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恋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就像是听说书的一样,不把它听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为了探听更多月长歌的事,秦恋以治疗之名,问起月长歌和妻子的过去。
月长歌这次倒不推诿了,问老板要了些小菜又要了三壶酒,看似要把自己的故事说完,才肯走了。
其实月长歌不叫月长歌,是北方商贾段家的独苗,宝贝得紧。
很快,他说起了自己和他娘子个故事。
……
“你你你!就是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站在墙上的小子!”名满秦城的恶少段少言满面是血站在灰墙下,高抬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站在墙头的程英骂骂咧咧。
这可急坏了他的随从,忙拿出锦帕给他擦脸,口里不住呻吟,祖宗诶,我的小祖宗……
程英拧紧了眉,晶亮的瞳内充满了疑惑,收起了练功的架势,她扭头望了望左右,暗忖,这恶少叫的谁,谁是小子。
她这一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急坏了段少言,一把甩开随从的手,撩着袍子就往墙上爬,无奈事与愿违,来回几次,他花了脸,破了衫,白净的小脸儿上多出了一抹愤怒的红,张口大骂:“你这黑小子,以为本少这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有本事你就站那儿别动,等我叫人来,可要你好看!”
她踢得墙瓦飞溅,砸了他一脸血,还敢摆脸色给他看,一定是活腻味了!
眼看着恶少远去的背影,程英腾的一下从墙上跳了下来,眉拧得更深了,都说秦城有一恶少段少言,此人整日无所事事,无恶不作,无事生非,今日她不幸撞上,倒也算是见识了。而今她在此好好练她的轻功,他竟如疯狗那般守着叫骂,实在可怕。
不过,他哪来的一脸血?
程英摇摇头,无视了段少言的威胁,又作势,一鼓作气飞上墙头,金鸡独立站得稳稳,只有少许瓦片落下,砸在地上碎成渣滓,威力不容小觑。
遥望天边金色的斜阳,程英站在墙头,突的想起段少言满是鲜血的脸,又想,他定是与人斗殴才这般,而他在此叫嚣恐怕是认错了人,她才不是什么小子,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
思着,程英从墙上跳了下来,抬脚准备回家,却见段少言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来,不一会儿便将她围了个严实。
“就是这小子!砸了本少爷的头。”段少言的小脸变得干净了,先前的狼狈不在,想必是回家打理了一番,粉色绣花长衫衬得他一脸的绯红,只是额顶有张狗皮膏药,大煞风景。他在叉腰指着程英的鼻子,狭长的眼里满是挑衅。
“我不是小子。”程英站得笔直,单手撇开了段少言的手,认真道。
“那你是什么东西!”段少言呲牙与程英较劲,也不忘把她揶揄。
“我不是东西……”程英歪头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我是四方镖局程英。”
闻言,段少言突的跳开,大笑:“本少爷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得罪了本少爷竟然还敢自报家门!”末了转向随从,又道:“段青,你去查查这小子说的是否属实,若是真的,就通知四方镖局准备滚出城吧!”
“可是……”段青佝着腰,冷汗涔涔,拿帕子不住地擦着两颊,欲言又止。
却被段少言打断,“程英?哪个程英?”
“四方镖局程英!”程英昂首进他一步,凝眉一字一顿。这人是聋了还是怎的,她已表明身份,他又何须一问再问,难道她还会骗他不成!
“哈哈哈……看来真是个傻子!”段少言抱着肚子又爆笑出声,忽的又顿住,挑眉道:“你真的是程英?一个大男人取个莺莺燕燕的名字,为何不叫翠翠红红!”
程英气极,不觉握紧了拳,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段少言靠近程英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腰,道:“翠翠红红,爷帮你取的名如何?”
程英猛一侧头,对着段少言眼睛都快鼓了出来,紧握着拳微微颤抖。
这厮是有病吧!她程英的名儿是父母给的,岂有他乱改之理!况且,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别人怕他,不代表她程英也怕他,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当她是行侠仗义了。
在说了,他哪只眼睛识得她是男人,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女孩儿!就让她顺便帮他治治眼疾!
说就做,程英抡起拳头对准段少言的左眼就是一拳,未等他反应,接着是右眼,脚下也不闲着,她刚跟大师兄学的‘夺命剪刀腿’派上了用场,夹着段少言的胳膊就是猛一扭,那速度快如闪电,两人在半空回旋一圈同时倒地,掀起滚滚沙尘。
而在场的人,皆张大了口痴痴地望着,竟忘了帮手。
‘咔嚓——’
段少言杀猪式的尖叫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响,响彻天际。
程英抬起头,只见他白净的脸儿越发苍白,双颊旁不知是汗还是泪。片刻,叫声戛然而止,程英这才松了手,起身抖了抖衣裳,指着已然昏厥的段少言,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话完,程英纵身跃起,踩着围堵人们的头跳出了包围圈,随后使出轻功往南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四方镖局乃秦城盐业枢纽,换而言之亦是领着朝廷的俸禄做事,也算一门公职,这是程英三姑姑进宫当了娘娘,为程家办的唯一一件事,后来失了宠,就再没什么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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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运盐一事得以继续,也是全靠程英三姑姑的好姐妹段小蝶。段小蝶在京得盛宠,帮了程英三姑姑,也是帮了程家,便是程家的恩人,两家人也是因此亲近许多,成为所谓‘世交’。
而这段小蝶,竟是段少言的小妹。
程英怎么也想不明白,依年龄算段小蝶还得叫她声姐姐,怎的就成了她三姑姑的好姐妹,就是因为同为皇帝的老婆?如此说来,那段少言不就成了她叔叔,这可真是乱了套!况且她刚才打得酣畅淋漓,全然忘了段家是他家恩人的事,忘了他们两家是世交的事。
不过,就凭他小妹和程英姑姑的关系,他是怎么也动不了四方镖局的,更别说将他们赶出城。
其实她根本不屑和那人有什么联系,只是爹曾说过得人恩果千年记,他先与她叫嚣,她也没作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怪只怪他欺人太甚。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程英一眼看到立于堂前的程山海,立即收敛起所有情绪,小跑到他跟前,细声唤了声‘爹’。
程山海负手身后笔直站着,像是专门在这儿等她,他面色不好,低沉着嗓音道:“回来了?”
程英颔首低眉弱弱应了声,全然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心虚地偷瞄了程山海一眼,她暗叫不妙,莫不是那家伙找上门来了?怎么会这么快!
“既然回来了就去给你娘上柱香。”程山海依然板着张脸,旋即吩咐身旁的丫鬟,“还不快带小姐去沐浴更衣。”
闻言,程英松了口气,迅速跟着丫鬟去了。
一路走,丫鬟小莲一直叨叨叨个不停。
“小姐呀,你说是穿桃红色那件好还是鹅黄色的好?”
“今个儿你可要打扮漂亮咯,家里来了客人呢。”
“我看还是鹅黄色的好,小姐皮肤略黑,穿了桃红色的更显得黑,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待会儿我在帮你扑扑粉,定让人瞧你是白白胖胖。”
程英想说桃红和鹅黄都不穿,想问来了谁,想封了小莲的嘴,可她怎么也插不上嘴,只得任由小莲将她扒干净,送入了水桶中。
末了,小莲才道:“我都忘了说,段家请来的媒人来了,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就要做段家少奶奶了。”
段家?
秦城只有一个段家,那便是段少言的家,段家只有一个少爷,那便是段少言!
程英心中一惊,猛的从水桶中站起,叫道:“不行!”
不过定亲之事并未因为程英的一句不行而取消。
她要和段少言成亲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程英坐在床上,只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软软地倚在床头,她脑海中浮现出段少言叫嚣的模样,倒不是怕他,而是觉得命运弄人。
她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聘妻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怀着这个执念,她沉沉睡去,梦里全是幼时的记忆。
那年他十岁,她七岁。
“想同我玩,先让我看看你的那物什。”段少言那张妖孽的脸,还很包子的时候,他就对她进行过言语上的侮辱。
他总是说她不像个男人,但天晓得,她本来就不是,她是正经八百的女孩儿。
“我是女孩儿。”她掖着衣角,怯生生地说。
“哈哈哈!都说程家出了个孬种,没想到就是你,爷才不和孬种玩。”他从小就口无遮拦。
她不可能拿莫须有的东西给他看,她有口难辩。
这是她积累多年的怨气,就在今天那一瞬间爆发了。
她从没想过他会被自己这么狠揍,更没想过一次一次用力勒他,会那么大快人心。
只不过,随着时光流逝,他早已把程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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