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士顿了顿,说道:“魏王听说王后和诸姬至今无子,便又送来一个嫡公主嫁给大王为夫人。”那贤士说到这里,又强调道:“魏使说了,魏王对我赵国实是看重,愿永结姻亲之好呢!”
他说到这里,察觉到赵出的脸色有点不好,不由犹豫地问道:“大王?”
赵出没有理会他。
他伸手抚上了额头,半晌后,他低声说道:“可遣还否?”
“大王万万不可!”那贤士大惊,他瞪着赵出,声音亢亢地说道:“魏国十五万大军尚没退去,再则,赵魏两国本是姻亲,魏王愿意再许公主与大王,其心意拳拳,我们赵国,岂可在这个时候,驳了魏王的诚意?”
抚着额头的赵出,声音冷冷地传来,“若孤偏要遣还,又当如何?”
“定当激怒魏国,绝两国情谊!”那贤士说到这里,担忧地看着赵出,顿了顿,补充道:“虽然这一次秦赵大战,魏人要胁在先,此番又有再嫁之举,其意不善。可我赵国刚与秦人大战,不能再无故树敌了!”他想了想,凑近赵出说道:“大王,不过是多几个妇人而已。大王若不想理会她们,何不弃于宫中,再不理会?便当养几个废人?”
赵出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不再吱声。
那贤士见他终于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这里的对话,低着头的华服美人们,没有听清。只是她们从赵出那冷漠的眼神中,感觉到他的不喜。
一个面目娇美无伦,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温婉和灵气的少女,抬眸朝着赵出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她轻轻的,温软地说道:“十六公主,我们见过大王罢。”
十六公主点了点头,比起那个少女,十六公主生得十分白嫩丰满,屁股大圆脸蛋,一副好生养的模样。
两女在宫婢们地筹拥下,娉娉婷婷地向赵出走来。
远远地看到她们走近,赵出的脸上,再次闪过了一抹不耐烦。
不一会,两女便来到了他面前,十六公主朝着赵出盈盈一福,唤道:“妾,见过大王。”
“免礼。”
十六公主连忙应道:“然。”
赵出丢出两个字后,已是眼角也不瞟一下,便向前方走去。
那侯在十六公主身后的美少女,见到自家公主还愣在当地,大王来了竟不避不让,连忙扯着她向后退出两步,清脆的,温婉地说道:“十六公主得见大王,不胜欣喜,失礼勿怪。”
她的声音,十分十分动听,便如那黄莺鸟儿,便如那清泉流唱,清悦中夹着一点点靡软,让人一听心中便是一软。
赵出朝那美少女瞟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无妨。”说罢,他长袖一扬,大步而去。
望着赵出远去的身影,站在十六公主右侧的那个宫婢低声说道:“大王似是不喜?”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另一个宫婢恨声说道:“听说赵王被一个叫玉姬的迷得神颠神倒,行事之荒唐尤胜过前任赵王。”
“噤声!”那美少女温婉地说道:“这些话若是传到大王耳中,可如何是好?少说一些。”
“诺。”“诺。”
这美少女的话一出口,几个宫婢连声敬诺,那神态,竟比对她们的主子十六公主还要恭敬。
美少女抬起头,静静地望着赵出远去的背影,她的嘴角微扬,久久久久,都不再说话。
赵出一踏入房中,便低声喝道:“阴!”
“在。”
“玉姬她,还没有音迅么?”
阴顿了顿,低叹一声,“大王,便是今日,你已问过臣四遍了。”
赵出嘴唇一扯,怒道:“回答孤!”
“无!”
果断的‘无’字一出口,赵出便双手伸出,捂住了自己的脸。
站在角落中的阴,怔怔地望着他,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笨拙地安慰道:“大王何必焦虑?迟早可以找到玉姬的。”
“迟早?”赵出苦涩地说道:“迟早?孤,实是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剑客朗声说道:“大王!”
赵出吸了一口气,命令道:“进来!”
那剑客应声入内,就在他跨入时,阴身影一晃,平空消失在角落处。
那剑客走到赵出面前,双手一叉,朗声说道:“大王,今已查清,那一晚袭击秦人的,是夷人的葺族!”
赵出嗯了一声,问道:“从秦营后方冒充我赵人发动伪攻,救出葺族的,却是何人?”
那剑客一怔,他低下头来,脸上露出一抹愧色,“对方不曾留有痕迹,臣,无法查出!”
“再查!”
“诺!”
赵出目送着那剑客离去的身影,直过了良久良久,才沉声喝道:“下令,回邯郸!”
“回邯郸——”
响亮地喝叫声,一遍又一遍传荡在天空中,赵出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那一声喝叫后,兵卒们传来地欢呼声,有亲人逝去的人发出的哭喊声,听着那一阵阵马嘶声,突然之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袭上心头,他向后退了一步,软倒在塌上。
将士们早就归心似箭,赵出一声令下,不过两天,他便在众臣地筹拥下起程了。不过,筇程没有走,他是赵出的左膀右臂,必须替他守着这边关之地。当然,他还要代替赵出,继续寻找玉姬的踪影。
只是来的时候,他的马车中,坐着他的玉姬。去的时候,玉姬已然不在,却再添了一位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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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赵出的对面,坐着三个大臣。
一直以为,坐上王的马车,代表着无上恩宠。此时此刻也是这样,三个大臣都是一脸激动,他们正襟危坐着,努力压抑着脸上的笑容。
不过,再多的欢乐,在对上坐在主塌上一脸疲惫,毫无喜色的大王后,也会渐渐消失。
慢慢的,赵出睁开眼来。
他伸手持起酒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抿了一口,说道:“三位将军,我赵卒,与秦卒相差甚远啊!”
三个大臣的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其中一个中年人双手一叉,朗声说道:“是臣无能。”
“臣无能。”“臣等无能!”
赵出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果断地说道:“此时说这些话,已无用处。诸君,孤想看到的,是足以与秦人武力相抗衡的赵卒!说吧,你们有何善策!”
那中年人立刻说道:“臣以为,我赵国可以借搬秦国治兵之道!”“然。另外,秦国的白公,齐国的田公等,都是天下知名善战的武将,臣以为,我赵国可以用金钱美人,令他们为我所用!”
“便是我赵国,也有良将,可惜先王在位时,他们被王后一脉打压。臣以为,可以择才而重用之。”
一句又一句议论声中,赵出频频点头。
这时,那中年武将突然一笑,他抚着下颌的长须,得意地说道:“若是我赵国的兵卒,有着秦人的武勇,再加上我们赵国已有的那些机关利器,莫说攻入秦国,便是称霸天下,也是大有可能!”
中年武将摇头晃脑地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赵出原本沉静的脸露出了抹恍惚,同时,一抹痛苦之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不由一怔,闭上了嘴。
这时,坐在一侧的另一个武将摇了摇头,道:“不然,不然,齐鲁两国的机关密器,足有十五种之多。也许更有一些机关利器,不曾现于世人眼前。此时说称霸的话,却是言之过早,言之过早。”
坐在主塌上的赵出,慢慢地松开了掩脸的长袖,这时刻,他又是一贯的雍容了。
魏公主的马车中,十六公主坐在塌上,安静地缝制着一个鹿皮帽子,她持针甚稳,饶是马车不停的颠覆中,她手中的针每一下穿刺进出,都没有出现遗漏。
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秀美绝伦的美少女,正在翻看着一卷竹简,她看得很认真,宛如春水一般的眉眼中,露出一抹满足的神情。
这个美少女,论姿色,虽然比不起燕姬和媚姬,却已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再加上她沉静的气质,眉宇间那股知性雍容温婉,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绝色美人,而且还是越看越让人着迷的那种。
众宫婢看了看十六公主,又看了看美少女,在看着美少女时,她们的眼神痴了痴,过了一会,一个宫婢长叹一声,说道:“十六公主,可儿娇娇,你们两个镇日介这般看的看书,绣的绣鞋,便不曾想过大王么?”
那宫婢的声音一落,另一个宫婢娇娇脆脆地说道:“是也是也,两位主子,这般长途漫漫,若能得大王之欢,说不定回到宫中时,你们已怀有大王的孩子了。”
“两位主子,便是把马车凑近大王,也他说说话也是好的。”另一个宫婢笑道,她看向美少女卢可儿,嘻嘻笑道:“天下间,许有比娇娇还要美貌的妇人,可那些妇人多是亡国之之奴,怎及得娇娇?我若是大王,与娇娇相处一个时辰,也会欢喜上娇娇的。”
听着众女的叽叽喳喳,十六公主抬起头来,她看着宫婢们,目光转向卢可儿,轻言细语地说道:“可儿妹子甚美,许能得到大王欢心。也罢,策着马车加快一点吧。”
“然,然然。”
几个宫婢嘻嘻一笑,其中一女伸出头去,对着驭夫叫道:“行快一点。”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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