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榴虽然如愿离开了顾府,不过却是净身出去,又惹起一片窃窃私语,好在是林家大公子让林家派了马车来接她去林家,这算是挽回了点她的面子,让她心里也安定了一些,觉得自己到了林家,就要前途光明了。
因为红榴本是顾西卿身边伺候的丫鬟,她偷人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乔婉脸上自然也是无光的。
不过她倒是丝毫不在乎闲话一般,还是平常那个样子。
在宴客的花厅里,向晚君备了五桌席面,完全够这一干女眷们用了。
乔婉作为主人招待了客人们坐下后,就被向晚君叫到了隔壁过去的另一间屋子里,这边屋子没有烧暖炉,乔婉觉得这比有风的外面还冷一些,毕竟外面有阳光。
向晚君看乔婉将手笼在袖子里,知道是这里冷,就速战速决地说,“你这事可做得不够高明,太太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是这事她还是一眼就能看清的。”
乔婉却说,“太太明知红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西卿的,还要往西卿身上推,可见事实在她跟前是一点用都没有,能够将红榴赶出去就是了,我也不必想在太太跟前是不是清白。喜欢一个人时,她无论是何种样子,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喜欢她,厌恶一个人时,也是一样。太太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必在她跟前硬是要做出可怜的小白兔样子求她的喜欢,这件事,即使太太生气,她也是拿我没法子的,她之前还说红榴肚子里的孩子是西卿的,说要提红榴做姨娘,这么才转眼红榴就偷人,她也是打了自己的嘴巴,又怎么会再来苛责我呢。”
向晚君听她这么说,就笑了一下,道,“看来兔子被欺负急了也会咬人呢。”
乔婉看了向晚君一眼,“我不是兔子,这也不是咬人。”
乔婉面无表情,眼神幽幽的样子在这窗户紧闭的显得昏暗的房间里别有一番韵味,向晚君笑盈盈地说,“老三怕是看不到你这个样子的。”
乔婉愣了一下,道,“大嫂就是想说这件事吗。”
向晚君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把那红榴赶走了,还有红杏红莲几个,你又要怎么办呢。再过几天,老三可就要回来了。”
乔婉听明白了向晚君的话,她想向晚君其实并不了解她,她根本就无意那么防备身边女人接近顾骁的意思,要是男人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又怎么管得过来呢,比起管别的女人接近顾骁,还不如从顾骁身上下手呢,这至少是费力气少些。
乔婉道,“要是西卿要接近别的女人,我也是没有办法管的。只是红榴太过分了,我才不得不把她赶走罢了。”
向晚君眼神似乎有闪烁,低声道,“又何必去为那些臭男人伤怀。”
乔婉道,“大嫂,我们出去吧,不然婶婶该找人了。”
向晚君便挽了她的手,一起回了温暖的花厅里。
乔婉虽然被她挽着手不自在,但也没有将手抽回来。
她觉得自己有点累,以前在高邮的时候,那里有一望无垠宽广的高邮湖,那里有从湖上吹来的风,有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桥,她都是可以去触摸的,那时候无论是要去管铺子,还是要去打点各种人情,亦或是做饭做菜打扫书房,写字看书,都是欢喜的,不曾觉得累过,但是进了顾府后,她却为了以前她最不屑的事情每日里算计来去,不累也不成了。
来顾家作客的,虽然邵氏留了客人们下午看戏摸牌,用过晚膳后再走,但是客人们大多还是告辞了,只留了和邵氏关系特别好的两位太太下来陪她说话,而这时候,也就是不需要乔婉再伺候在旁边的。
安大姨也是第一批告辞的人,她走前拉着乔婉说了一句话,是,“要好好伺候公婆。”
乔婉笑吟吟地笑了,觉得除了自己的母亲,又有谁为她感觉心酸呢,才刚嫁到顾家来,就遭遇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乔婉回到梅香院时,红榴已经走了。
在乔婉的闺房里,如月大快人心地说,“奶奶,你是没有见到红榴滚出去的样子,太太也是个绝情的,一身衣裳都没让她带,她千求万求,还是贺妈妈软了下心肠可怜她,才让她带了身衣裳走。”
桃月在旁边道,“走了就好了。她在时,咱们院子里总是怪怪的不像话。”
乔婉叹了口气,说,“我累了,先休息一阵。”
如月也就收起了笑容,伺候乔婉去睡下了。
乔婉没去管红榴的事了,第二天乔婉隔着帘子见了张石,张石是主管外面铺子的掌柜,他来和乔婉说了京中陈氏铺子的事情,陈氏铺子因知道了玉颜斋是个女东家,而且不愿意卖方子之后,在经过一番考虑后,也愿意从乔氏玉颜斋里低价进货在京城卖,因为陈氏铺子也是要看最初卖的情况,所以最开始买的也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想要压一个很低的价格,经过张石一番斟酌之后,确定了价格,然后就和陈氏的少东家谈了几次,这几次也是由张石家媳妇来同乔婉说过了,今日张石是来说最终结果。
乔婉听张石说了,就坐在帘子后面桌子边上将他说的都记了下来,然后又拿给张石看了,如此就定下了这桩生意。
将写好的和陈氏铺子的合作合同也签了字盖了指印,就递给了张石拿去和陈氏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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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氏要的货第一次虽然少,但乔婉觉得以后定然会多起来,之前乔家的货都是在高邮制作的,她现在苏州的铺子也是从高邮运货来,所以乔婉在犹豫要不要在苏州开作坊,但是想到明年顾骁就要考举人,还不知结果如何,之后是不是要搬到京城去住,所以也不好就开始着手作坊的事情。
乔婉一番思考之后,开始给家里母亲安氏写信,说这件事,又让高邮的作坊要多做些货。
除了这些铺子生意上的事,乔婉又说了些在顾家的趣事,询问安氏贾氏的身体,以及兄长乔璟什么时候回家之事,如此写了五大页,然后封起来交给张石,他在年前还会回一次高邮调货,正好将信就带回高邮去。
张石从梅香院离开时,正好在院子里差点和红杏撞上了,红杏赶紧避开,跟着张石一起出去的张石媳妇就多看了红杏一眼,她是很不喜欢红杏的,但是也没说话。
还是跟在后面的碧水说红杏道,“看着红榴那贱婢走了,你难道也活动了心思不成。这几天都这幅魂游九天的样子。”
红杏讪讪笑了笑,并不说话。
她又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因为红榴走了,她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之前红榴的那些衣裳和首饰,自然被贺妈妈带人收走了,不过红榴也藏了不少东西,贺妈妈收不走,这些都成了红杏的,红榴去了林家,还没有让人带信来让红杏将她的东西偷偷给她送过去,而红杏也已经完全起了心要诈了红榴这些私房。只等她让乔婉为她要来了卖身契,又放她走了,她就带着这些私房回老家去。
想到回老家,红杏又一阵恍惚,她家里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父母因为不想养这么多女儿,在她被卖之前,就卖了她三个妹妹了,她本是不用被卖的,后来是她觉得日子太穷了还不如被卖,就给人牙子塞了银子,将她买到了顾府这种一等一的地方来,她还以为自己日子从此就会好了,没想到却也是不好过的。
现在她决定要回老家,但是想到家里那个烂摊子,还有这么多年家里都没有人来找过她,可见对她完全没有情分,她就又有些为难,而且当年和她定情的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娶妻了,除此,还有就是回去了必定是过苦日子,于是她又踌躇起来。
那荷包里的两把小匕首,却是十分精巧的,想来也价值不菲,红杏很想贪墨了这匕首,只是拿荷包去威胁乔婉。
在经过好几天的思索,和前院里明霞小丫头的催促后,她准备就要去找乔婉了。
这一天,乔婉已经要睡下了,红杏就来找了她。
她在外面说,“奶奶,红杏有重要的事要同您说。”
乔婉猜得到红杏是什么事,所以在寝衣外面披了厚衣裳,人也从拔步床里出来坐在了榻上,让了红杏进去,说,“是什么事?”
红杏站在那里,说道,“奶奶,您未出阁时,是不是同林家的三公子有情呢。”
乔婉沉下了脸,道,“你说这话,不怕我让人进来撕烂你的嘴吗。”
她沉着脸时已经有了威势,红杏有点被吓到了,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笑着将袖在袖子里的荷包拿了出来,说,“这正是林家三公子让人拿来给奶奶您的荷包,这上面的并蒂莲和鸳鸯绣得可真好呢。”
乔婉道,“你说是拿来给我的,就是给我的吗。”
说着,她就发了怒,直接一拍榻上的桌子,道,“真是混账奴才,这样来诬陷你的主子,既然你做得出这种事情来,那就去太太跟前让太太定夺好了。”
红杏这下是真的有点忐忑了,心想乔婉一点也不怕吗,明明是林家三公子和她有私。
红杏想要再说什么,外面已经进来了如月和碧水,两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将红杏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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