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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安知桦不愿意让乔婉和顾骁相处,所以不愿意走,死皮赖脸地站在乔婉身边,说,“我等着表姐一起走。”

    乔婉看了乔璟,又看了一眼顾骁,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乔璟说,“哥哥,有什么话,咱们之后再说吧,我先和桦哥儿回西园去了。”

    乔璟不好再留,过于挽留,倒在顾骁和沈子默跟前显得自己妹妹身份过轻,“嗯,那你们先走吧。”

    乔婉于是对着顾骁和沈子默又行了个告退礼,就带着安知桦下楼了。

    安知桦心里这才舒畅了一些,不过他也知道,乔婉只是要自重身份,所以才和自己离开的,并不是自己在她心里比起顾骁更重。

    两人走出了楼里,要从小径出园子去,没想到顾骁却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唤乔婉道,“婉儿世妹,请留步。”

    乔婉很吃惊地停下脚步来,安知桦皱了一下眉,也停了下来。

    深秋时节,桂花是已经落光了,菊花则占据了这个时节,园子里有很多种菊花,长在花盆里,竞相开放。

    刚才的高楼是建在一座假山边的,假山上全是金灿灿的黄色菊花,在阳光下,就更是炫目非常。

    顾骁从假山边飞快地走到了乔婉的跟前,对她一笑,“婉儿世妹,我有话想对你说。”

    顾骁的长相不是顶出众的,但是他气质沉稳而干净,在这秋日阳光里,笑起来别有一种味道。

    乔婉看了安知桦一眼,说,“好。”

    安知桦不想走,但是乔婉那么看着他,让他实在不好一直黏在她的身边,只好说道,“表姐,我到前面去等你。”

    乔婉说,“嗯,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安知桦虽然磨磨蹭蹭,但还是不得不走了。

    顾骁看着乔婉,发现一年多未见,乔婉又长高了一些,和她一起在花木丛中漫步,一边说道,“年余未见,不知婉儿你可好?”

    乔婉长得艳丽,神色却柔和淡雅,“嗯,挺好。顾哥哥,你呢?”

    顾骁点头,“我也挺好。”

    然后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慢慢地走,绕着园子里的小径转圈。

    顾骁是十分正派而坦荡的一个人,所以带着乔婉漫步,也是在那座高楼窗户可见的范围内,乔璟在窗边,就可以看到两人,是要乔璟放心,自己不会对乔婉做出失礼之事。

    沈谙也在窗户处看着两人,刚才在楼里没有看清楚乔婉,此时乔婉和顾骁在园子里,他才看清楚了,不由吃惊,对乔璟说,“世妹长得可真出众。”

    乔璟轻哼了一声,算是表示他是小题大做。

    沈谙道,“这才是郎才女貌呀,没想到你要做顾西卿的大舅子了,你眼光不错,江南第一神童,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乔璟不理他,转移话题道,“你要赶明年的春闱,准备什么时候上京。”

    沈谙却说,“我也不准备考明年的春闱了,若是这样贸然去考,落到三甲,被派个小地方的知县,却是很没意思。我要再等三年。”

    乔璟倒没有觉得吃惊,只是点了点头。

    又从窗户看出去,只见在园子里转圈圈的两人,在两盆菊花面前停了下来,乔婉认认真真地在看菊花,顾骁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

    顾骁心里有很多话,话到了喉咙口了,却硬是憋不出来了,乔婉看着菊花上的一只蜜蜂,说,“这个时节,还有蜜蜂呀。”

    顾骁说,“再冷一些,恐怕就看不到了。”

    乔婉点点头。

    顾骁这时候总算是鼓起了勇气,说,“我回家,就让叔叔婶婶找人去你家说媒。”

    乔婉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顾骁,顾骁的面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风吹的,也可能是羞赧了。

    乔婉柔柔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顾骁这时候才松了口气,脸上带上了喜悦而温柔的笑,笑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故而又把脸转开了,说,“咱们再走走吧。”

    乔婉脸也有些发红,说,“好。”

    两人又绕着园子里的小径慢慢地走,都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但是却在对方的心跳声里脸红心跳。

    沈谙没想到顾骁倒真是个正人君子,和乔婉连话也不说,只是干走路,自己都替他急,但因旁边就是乔璟,他也不能就乱说,只是摇摇头,道,“西卿的天才都用在学问上去了,却是没有半点情趣。”

    乔璟瞥了他一眼,说,“咱们下去吧。”

    乔璟和沈谙的到来才让乔婉和顾骁结束了继续绕圈子,乔婉与他们告辞,到了园子门口去找安知桦,安知桦坐在檐廊边的木栏杆上发呆,看到乔婉过来,他欲言又止地对着她动了动唇,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就往外走。

    乔婉把他当成小弟弟,虽然有心想要劝他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着他回西园去。

    到了西园,发现比起他们离开时要热闹很多,原来是又有客人来了,李氏正带着人在迎接招待。

    乔婉没有到前面去,和安知桦说,“麟哥儿在哪里,你去将他带来,他没法说话,不要出事才好。”

    安家客人多,乔麟是个哑巴,要是被什么客人欺负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安知桦应了一声,就去找人去了。

    这时候,红菱来叫了乔婉,“姑娘,太太叫你过去。”

    乔婉到安氏跟前,李氏却拉了乔婉过去,对来的客人说,“亲家母,你比一比,之前你说九丫头长得俊,我这外甥和九丫头一比,是不是更甚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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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姑娘就在旁边,她这故意是要让九姑娘难堪,也许是九姑娘从来对自己的容貌自视甚高,李氏就专门要拉着乔婉让她难堪。

    客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打扮得雍容华贵,看到乔婉,她是眼睛一亮,道,“我之前看到九丫头,觉得是难得的漂亮娘子,硬是死皮赖脸地求了去给帆儿,哎哟,没想到你家硬是出漂亮人,又来了个更好的。”

    乔婉听出来了,这个是九姑娘的未来婆婆林家大房的主母太太,她赶紧嘴甜的问了好。

    林大太太马上问乔婉说了人家没有,要给介绍人家,李氏就说已经定给她家的哥儿了,林大太太就又恭喜,然后就又对安氏说,“恭喜你家长子桂榜提名了,而且还是榜上最年轻的举人,有这么好的儿子,实在是羡煞我们了,又听说你家要和学正贾大人家里结亲,可确是有这回事?”

    安大舅已经去回了贾家的话,说愿意结亲,没想到林大太太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了,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安氏只好赶紧说确有此事。

    于是林大太太又将乔璟赞扬了一通。

    这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人,有丫鬟说,“林家几个少爷来了。”

    一屋子女人都看过去,是三个少年,被丫鬟领着进来了。

    三人对着屋子里的几个太太行了礼,原来是林大太太带来的,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堂侄。

    这个堂侄正是林保。

    林太太道,“你们几个男孩子,在这里定然也觉得不好玩,就去和男客们玩吧。”

    李氏就说,“在东园里,招待着男客,都是和你们年岁相当的,他们在玩他们的,你们去了当会觉得有意思一些。”

    然后就要丫鬟带他们过去。

    林家的几个少爷就恭恭敬敬地应了,倒都是十分知礼的人。

    乔婉坐在安氏的旁边,林保走时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冷意,让乔婉心下一跳,心想怎么在这里遇到他,她是这辈子都不想遇到他的。

    林家几个少爷走了,李氏就说,“亲家母,你这次来扬州,就多住些日子再走,咱们还能在一起好好说一说话。”

    林大太太道,“扬州有比苏州好的地方,我正想多住些日子呢。”

    李氏又道,“怎么不见帆儿来?”

    林大太太笑着看了九姑娘一眼,就说,“他喜好安静,又要准备考学,就在家里看书了。”

    李氏想,那种病秧子,恐怕出门吹个风,也要病倒的,哪里是在家里看书准备考学呢。

    不过她也没多说,就又转向了其他的话题。

    乔婉看安知桦一直没找到乔麟带来,就很担心,和安氏她们说了一声,便出了门来,在园子里问丫鬟,“可见到桦哥儿和乔麟了?”

    丫鬟道,“看到六少爷往那边弯月渠去了,却没见到再过来。”

    乔婉只好自己找了去,刚到弯月渠,就听到叫骂声,“你这样欺人太甚,你以为我到姑母家里去,是避开你怕了你吗。”

    另一个声音说,“不是怕我?你怎么入赘去乔家呢,看你在婉儿表妹跟前的样子,像个跟屁虫奴才。”

    然后就是打架起来的声音。

    弯月渠周围种了很多柳树,这深秋时节,柳树也都掉了叶子,剩下光光的枝干,显得寥落起来。

    乔婉一绕过去,就看到是安知桦和安知枫在打架,而麟哥儿瑟瑟发抖地在旁边,裤子湿淋淋的,呀呀地叫着是要拉架的样子。

    乔婉跑过去,一声高呼,“你们在做什么?”

    打架的两人看到乔婉过来了,才住了手。

    安知桦狠狠瞪着安知枫,然后对乔婉说,“表姐,四哥他欺负麟哥儿不能说话,骗他下水去找他掉下水的玉佩,看麟哥儿的裤子都湿了,他这是故意欺负人。”

    安知枫对安知桦嘲讽道,“没用的东西,什么都只知道对婉儿表妹告状。”

    安知桦被他说得脸色发红,而乔婉已经在检查麟哥儿有事没事,发现只是裤子和鞋子湿了,就说,“和我回去换裤子鞋子。”

    然后又对安知枫说,“四表哥,欺凌弱小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说明自己心性弱小罢了。越是欺负人,只说明自己没底气。”

    安知枫被她说得要恼羞成怒,但是又没真正和她发火。

    乔婉拉着乔麟离开,安知桦也跟了上去。

    乔麟有衣裳在乔婉那里,几人往东边客院走,在曲廊上却又和林保遇到了,他也许是故意站在那里的,看到乔婉牵着乔麟,他就突然取下一个腰间的坠子朝乔婉扔过去,他打得十分准,那个坠子直接打在了乔婉的额头上。

    乔婉痛得一惊,十分震惊地瞪向他,心想这人是发疯了吗,做这么幼稚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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