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正小口小口地喝汤填肚子呢,闻言险些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肥仔儿也在一旁举着小勺子不动了。
“皇兄府里忙着,咱们在这儿难免碍事,先回了。”五公主一手拉起了阿元,一手拎起了弟弟,有些不自在地说完,便使人出去套车,想着回宫去。
作为弟弟妹妹,参合兄长的家事做什么呢?
郑王没想到这群姬妾安分了几年,如今竟还闹出这样的幺蛾子来,皱了皱眉,还是起身道,“我送你们出去。”他话音刚落,就见外头跌跌撞撞地进来一个女子,此时这女子一脸的泪痕,很是伤感,入了门竟是看都不看这旁人,一头扑倒在郑王的面前,口中哽咽地叫道,“求王爷给姐姐做主!”正是方才离开的那个庶妃,只是她的脸上早就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只是一脸的悲伤,弱质纤纤,另有一种楚楚动人。
郑王妃正拉住了阿元给她擦嘴,看着这庶妃的做派,脸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胭脂都不掉,可见是用心了。”阿元探头看了一眼这庶妃,便与郑王笑道。
真的伤心,怎么还能有这样一张美丽干净的脸呢?眼瞅着这是借着人命给自己搭梯子呢,阿元最厌烦这个,况正妃还在,一个庶妃蝎蝎螫螫地想要出头,算什么呢?唯恐郑王一个大男人叫这点子女人的小手段给哄了,阿元便多了一句嘴。
那庶妃一惊,回头看了阿元一眼,之后目光落在了郑王妃与阿元交握的手上,顿时哭道,“贱妾的心,王爷如何能不知道呢?殿下想着为王妃出头,可是也不能这样糟蹋贱妾!”说完,一个头就磕在了冷眼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郑王的面前,趴在地上流泪道,“王爷,王爷姐姐是当年服侍过您的人,就为了这个,求王爷开开恩,去看看姐姐,也叫她走得安心些。”说完竟大哭。
“感情本宫倒是个恶人了!”叫人指到脸上,阿元只冷笑了起来,淡淡地问道,“人死了没有?”
一旁追进来的婆子,是郑王妃的心腹,此时见这庶妃仗着个要上吊的女人在郑王面前出头,也恨得不行,急忙回道,“叫人救下来的及时,吓得不轻,却瞧着没有大碍,奴婢已经使人去请太医,一会儿好好儿给人看看。”
“日子过得这么好,却要上吊,这不是给二皇兄上眼药呢?”阿元目中冷冷地看着那庶妃,淡淡地说道。
“你啊。”郑王妃拉着阿元不叫她再说,见阿元担心地看着自己,便小声凑在她的耳边温声道,“咱们要信你皇兄,对不对?”别说郑王如今没有这个心,就是有,满府里的年轻的美人儿多了去了,这庶妃比她还年长些,还想着从前的宠爱,多傻的一个人呢?
果然,郑王看着面前哭着来抓他衣角的庶妃,沉默了片刻,方才慢慢地说道,“这么说,她上吊,竟是因对我心怀愤懑。你也是如此?”见那庶妃一震,骇然抬头看过来,竟是连眼泪都忘了往下流,郑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来,轻轻地说道,“便是当年,你们愿意入我的府中,便应该知道,得宠失宠,不过是一念之间,与人无尤。便是没有王妃,世间的女子这样多,你们几个失宠,也是早晚的事,对不对?”
“王爷!”这庶妃叫了一声,却还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早知会失宠,可是不甘心的,却是在得宠的时候,便被郑王抛在了脑后,彻底地情断。
“本王许你们荣华富贵,安享余生,本以为已经足够厚道。”郑王敛目,一脚将这庶妃踢在了一旁,冷冷地说道,“你们求的,不就是这个?如今心大了,还想着巴望别的?说说,”他脸色不动,缓缓地坐回了椅子,撑住了头慢慢地说道,“这回,是要构陷到谁的身上呢?因王妃苛待,还是觉得郑王府住得不爽快,想往庄子上去?”他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因此当年只是隔开了这些姬妾,却还是允她们住在王府里,如今瞧着,这种好心,却是祸家之本。
“王爷说到这里,贱妾就说说心里话。”这庶妃眼见郑王无情的眼落在自己的身上,竟是惶恐的不行,咬了咬牙,便含泪柔声说到,“从服侍王爷,贱妾的心里满心都是王爷。当年,王爷也是喜欢过贱妾的不是么?”想到旧年的恩爱,她便落泪道,“谁愿意做个庶妃呢?为了王爷,外头的正头夫妻我不去做,留在府里叫谁都能踩我一脚。后头王妃进门,我也是全心侍奉,这都是为了王爷。”
“莫非,本王还要感激你?”郑王的嘴角讥讽地勾了起来。
此时,外头又有个婆子进来,在郑王妃的耳边飞快地说了些什么,郑王妃的脸上有些变色,叫郑王看到,来不及与这庶妃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侧妃醒了,如今,竟指是……”这婆子有些为难,却还是低声道,“是叫人哄骗,给挂到梁上假装上吊,就是为了求王爷去见她一回,怜惜她。只是……”这婆子见那庶妃脸色煞白,竟浑身发抖,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只是后头,假上吊成了真上吊,有人想要她死了,自己在王爷面前……”说到此,就见到郑王那一张脸已经阴沉得叫人害怕,竟说不下去,只在一旁四处看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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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我的府里,还有这样的女中豪杰。”郑王冷冷地往下看,看着那脸色苍白,带着慌乱的庶妃,低声说道,“本王素来待你不薄,竟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蛇蝎心肠!”踩着人命去巴望恩宠,这样的女子,郑王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凉。又想到这次是侧妃遭难,若是一不小心,叫凤兰遇上这女人,郑王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背后生出来,竟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王爷,王爷我是为了王爷啊!”这庶妃没想到竟然这样简单被人供出来,心里只恨人来得早些,叫那侧妃没有死透,然而此时心中恐惧,也知道自己只怕是再难脱身,一时间再也不似方才那样有美感地哭泣,胭脂糊了满脸,只哀哀地说道,“我只是心里有王爷,可是您再也不肯来,我……”
“当年,你兄长为本王的侍卫,为了护住本王死在了外头。”郑王面无表情,声音冷酷地说道,“为了这个,本王就想要善待你。本想预备丰厚的嫁妆将你嫁出去,也能富足美满,偏你不愿意,要留在王府。瞧在你哥哥的情分,本王给你请封庶妃,给你体面,叫你在府里过得很好。便是王妃后头进门,姬妾之中,你的体面也是独一份儿,本王觉得,已经对得起你的兄长了。”
郑王妃在一旁敛目,轻轻一叹。
若不是郑王与她说过当年的故事,她如何会容忍这庶妃呢?不过都是瞧在逝者的情分罢了。
这庶妃只是哭泣,却还是低低地叫道,“您待我有情分,那么为何,又撇了我呢?”她伤心地说道,“贱妾不是要与王妃相争,可是只是叫贱妾沾沾您,王妃都不肯,满府的女人都成了摆设,王爷,王妃这样嫉妒,便是与您也是有碍的。”
“你把这些,推到王妃的身上,可见就是个蠢货。”郑王淡淡地说道,“若是本王想要宠幸谁,王妃如何能拦得住?不过是本王如今,心甘情愿守着王妃,旁人不想碰了,你,明白了么?”这样直接的话,是郑王十年来第一次说起,郑王妃远远地看着这个脸色刻板的男人,突然觉得心里酸涩的不行,回头轻轻地按住了眼泪,只走过去俯身握住了郑王的手,这才在那被打击的不轻的庶妃震惊的目光里,与郑王双目相对,轻声说道,“王爷这话错了。”她顿了顿,方才温柔地说道,“如今,就算是王爷想要宠幸别人,我就算是杀了天下所有的女子,也是不许王爷去的。”
当年,她还能怀着平淡的心,觉得自己能与郑王举案齐眉,各自快活,可是这十年,这个男人一直守着自己的承诺,只一妻,再也没有动摇。
这与诚王凤鸣的一心一意不同。毕竟,这个人,是本对一夫一妻最不以为然的人。
如今,郑王妃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慢慢的都是他,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心静如水的平和了。
便是付出一切,她都不能再松开这个人的手。
“多谢你。”郑王叫她一句话竟说得心里充实了起来,反手便与郑王妃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那庶妃已经看的呆住了,眼泪慢慢地流下来,竟一脸的绝望。
“王府里,不能有你这样歹毒的人。”郑王看了看她,慢慢地说道,“这些年,你一直不大安分,王妃却一直都没有在本王的面前说过你的半分不是,可是为了这个,我就不能委屈的王妃。”他敛目,缓缓地说道,“不要怨本王心狠,只是能想要人命的人,下一次,也未必不能掀起更大的风浪。心思坏了的,本王不赌她的心慈手软。”他本就是一个冷酷的人,在前朝不知弄死过多少的政敌,又如何会在内宅心软,此时便轻声道,“本王,赐你白绫,给你一个全尸。”
“王爷!”这庶妃本想着并没有出人命,就算叫郑王厌弃,也不过是送到庄子上静思己过,或许日后,郑王夫妻失和,还能想到她的好处,将她接回来。却没有想到,郑王竟是出手就要人命,一时竟慌得不行,正要上来求饶,却见一旁的小厮已经上来,死死地摁住了她,堵住了她的嘴,将她往外头拖。
阿元见那庶妃挣扎地回头,口中呜呜直叫,闭了闭眼,并不开口求情。
郑王妃能忍这女人许多年也未下杀手,已经是这不安分的庶妃多活出来的命格了。
“那院子里的,也都送庄子上去吧。”郑王弹着手里的扳指,见郑王妃一震,不由抬头,竟在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痕,挑眉道,“莫非,王妃还生怕叫外头的人,论一声嫉妒?”能将郑王府里头的姬妾都撵到庄子里去,独占郑王府,只怕京中的勋贵,都要说一声郑王妃厉害嫉妒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干脆呢?
“这样的名儿,我只恐来的晚呢。”郑王妃忍了忍眼里的泪光,却只掩嘴笑了。
她本就生的美貌风韵,此时在灯火之下,衬着摇曳的宝光,竟妩媚动人,只叫郑王的心里热了起来,方才的阴郁便慢慢地退去,正要与妻子讨论一下该给府里添丁进口了,就见不远处,两个熊孩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这边的动静,非常的八卦狗仔,小眼神儿那叫一个猥琐,见两个人越凑越进,熊孩子们的嘴里竟然还发出了桀桀的笑声,衬着漂亮的小脸儿,竟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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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沉默了。
一旁被熊孩子们拖累的要死的五公主欲哭无泪,只想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王缓缓起身,走到了手牵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弟弟妹妹的面前,二话不说提起就要打。
阿元到底是个女孩儿,况也大了,郑王来不及收拾她。不过肥仔儿还是在的,此时叫兄长翻过来露出了小屁股,顿时惊呆了,划拉了一会儿,突然哭叫道,“母后,母后皇兄要杀人啦!”扑腾了几下,叫自家无良的皇姐也嗷嗷地叫了起来,还未待郑王动一根汗毛,就已经闹得惊天动地。
不带恶人先告状的!
郑王殿下气坏了!
正要给这两个好看,郑王的目光,却猛地落在了门口,就见大门口,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正扶着门好奇地探出一个头来,见到郑王提着肥仔儿怔怔地,顿时裂开了一个没牙的笑容,扑到了肥仔儿的面前,研究了一下这肥仔儿此时的状态,之后,便叫道,“父王,坏!”说完,做就义状挺了挺自己的小肚皮,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叔,是长辈呢,作为侄儿,皇叔有难,侄儿应该挺身而出,以身代之,求父王放过皇叔,一应之事,冲着兰儿来!”
“英雄啊!”阿元就在一旁感叹极了。
“说得好!”肥仔儿拼命地拍着胖爪子给这跟自己一边儿大的侄儿鼓掌。
凤兰抓着自己的小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后,眼睛闪亮地问道,“侄儿救了皇叔一次,那么,下一回进宫,能叫侄儿也骑一骑皇叔的小木马么?”太后宫里,有一个阿元特意给肥仔儿设计的小木马,特别的有趣,凤兰觊觎很久了,只是郑王世子是个腼腆的人,不好意思说呢。
“当然!”肥仔只求能逃出生天,没口子地应了。
“父王还不快快放开皇叔!”对着肥仔儿,凤兰特别有小辈的模样,对上了老爹,那就是祖宗了,此时很有气势地指挥道,“碰破了皇叔的一点儿的皮儿,兰儿,兰儿,”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在郑王黑漆漆的脸色里说道,“兰儿就不跟父王亲亲了!”
严肃的二皇兄竟然还有和儿子玩儿亲亲的时候!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的阿元眼睛睁大了,果断地认定二皇兄是个闷骚!
郑王叫这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熊儿子气得肝儿疼,将弟弟丢到地上,见这熊孩子们打了一个滚儿手拉手就跑了,熊儿子竟然还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出去要一起走,只恨得咬牙,回头对着郑王妃骂道,“都是你惯的!”
“我可没和兰儿亲亲呢。”平日里,最宠熊孩子的也就是郑王了,眼下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郑王妃觉得实在太讨厌了!
郑王能说说什么呢?指了指王妃,想要来一场拂袖而去,到底舍不得,亲自出去送了妹妹弟弟上了车,又将依依不舍地扒着车门的熊孩子夹在胳膊底下,送了熊孩子们走了,这才想要教训教训儿子,待一低头,对上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严肃的郑王殿下严肃地咳了一声,之后,将儿子抱正了,感觉到儿子软乎乎的小身子依赖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却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温情的笑容来。
郑王妃提着一盏宫灯看下院子里的一双父子,目中也温柔起来。
这一回,是不是真正地就只有他们一家人了呢?
阿元撞破了二皇兄的大秘密,一路回宫还扑哧扑哧地直笑,五公主觉得自己的小命儿得不到保障,哀怨的不行,一边诅咒两个祸头子,一边无力地叹道,“消停些吧。”
不过她似乎也知道这些个不好使,便动了动嘴,之后,见阿元毫无诚意地点头,她便轻声说道,“你瞧瞧,这满府的妻妾,竟是要吃人呢。”
“谁家都这样儿,不过,二皇兄能狠得下心,也是难得的了。”男人么,怜香惜玉,便是知道歹毒,可是那么一个深情款款的人在面前,多大的罪都能免了的。郑王竟然出手就弄死了,阿元觉得他虽然凶狠了些,可是在护住郑王妃的面上瞧着,也算是有担当了。顿了顿,她便看着五公主坏笑道,“皇姐能说出这个,这是心有所得么?”见五公主红着脸唾了一口,便笑嘻嘻地说道,“可见,该求皇祖母把某人嫁了呢。”
“难道你不想?”五公主反问道。
“想啊,”阿元满不在乎地抱着昏昏欲睡的肥仔儿,只觉得抱着就是浑身的小肥肉,这才明白为啥当年自己那么受欢迎,这肥嘟嘟的,确实手感好来着,便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咱是个淡定的人,只想,不说。”
这么得意的模样,五公主哭笑不得,许久,想到了身边,便来了兴致,与阿元笑道,“前儿阿栾给咱们送来了不少关外的东西,我瞧着里头还有虎皮与银狐皮,难得的竟是没有破损,可见阿栾待咱们的心越发地好了。”
阿栾当年与父亲再次离京,做了女将,这一回圣人给了她名分,为靖北侯帐下的偏将,虽然职位不过三品,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满朝都有非议,认为女子为官未免有失纲常,却还是叫圣人给驳了回去。
“不论男女,为朝流过血,便不能叫这血白流。”当时,圣人就用这样的话,叫阿栾也算在本朝的史书上记了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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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自然是为了好朋友欢喜的,她素来仰慕阿栾,见圣人也喜欢,便越发地亲近,这些年常有书信往来,若是有好的兵器或是稀罕的兵书,便往阿栾处送,阿栾自然感怀这样落在心坎儿里的心意,因此这些年在关外驻守,有了什么稀罕的东西,便运回京中给阿元与五公主作为自己的心意。这一回想到那里头整张的虎皮,小市民阿元想到上辈子自己与老虎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往老腰上贴了一封虎骨膏药,竟忍不住想在毛茸茸的大虎皮上来回打滚儿。
“给皇祖母做个褥子,再……”阿元便板着自己的小手飞快地念叨了起来。
“我的便给母后母妃处做了就是。”五公主搓了搓手,与阿元笑道,“难得的是那几张银狐皮,这一回到了冬天,虽能压住我们呢?”雪亮的银狐皮罕见的很,这若是用来做衣裳,还不叫人羡慕死?如今大了自然爱美了的五公主便目中发亮。
阿元也欢喜了一回,决定到时候把阿容迷得五迷三道的才好,便拍着肥仔儿肉肉的小身子说道,“要我说,还是阿栾对咱们好呢。”见五公主点头,她想到今年圣人的旨意下来,召靖北侯回京,便期待道,“阿栾必是要回来的,这一回好好儿地聚聚。”
“前两年她嫁了人,咱们也只送了礼,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叫阿栾愿意下嫁,应该错不了的。五公主也心中好奇的紧,见阿元笑眯眯地点头,她便笑道,“说是边关的一个年轻的武将,不过也该有过人之处。听说这一回父皇下旨,也叫这武将的一家子回京,该是想要人都见见。”她的目中,却露出了一丝疑惑来,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母妃的模样儿怪怪的。”
“怎么说?”阿元便疑惑道。
“前儿母后屏退了服侍的人,与母妃说了什么,从那以后,母妃就怪怪的。”
经常在出神的时候流眼泪,可是流着眼泪,德妃的脸上,却能生出欢喜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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