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本尊的身体本尊自己心里有数,”他低垂下眼睑,眸光略显黯淡,还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仅仅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这样被宣告了死刑,不甘心这么快就要做离开她的准备,不甘心和她还没有度过一段快乐的二人世界。
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可在现实面前,即使是他,也只能选择低头。
云井辰身上散发的死寂,让小一心里十分难受,他动了动嘴角,却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合。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云井辰很快便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他含笑问道,姿态不复昔日的高傲,甚至眸光带着淡淡的祈求。
小一连忙后退,“不不不,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别这样啊。”
“本尊的病情,希望你能够隐瞒她,不要把本尊的真实情况告诉给她知道。”云井辰一字一字缓声说道,如果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和凌若夕长相厮守,那么,至少,在剩下的这段岁月里,他希望她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人只有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以前曾经浪费过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小一顿时纠结了,“可是这……”
隐瞒师姐,他做不到啊。
“就当是本尊求你。”这是云井辰第一次对一个外人用上这么沉重的字眼,“本尊只是希望,她不要在最后的这些时光中,还过得不快乐。”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起一抹清浅的笑。
小一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情,正因为爱得太深,太浓,所以他才不愿意让对方背负上这么沉重的现实,而是选择一个人默默的承担。
“师姐将来若是知道,她会很伤心的。”小一讷讷的说道。
“无妨,那个时候,就算她恼怒本尊,记恨本尊,本尊也瞑目了。”云井辰恍惚一笑。
“你不能这么想,我一定可以找到办法,你相信我!”小一一咬牙,“现在还有时间,而且你的情况还不到最糟糕的时候,你这么早就放弃,又怎么会有奇迹发生?”
明明是互相深爱的,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悲观?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的话,总会有办法能够度过这个关卡。
云井辰怔然看着冲自己大吼大叫的小一,有些意外,记忆中连说话都软绵绵的小绵羊,竟也有化身为猛虎的一天。
小一失控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看着云井辰露出诧异的神情,他这才惊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一时间,有些手脚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刚才,我刚才只是……”他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
云井辰却阻止了他:“没关系,你说的对,本尊不该这么早轻言放弃,但你能否答应本尊,替本尊保守住这个秘密,在她的面前,只报喜,不报忧呢?”
他深邃得好似一片深海的目光定定落在小一的身上。
小一有种错觉,拒绝这个男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他闭上眼,用力的吸了口气:“好!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必须要配合治疗!”
“就这么说定了。”两人击掌为誓,为了时刻了解云井辰的情况,小一还和他说定,每天都要让他去自己的房间诊脉。
这点小小的要求,云井辰并未拒绝,在小一离去时,刚好和回来的凌若夕母子撞了个正着,他吓得三魂没了六魄,手里的手札差点掉到地上去。
“你看到我怎么跟看到鬼似的?”凌若夕困惑的皱起眉头,总觉得小一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躲躲闪闪的。
她心头微微一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吗?
“没,没有。”小一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害怕自己的隐瞒,会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他埋着脑袋,抱着手札就从凌若夕的身边小跑着离开,没有和以前一样,留下来同她聊几句。
“越看越奇怪。”凌若夕狐疑的眯起了眼睛,抬脚走入寝宫,云井辰正坐在她的专属座位上,悠然饮茶。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睨着这姿态闲适的男人:“你和小一是不是说了什么?”
不然,他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而且十分的可疑。
云井辰抬起眼皮,“本尊和他除了交流病情,还能谈什么?”
“只是这样?”凌若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仔细的审视过他的神色后,她勉强选择了相信。
“最好真的只是这样。”不然,她会让他知道欺骗她的代价。
京城内,有关云井辰和凌若夕在一起的传言愈燃愈烈,百姓们在八卦的同时,还替他们想象了无数种版本的故事,什么青梅竹马,却被先帝南宫玉横插一脚,现在重归旧好,什么一见钟情,展开剧烈追求……总之,这些故事五花八门,小丫听得不亦乐乎,她特地将这些版本的故事情节写在了信笺内,然后飞鸽传书送到凌若夕手里。
当她看见这些毫无逻辑,全靠想象的故事时,面部忍不住抽动了几下,随手扔给一旁正在喝药的云井辰:“你自己看看。”
真不知道这些古人哪儿来这么多的八卦兴趣,他们就闲着没事干吗?非得八卦她的生活?
云井辰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口中还溢出几声轻笑。
“有这么好笑吗?”凌若夕蹙眉问道。
“本尊只是觉得这些人很可爱,若夕,他们是敬仰你,才会把最美好的故事套弄在你的身上。”云井辰解释道,他在京城躲藏了这么久,是亲眼看到过,这些百姓,对凌若夕的崇拜与尊敬有多狂热。
他们几乎把她当作了心目中的英雄,当作了南诏的保护神,甚至可以说,她的存在已超越了皇室,凌家在皇权之上。
“我一点也不想要,帮南诏只是和卫斯理的交易,仅此而已。”凌若夕摇摇头,旁人的非议,旁人的憧憬,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你这药喝了两三天,有没有感到伤势有所好转?”
这药是小一在钻研了老头留下来的手札后,为云井辰开的方子,听小一说,应该有用,是调理身体的良药。
“已经好很多了,”云井辰慵懒的斜坐在软塌上,将喝光的瓷碗,扔到一旁,“你没发现最近本尊病发的时间很少吗?”
凌若夕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眸光蹭地一亮:“所以,你的伤正在慢慢的好转咯?”
“恩。”云井辰微微颔首,她的喜悦是那样的明显,她的快乐,是那样的刺目。
呵,就算将来她知道了真相,要恨自己,那也值了,至少这一刻的她,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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