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一行人等回了家,个个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一桌的菜已经冷透了,大伙儿都没有心思将饭菜端进厨房去热。
严氏瞧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儿子默默无语坐在椅子上,双目呆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哎,那夏炎一瞧就是跟着老二家滚的,这两儿子送上门去,不晓得他会不会出手医治呢?一想起今晚自己已经很低三下四去求老二家的,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嘴脸,那样蹬鼻子上脸,很显然他们是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自己的好言想求竟然换来的是这种态度,严氏想想真觉得无比糟心。
哎,算了,那个夏炎看起来不温不火的,但是说的话却让人膈应,恐怕她去求他,那人也应得勉强。
“孩子他爹,家里的跌打药呢,快找来给他们抹些。”严氏想了想,还是抹掉跌打药好了,也省得上门去低三下四求人家。
许南地拿着煤油灯进了东屋翻箱倒柜去找跌打药去了。
严氏忧心忡忡望着这两个孩子,明儿要是去祠堂,他们俩铁定少不了一顿板子。“你们两个什么事不好做,偏偏去扯人家田里头的东西,嫌自己屁股痒痒是不?”今时不同往日,这洛水村的人他们基本都得罪完了,要是这两儿子还不好生收敛,只怕将来吃得苦头更多!望着这两个神情痴呆的儿子,严氏的心都快操碎了。
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两个不正常的儿子?
秋天秋涯今天差点儿进了鬼门关,哪里还敢跟从前一样放肆?他们像是给吓着了一般,说话都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娘,我们会好好听话的……”扯秋林家秧苗什么可再也不敢做了。
严氏拿了跌打药给秋天秋涯一一抹上了药,许南地端着冷菜冷饭,去灶屋热了,大家凑合着吃了,就上床睡觉去了。只是今天发生了这茬事,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许南地夫妇俩哪里睡得着。秋天秋涯今日也被吓得不轻,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到了三更半夜,也终于有了点儿睡意,这才合上很是困倦的双眸。即便进入了梦乡,两个人睡觉也很不安生,睡梦之中各种怪梦噩梦纷至沓来,吓得两人冷汗涔涔,到了第二天早晨,两人的眼睛都肿成了熊猫眼。
秋林家这天起得很早,吃过早饭之后,韩氏领着秋月秋林就往祠堂里去。
昨个儿严氏去秋林家闹腾的时候吵得沸沸扬扬的,好些村民也都出门观望。听说今儿来要祠堂了结此事,一些忙完春耕的婶子嫂子的一大清早吃过了早饭,也三五成群往祠堂这边来了。那严氏一家昔日仗着他那亲家公里正在洛水村里头横行霸道,村里头的人早就看不惯她了。如今他们家落了难,个个都欢喜不已,都忍不住过来看热闹了呢!
村里头新上任的里正是大伙儿在前里正倒台之后重新推举出来的,这新上任的里正许定是许柳儿的大伯,为人正直,在洛水村里颇有威望,也识得几个字。他走马上任可谓是众望所归啊!
许柳儿一大早就听说了秋林家发生的事,赶紧去请自家大伯去了。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许定听了,赶忙收拾了一下跟着许柳儿出门去了。
严氏也不是临时退缩的,拉上自己那两个已经还鼻青脸肿的儿子,挺直了腰板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祠堂。
许定坐在祠堂里头的一柄陈木椅上,瞧了瞧姗姗来迟的严氏,眼神微微眯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在路上也听自己的侄女许柳儿说了个梗概。这会儿当事人既已到场,他坐直了身板,开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严氏很快接过话头,恶人先告状。她将两个儿子拉上前来,指着他们脸上手上腿上的伤给大伙儿看,“诸位乡亲瞧瞧,我儿子昨个儿被人打成了这副德行,那人心肠歹毒,明知我儿子脑袋不灵光,不会游泳,偏将他两个往鱼塘里推。导致他们俩都被水蛇咬伤,请里正为我这两个可怜的娃儿做主,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秋月看着严氏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真是恶心地想吐!“大伯母,你啥在这儿装可怜恶心咱们了!你这两个儿子被打,那是他们活该,我还觉得打得少了呢!两个大男人现在都十八九岁了,成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变本加厉,做起了扯人家秧苗、毁地里庄稼的勾当!咱们这些乡下人可都是靠天吃饭,靠土里头那点儿粮食庄稼过活,这两人居然心肠歹毒成这般,做出毁人庄稼的事,也难怪会被人打了!”
昨个儿大伙儿只听得隐隐约约的吵架声,这里头的是非曲直没有几个人弄明白,这会儿听了秋月的话,大伙儿都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感情这两只渣做出毁人家庄稼的事情来啊!那真是活该被人揍了!
许定点了头,义正言辞道:“这毁人庄稼之事却是是有损阴德,严氏你家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被人打也是无可厚非。”
许定话音一落,那些过来观望的村名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谁让他做这么缺德的事,活该被打了。这严氏还在那儿假惺惺装可怜,真是有够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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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吵成一团,严氏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摆明了他们现在是在落井下石啊!
“许大叔,咱们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公道,这两人既然毁了我家的庄稼,理应受罚。这可是咱们村子里一直传来下的规矩!也让我的这两位堂兄涨点儿记性,晓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秋林上前跟许定行了礼,这样说来。
“对,里正你也晓得这两人在洛水村为非作歹的,今天要给他们点儿教训不可!”其他人也跟着秋林起哄起来,要知道他们可跟秋林的想法一样,看着这两个讨厌鬼屁股开花呢!
严氏瞧着周遭议论声纷纷迭起,再看一眼许定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妙,赶紧又用上了装可怜这一招,委屈地说道:“里正,我儿子如今已晓得自己错了,日后再也不敢再去做这样缺德的事情了。况且他们被秋林用石子砸、被蛇咬,昨个儿还差点儿丢掉了性命。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他们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这件事情不如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算了?”
“算了,凭什么啊?你说的这样惨,他们还不是好端端站在这儿吗!里正,这严氏花言巧语,分明是想替她两个儿子逃脱罪责,不能就这么算了!”严氏话音刚落,秋月秋林两人都还没开骂,那些以前在严氏手里吃过罪的婆子扯着嗓子叫唤起来。好不容易逮着个让严氏吃瘪的机会,他们怎么愿意就这样放过?
秋林从那些过来围观的大叔大婶儿一一瞧过去,见他们个个脸色不淡定,颇有些义愤填膺,有几个在那儿激动难抑地骂骂咧咧,她忍住了想笑的冲动,默默垂下头来。此时她的心头早已笑开了花,看来这严氏一家以前造的孽太多了,现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
严氏显然也被这样的阵势给吓得呆愣住了,她也晓得自己跟洛水村的好多人结怨很深,可是万万没料想到自己落难,基本上没一个人上前帮她说句话,统统都是落井下石。震惊迷茫的神色在她脸上一一闪过,最后演变成了无奈跟绝望。
许定对严氏一家人恶劣的行径也是有所耳闻,这会儿见村子里众人喊打,他也颇为吃惊。这严氏一家还真够奇葩的,偌大的洛水村,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冒出来为他们说好话。可想而知,村里人对这家人是何等的厌恶了。他缓缓伸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这些村名很给他面子,统统闭上了嘴巴。许定对这样的结果颇为满意,他瞧了眼站在祠堂里头脸色早已惨白的严氏,“严氏,你自己也瞧见了,让你两个儿子接受惩罚那是众望所归!毁人庄稼可是大罪过,但念秋天秋涯两人脑子不清楚,就各打十个板子。其他人引以为戒,日后切莫做出毁人庄稼之事,否则,少则一顿板子,重则全家迁出洛水村。”
听见里正发了话,大伙儿都欢呼起来,那两个讨人厌的混小子,该打!
严氏听了,心头酸涩地跟针扎似的。可是如今又有啥法子?儿子的这顿打恐怕是挨定了。想着想着,在人前一向霸道强势的严氏竟然也眼眶湿润了起来。
大伙儿都十分想看秋天秋涯两个混球挨打呢,所以等条凳搬了出来,杖子亮了出来,大伙儿非但没走,反而凑得更近。板子“啪啪啪”地打下来,秋天秋涯两个挨不住痛,哇哇惨叫起来。大伙儿看着秋天秋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半分也不觉得同情,看着他们俩受苦受难的模样,他们顿觉得心头畅快,仿佛堵在心头的一股气骤然通了。
严氏则在一旁眉头越皱越紧,秋天秋涯每每惨叫一分,她的心就越是痛上一分。她瞧了眼旁边站得眉开眼笑的秋月秋林两姐妹,恨得牙痒痒!
等着!报应,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们头上的!严氏咬紧牙关,在心头狠狠地诅咒着这两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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