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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坦然解心结
    “安童对合汗亦忠心一片!”

    “安童的事不要提了,就让完泽先做着,他要是做不好,爱卿再弹劾不迟。”

    “合汗英明!”满殿臣子先谢了。

    不忽木呆望这些人,他们真会见风驶舵,顺从上意。合汗一定要让完泽做右丞相,已经暗示得极清楚了,完泽是皇太子旧人,合汗将在皇太子的后嗣中选择储君。

    “不忽木是哪边的人?”玉昔帖木儿小声问。

    程文海答道:“请放心,他虽与我们有分歧,但不会反对立皇太子后嗣为储。他只是厌恶我们结党而已。”

    “是你把他找回来的?这种人就让他在乡间钓一辈子鱼算了!”

    “朝廷也需要敢说话的人,我们虽支持梁王与三世子中选一个为储,但蒙古宗王未必答应,总得有几人站出来,喝斥宗王吧?所以不忽木和伯颜回来了。”

    玉昔帖木儿明白了,又问:“梁王和三世子,你倾向谁?”

    程文海有所保留地笑道:“只要是皇太子的儿子,谁都可以。”

    “我亦如此。”玉昔帖木儿也笑。

    这场宴会结束没多久,正式任命昭告天下。原桑哥党人全数被清出朝廷,与南必皇后亲近过的人被贬至偏远,朝廷全换上皇太子旧臣,或在历次党争中保持中立者。

    仆人回来便关上大门,见安童屋里坐着,不敢出声,想偷偷溜过去。

    怎料,安童已看见他,“回来了?外边情况怎样?”

    仆人是为他出去打听朝廷变动,回来了就该回话。仆人回道:“打听到了,伯颜为枢密使,不忽木为中书省平章,玉昔帖木儿仍为御史大夫。”

    “那么右丞相呢?谁为右丞相?”

    “是……”仆人吞吐,安童紧催,他只好答道:“是一个叫完泽的人。”

    “完泽?”安童惊,一阵猛咳,立即以白绢捂住,“合汗竟恨我至此!”绝望中,吐出口浓血。

    直对绢上的血,安童苦笑。那年的那场雪雨之后,他便染了这病,请来多少医士,都说药石只能治表,治病根得用心药。他到今日才知,这病原来无药可医。

    “那颜!那颜!”仆人抱住突然不省人事的安童,竭声呼喊。

    这一年,安童去逝了,就在大都城内的小院里,走得无声无息。

    立储的谏言多次被提了上来,显得非常紧迫,忽必烈也感到了紧迫。他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但储位迟迟定不下来。立甘麻剌,还是立铁穆耳,朝堂上各有争议。争议的焦点无非是依汉法立长,还是依旧俗立幼,问及合汗,忽必烈不给答案。

    “汉法还是旧俗,不过都是个名头,如今的朝廷汉法儒臣居多,谁还提旧俗?”秦贞道。

    甘麻剌得了启发,“母亲是说提旧俗其实都是在为三弟立储找借口?”

    他们母子虽已相认,但秦贞觉得还是不宜公开,毕竟忽必烈需要颜面,阔阔真也需要尊严,而且公开关系对甘麻剌前途不利。私底下以母子相称,她已经很满足了,不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到。

    “若依汉法立皇太孙,当立皇太子之嫡长,现在的嫡长是你,不是铁穆耳。铁穆耳功绩没你高,他至今没封地、没军队,实力大不如你,只有抬出旧俗才有理由。”

    “母亲的意思是,三弟想做合汗?”

    那孩子当然想做,她早看出来了,铁穆耳不会使自己屈居下风,他和阔阔真定有行动。秦贞担心的是甘麻剌的安危。“甘麻剌,你想做合汗吗?”她问。

    甘麻剌愣住,“母亲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贞坐近了些,抚上他的脸,“这场争论只是开始,这次不仅是储位之争,合汗年纪大了,而是提前到来的汗位之争。先代合汗们的宝座都是血浇出来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母亲……”甘麻剌彷徨。

    “告诉母亲,你想不想做合汗?你想做,我会尽我所能使你登位,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你不想做,那就得早抽身,我也会尽我所能,保你全身而退。”秦贞看着他眼睛。

    甘麻剌目光闪烁,不知该怎样选。

    最早他有心成为合汗,因为只有那样才能除掉南必、桑哥,为父亲和二弟报仇,但现在仇人已除,他没有做合汗的执念了。他答道:“不瞒母亲,我曾经想过,但现在不想了。论才能,铁穆耳远在我之上,让他做合汗吧!”

    “这是你的选择吗?”

    “是的,母亲。铁穆耳才是真正适合君临天下的人。”

    秦贞抿唇含笑,把儿子紧抱怀中。

    阔阔真盯着对面紧闭的秦贞屋子的窗户出神。“他们母子在密谈什么?”她担心又疑惑。在这个局势变幻莫测的时候,关着门窗说话,必有阴谋。

    “‘他们母子’?”铁穆耳听见了,起疑。阔阔真觉察失言,笑了笑。她故意遮掩的神色更让铁穆耳狐疑。“母亲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你别分心了,专心朝堂上的事吧!甘麻剌现在势强,但你可不能输给他。”

    “奇怪!我与大哥都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母亲只帮我,不帮大哥?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阔阔真紧张。

    “现今民间到处传说,大哥不是母亲的儿子。”铁穆耳嘟起嘴,“都怪母亲对大哥太冷淡,民间才有此一说,母亲这个亲娘成了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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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民草根的话你也信?”阔阔真严厉了脸色,“他要不是我亲生的,他就没资格跟你争!”

    阔阔真微愣了下,自己无意中说出的话反到提醒了自己。甘麻剌的确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本来就没资格争夺储位,如果将这件事公开,甘麻剌只能退出。

    她专心盘算,身边的儿子却看着她,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以铁穆耳的聪慧也猜中三五分。铁穆耳说道:“我与大哥情深意厚,母亲别谋算了,只会坏了我们兄弟情谊。”

    “你懂什么兄弟情谊?对面屋里的人说不定正在怎么计划暗算你!”阔阔真急道。

    她正说着,对面房开了门,阔阔真惊住,立刻望过去。

    秦贞穿戴整齐,吩咐下人备轿。

    “妹妹要去哪儿?”阔阔真热情地问。

    “出去走走。”秦贞回答。

    穿得极规矩,分明是要去见大人物,哪像出去走走的样子。阔阔真道:“我也正闲,不如与妹妹同行吧?”

    “姐姐好意心领,只是妹妹我就想一个人走走。”秦贞说完微微躬身,先道歉了。

    阔阔真气得直拍窗台,叫了人跟上去,看她去哪儿。

    秦贞没去别的地方,直去皇宫,让宫人通传,她要面见合汗。她在殿外等着,不知忽必烈愿不愿见她,她已想好了,就算不愿见,也要等到合汗愿意为止。

    只等了片刻,宫人出来回话,请她入殿。秦贞心有惊喜,没想到这么快便准了。

    忽必烈坐在垫了虎皮的宝座上,天气早已转暖,他却还身着冬衣,浑身毫无火气,眼目似闭非闭,与许多老年人一样,难以集中精神,像在瞌睡中。

    “来了?”忽必烈以极缓的语速说,“朕跟你,始终有些话得说清楚,对吧?既然你自己来了,如此也好,有什么话你先说吧!朕越来越不想开口。”

    秦贞再度行礼,“无礼打扰,不为别的,只为一事相求。乞请合汗,使铁穆耳巡视漠北。”

    “让铁穆耳巡视漠北?这是为何?”

    “漠北战乱刚平,人心不稳,合汗遣贵胄皇孙巡视,可安人心。此举亦可提高铁穆耳在北方诸王中的声誉。”

    忽必烈沉沉“嗯”了长长一声,似闭非闭的双眼突然尽最大可能地睁圆,把秦贞瞪住。“你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合汗质问,“把铁穆耳派去北方,是要在大都进行阴谋吗?你们这些女人都一个心思,只想着自己儿子,不管别人儿子死活!”

    秦贞再次躬身,待忽必烈说完,她继续道:“请合汗赐铁穆耳皇太子大宝。”

    “什么?”忽必烈正想又训,反惊住了,“你要朕把皇太子大宝给铁穆耳?朕听错了吗?”

    “合汗没有听错,请合汗赐铁穆耳皇太子大宝。”

    “你知道皇太子大宝代表什么吗?虽然朕没有立储,但只要铁穆耳有了那东西,在名分上就会胜过别人。”

    秦贞轻点头,又说:“但如果铁穆耳没有皇太子大宝,他以什么身份代表合汗巡视漠北呢?封为亲王吗?诸王亦是亲王,铁穆耳年轻资浅,恐诸王不服,所以授予皇太子大宝才是上策。合汗授大宝,却不封储君,诸王心有疑虑,不敢妄动。至于能不能获得诸王之心,只能看铁穆耳自己的本事了。”

    忽必烈怒色渐消,但又起新疑惑,皱眉问:“你不管甘麻剌了?你要把甘麻剌置于何地?”

    秦贞回答道:“甘麻剌也是此意。那孩子说,铁穆耳比他更有才能,自己应当让贤。”

    “他真如此说?”忽必烈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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