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凌若夕在说笑话,即便是皇宫中深藏的美酒佳酿,他也喝到腻烦,她怎么可能拿出新型的美酒?
“要试一试吗?若晚辈酿出大师从未喝过的美酒,还请大师出山,替晚辈锻造武器。”凌若夕扬唇一笑,犹如一只正在算计着人的狐狸,极其狡诈。
“若是你失败了呢?”易天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晚辈绝不再打扰大师,如何?”凌若夕说得自信满满,倒是勾起了易天的兴趣,大手一挥,答应了同她打赌。
很快,掌柜便按照凌若夕的吩咐,抬来了高纯度的烈酒,以及火红的石榴,还有白糖,当然,她还特地请掌柜敲砸来了些许冰块。
将白酒勾兑好后,凌若夕轻轻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视线在角落的酒瓶上一一扫过,总算是找到一与调酒杯相差无几的酒壶,用清水清洗后,再用新鲜的柠檬盖过味道,一切准备就绪,她这才开始正式调配美酒。
易天被她讨要的古怪东西弄得好奇心起,身体微微直起,扬长脖子死死盯着凌若夕的一举一动。
将白酒缓慢倒入酒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她用玄力将石榴内的果汁挤压出来,用瓷碗接住,再混入白糖,做成简易的石榴糖浆,用银块轻轻搅拌半响,红色的汁水略显粘稠,她品尝一下味道,确定满意后,这才往酒瓶内滴入一滴,再混入新鲜的香橙汁水,尔后,用拇指轻轻按住瓶口,均匀摇晃几秒。
易天的眼神随着那摇曳的酒壶晃来晃去,他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方法,仅仅是加入水果汁就能调出美酒?他打从心里不相信,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咚’
凌若夕随手将酒壶放下,清脆的碎响,让易天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就好了?”
“不,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凌若夕扬唇轻笑,松开压住瓶口的拇指,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荡开来,易天只觉得肚子里的酒虫开始骚动,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唾沫,双眼放光盯着凌若夕手边的酒壶,犹如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兴致盎然。
“快快快,拿来给老夫尝尝。”他急急从椅子上起身,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想要夺过酒壶,谁料,凌若夕却先一步将酒壶挪开,让他扑了个空。
“大师,这还不是完成品,请你暂且忍忍。”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却故意晃动了一下酒壶,让那香味再次飘出,易天懊恼地跺跺脚,“你这小女娃好生可恶!还不快酿制出来让我解解馋?”
“好。”凌若夕右手执壶,左手凝聚一团玄气,重重拍在盆里的冰块上,细碎的冰渣子凌空飞起,她身影一闪,叮叮叮,用酒壶接住了落下的冰块,尔后,摇晃几下,倒入一旁的白玉酒杯中,这才抬眸,对易天做了个请的姿势。
易天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即捧起酒杯,一口将那色泽斑斓的美酒喝入腹中。
入口微辣中带着几分酸涩,又不失香甜,让人只觉唇齿留香。
“这是什么酒?味道怎么如此奇特?”他双眸刷地亮起,激动万分地想要去拽凌若夕的衣袖,却被她敏捷地避开。
凌若夕薄唇微启,“鸡尾酒。”
“什么酒?”易天尝遍天下美酒,却独独没有听说过如此奇怪的酒,不仅味道奇特,连名字,也与众不同,“这酒分明是水果做成,同鸡有什么关系?”
凌若夕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只是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瞧着一杯接一杯豪饮不已的老头:“大师可满意?”
“满意满意!”易天只顾着喝酒,哪里有去细想她的问题,几杯酒下肚,布满沧桑皱纹的容颜,便浮现了丝丝红潮。
凌若夕调的酒并没有稀释掉多少酒精,度数极高,如此豪饮,不醉才怪了。
“既然大师满意,不知是否要履行约定?替晚辈锻造武器?”
易天瞪着一双迷离如雾的眸子,傻乎乎地点头,“做,当然要做!哈哈哈,老夫绝对会做得让你满意,不过,你得给老夫十壶这样的美酒。”
“这是报酬?”凌若夕眼眸微闪,看来她这次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了。
“对。”易天豪气地应道,在他看来,钱财那是身外之物,他只贪恋这酒中杯。
“一言为定。”凌若夕从袖中取出图纸,放在桌上:“这是我要的武器图。”
“柳叶刀?”易天从上到下将她审视一遍,“不错,你的身形的确适合这类灵巧轻盈的武器。”
“我希望它能做到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凌若夕一字一字沉声说道,她要的,是能够破敌杀人的武器,而不是一件装饰品,既然是刃,就该锋利,哪怕是世间最坚硬的盾,也得刺穿。
易天嘴角的笑顿时敛去几分,摇晃着踉跄的步伐,跌坐在椅子上,怀里的酒杯愣是连半滴酒也没洒出。
“不可不可,世间能做到无坚不摧的,只有用千年寒铁锻造的武器,老夫这里可没有。”他连连摇头,虽然酒是好酒,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从不糊弄人。
“千年寒铁?”凌若夕眉心一皱,“什么地方有?”
“你这女娃,可知道这千年寒铁乃是千金难求的顶级炼器材料,你以为是地上额大白菜,随处可见吗?”易天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过转瞬,他又猥琐地笑了两声:“嘿嘿,不过这次你算是走运,听说柳城三日后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其中最宝贝的拍卖品,正是一块千年寒铁,若是你能拿到,老夫就替你做这柳叶刀。”
“好。”凌若夕当即应下,准备告辞。
“记得老夫的美酒啊。”易天冲着她的背影叫嚷道,她随意地挥挥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红漆长廊的深处。
凌若夕并没有在城内多待,回到了北苑,她飘渺迅捷的身手,让府内守卫的护卫完全捕捉不到,刚回院子,她就看见撅着嘴,蹲坐在屋外台阶上的凌小白。
“你坐在这儿干嘛?当门神吗?”凌若夕蹙眉问道,见他头顶的发丝上染有雨露,更是不悦。
“娘亲,你吓死宝宝了。”凌小白哇地一声扑到她的怀中,双手死命拽住她胸前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
哭声里带着几分惶恐,天知道,当他睁开眼,没有看到凌若夕时,他有多害怕。
“好了,别哭了。”凌若夕无奈地睨了眼湿润的衣襟,幽幽叹了口气,替他拍拍后背,柔声道:“娘亲只是出府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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