表示去外面玩,要玩什么也自然是心照不宣。
林保借着要更衣,而走在了最后,然后绕去找到了桃月,两人在吃喝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里,林保问,“什么事。”
桃月是个不大擅长言辞的,之前被男人们调戏已经让她难堪和不知所措,此时单独面对侵略性十分强的林保,就更是结巴了,将信递给他,“我家奶奶说,这个……给你,你看完后给我回话,我才能回去。”
林保接过信,挑了一下眉,又沉下脸飞快地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句话,故而看得很快。
林保看完后轻哼了一声,然后将信揣入了自己的怀里,对桃月道,“对乔婉儿说,好。”
桃月听林保叫乔婉的闺名,心中觉得怪怪的,林保是个声音铿锵有力的人,但是叫乔婉儿的时候,却是有种莫名的百转千回又略咬牙切齿的感觉。
桃月对林保福了福礼,这才转身出去了。
桃月既然和人换了差事,自然还是得留在六一院里,林保走了,她还在打扫卫生,顾大公子过来看到房里只剩她一人在打扫,就问,“客人们呢。”
桃月嗫嚅道,“都出去了。”
顾大公子多看了她一眼,然后问,“你不是婉儿跟前的丫头吗,怎么在这里。”
桃月又听到他也是叫乔婉的闺名,心里就感觉警惕了些,说,“是前院里人手少,客人又多,忙不过来,我就被调过来了。”
顾大公子“哦”了一声,没有多在意了,要离开时,又回头问桃月,“你是三弟妹的陪嫁,我听说以前林家的三公子曾经去乔家向婉儿提过亲的,可确有此事。”
桃月愣了一下,低声道,“奴婢到乔家晚,却是不大清楚,这要问我家奶奶才行。”
桃月撒了谎,顾大公子也不知道桃月到底是在乔婉身边做了多少年丫鬟,也就只好罢了,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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