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殷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滑落下来,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但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却愈发阴毒。
“摄政王!”几名武官立马上前将他扶住,尔后怒视凌若夕:“姑娘,你未免太放肆了!竟敢对王爷动手?”
“你是想让我站在这里被动挨打吗?抱歉,我没有自虐的癖好。”她凉薄地扯了扯嘴角,冷声说道,眼波一转,讽刺地看着南宫归海:“我相信王爷您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对吗?与一个女流切磋,却在战败后让同僚替您出头,这种事,王爷段不可能做的出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南宫归海怎么可能再任由朝臣替他出头?猛地挣脱众人的搀扶,忍下肝脏内的疼痛,咬牙道:“这是自然。”
“啪啪啪。”脆脆的掌声从上方响起,她缓缓自木椅上起身,“不愧是摄政王,有气魄,小女子佩服,佩服啊。”
即使嘴里说着敬佩的话语,但她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一丝钦佩,有的只有浓浓的嘲讽。
“好了。”南宫玉眼见他吃瘪,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方才若夕只是与诸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玩笑?
这怎么可能是玩笑?
百官在心头腹诽道,但脸上却一丝不露。
“若夕刚才的提议,朕也觉得不错,这名考生对摄政王心存偏见,理应给他机会,让他与王爷亲近,方能改变他的想法,从而让百姓们知道,摄政王乃是国家的栋梁,而非所谓的佞臣!”
凌若夕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南宫玉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自己预料之中的还要出彩。
南宫归海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人一唱一和,几乎斩断了他所有的后路,即使他想要反驳,想要阻止,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让这考生做一个六品文官,入工部,摄政王,你意下如何?”南宫玉将皮球踢了出去,眉眼带笑。
工部!掌管南诏土地建设、水流渠道建设的重要部门,是名副其实的肥缺,也是一个重中之重。
“皇上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何需询问本王的意见?”南宫归海怒极反笑,盛怒的笑声,夹杂着沉重的喘息,足以见得他此刻有多恼火。
“既然摄政王没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南宫玉拍板定案,强行将卫斯理插入工部,以那人刚正的个性,相信不会让他失望的。
风云变幻的早朝结束,大臣们从殿中鱼贯而出,南宫归海猛地挥动衣袖,恶狠狠瞪了南宫玉一眼,拂袖转身,甚至连身后群臣的呼唤也未曾听见,急匆匆离开了皇宫。
“这次算是和他真正撕破脸皮了。”挥散尾随的宫人,南宫玉穿着龙袍,与凌若夕悠然走在御花园中,幽幽叹息道。
此时的他,仿佛散去了一身的帝王之威,从贵气十足的天子,又成为了初见时干净、善良的少年。
通透的眸子倒影着身旁女人的倩影,目光灼热。
“这是早晚的事,接下来,我们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留意他的动静,只要他一动,我们便可见机行事。”依照退朝时南宫归海的反应,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想要将他扳倒,仅仅只是安插人手准备攻克他的势力还不够,还要抓住他的把柄,一点一点慢慢蚕食他在朝堂内建立起来的威望,厚积薄发。
“你方才与他动手,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不如将阿大和阿二留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看如何?”南宫玉忧心忡忡地说道,他不愿意见到她受到任何的危险。
凌若夕冷哧一声,凌厉的眉梢缓缓翘起:“你认为他能伤得了我吗?”
也对,她的实力远远高于那人,他似乎是关心则乱了。
南宫玉眸光一暗,自嘲地笑了。
月末,婚前将近,朝堂内风起云涌,自从卫斯理入朝后,原本平静的局势变得暗潮汹涌,南宫归海看似没有动作,却在暗中密切联系工部尚书,以及众多朝臣,排挤、打压卫斯理,明明是六品文官,却将他当作下人使唤,甚至特地把一些难以处理的工作交到他手里。
只是短短数日,检举卫斯理的折子就摆满了整张龙案。
南宫玉充耳不闻,将折子扣下不批,任由卫斯理在工部历练,不仅如此,他还特地从本次高中的考生中,找到一些未曾拥簇南宫归海的人,利诱其入自己麾下,其中凌若夕功不可没,一个以利益诱之,一个则采取强硬手段施压,导致不少学子纷纷归入帝王帐下,朝堂内,新晋朝臣分作两派,帝王派年纪尚浅,虽然血性有余,根基不足,仍旧无法与南宫归海的实力抗衡。
“娘亲,这两天宫里好热闹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凌小白趴在窗柩上,好奇地盯着窗外喜庆的装饰,嘴里赞叹道,头顶上那戳呆毛时不时晃动几下,唇红齿白的脸蛋看上去可爱极了。
凌若夕正在做着拳击训练的动作猛地顿住,随手擦拭掉脸上的汗渍,“恩。”
“是不是因为娘亲和南宫叔叔快要成亲了?”凌小白咻地转过头,目光热切地盯着她看,那模样,分明是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凌若夕眉梢一翘,“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恩?”
“宝宝哪有。”凌小白幽怨地瞪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宝宝只是想提前祝娘亲成亲快乐而已嘛。”
“你是想要银子还差不多。”凌若夕屈指在他的脑门上重重一弹,儿子是她生的,难道她还不清楚他的秉性吗?
“真的没有啦,宝宝只是觉得,既然娘亲要成亲,那当天一定会有好多人来贺喜吧?一定需要一个人专门在旁边收礼,既然是娘亲的婚礼,宝宝也得尽力才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宝宝吧。”他拍着胸口,义正严词地说道,脸上爬满了真挚。
只可惜,凌若夕早就看穿了他那些小心思,“被你拿到手里的礼物,还能吐出来吗?”
凌小白顿时不满的撅起小嘴:“娘亲,宝宝是这种人吗?”
他明明是好意的有木有?娘亲怎么可以这么冤枉他呢?
“哦?”凌若夕清浅一笑,“你确定你不是这种人?”
被她如箭般的眼神盯着,凌小白不禁有些心虚,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好吧,宝宝承认有那么一丁点想法,可是,宝宝真的……”
“姑娘。”殿外忽然传来的陌生声音打断了母子俩奇葩的对话,一名宫女恭敬地站在门槛外,“凤袍已经缝制完毕,请您试穿,看是否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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