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看着面前乌怏怏跪倒一片,高文君心惊不已,哪怕是陈轩,也不由深吸口气。
怪不得,老皇帝对齐家如此忌惮。
即便离京数年,可齐公明在朝中的追随者,依旧如此之多。
老皇帝若像灭平南王一样灭了齐家,整个朝堂,就会瞬间脱离掌控,大楚,也将分崩离析。
不过,才回朝不过几天,便敢明目张胆,逼宫老皇帝。
这齐公明,会不会太猖狂了?
陈轩下意识抬头,老皇帝虽面无表情,可阴沉的眼眸,却显示着他内心的愤怒。
一时间,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气氛更诡异到极点。
眼看双方要僵持到底,一阵轻盈的脚步,打破平静。
“洛城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洛城峰?
短短三个字,让满朝文武,不禁一颤。
就连齐公明和齐禅,彼此相视一眼,满是不可思议。
连忙抬头看来,就见洛城峰一身长衫,拜于老皇帝身前。
虽须发花白,满脸皱纹,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
左相,洛城峰!
他,居然重新出山了?
“洛爱卿,是你吗
?”
“正是洛城峰,草民不请自来,还望陛下恕罪!”
老皇帝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见他承认,竟直接起身来到堂下,亲自将他扶起。
“洛爱卿,朕的左相,你可算是回来了!朕早有召爱卿回朝之心,却又怕打扰爱卿隐居,一时左右两难!”
“如今,爱卿终于回朝,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老皇帝如此做派,让洛城峰受宠若惊,更看得其余大臣心惊胆战。
如此行径,显然是做给右相齐公明看的,老皇帝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承蒙陛下厚爱,洛城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洛城峰对着老皇帝拜了拜,等看向齐公明,脸上笑容一收。
“右相,八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齐公明面无表情,淡淡开口:“的确,整整八年了!当年,你可是豪言,今生再不踏进朝堂一步,如今,怎的又失言了?”
洛城峰笑了笑,反唇相讥:“当初我的确说过这话,右相不出,我便永不踏入朝堂!如此算来,还是右相你失言在先吧?”
“或者这般,只要右相你立刻退出朝堂,回到关外,我保证转身就走,如何?”
此话一出,齐公明顿时沉默了,好一会,才微微
一笑:“左相说得这是哪里话,你我应该齐心协力,为楚国鞠躬尽瘁才是啊!”
“好说好说,既然右相有这般心思,我奉陪到底便是。”
两大丞相你一句,我一言,话里有话,让朝堂上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了。
只有陈轩微微一笑:“陛下,不知臣之前的建议,您觉得如何?”
老皇帝往金椅上一坐,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
“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闻言,一众大臣抿着嘴唇,却再不敢言语,之前,有右相撑腰,只需附和着他便是。
如今,又多了个左相,谁敢得罪?
见状,老皇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如此甚好,着吴中继续执掌户部,至于刑部尚书一职……”
“陛下,臣有一合适人选举荐!”
老皇帝眼睛一眯,看向陈轩:“爱卿说来听听!”
“江南知府武嵩桧,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前几日又立了功劳,着他入京统领刑部,再合适不过!”
陈轩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名字。
果然,群臣不禁皱起眉头,此人他们见都没见过,又如何评判?
齐公明更是当即摇头:“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如今江南正值多事之秋,
若将知府调离,江南百姓,难免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个眼神,齐禅当即出列:“臣附议!”
宋文安也拱手道:“右相所言有理,请陛下三思!”
闻言,左相洛城峰微微一笑:“三位大人此言差矣,那武嵩桧既然立了功,便该奖赏,同时从京城派一人统率江南,更可显示陛下恩威浩荡,必可万民归心!”
“臣附议!”
“臣附议!”
高文君和几位大人连连附和,一时间,朝堂分为两派,争执不下。
齐公明眉头一皱,目光下意识一扫。
齐禅脸色难看,一时无话反驳,只能看向宋文安。
宋文安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可还没开口,却见陈轩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
“宋大人,我记得你有个侄子,叫宋程玉对吧?”
宋程玉眉头一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又有何?你想干什么?”
“宋大人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提醒你一声,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打了本大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左相给得罪了。”
“原本我想直接砍了他的,可看在宋大人的面子上,还是不忍下手啊。”
什么?
宋文安的脸色,完全变了。
右相重回朝堂,他就猜到,左相迟早会出山。
所以暗示宋程玉去巴结左相的孙女,若能结成良缘,他便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可我明明交代过他,一定不能得罪左相,他怎么就……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轩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宋大人别急,你侄子被我请到天牢做客了,有卓颖亲自陪着,保证受不了委屈。”
“当然,今后如何,就看大人你的表现了。”
说完,陈轩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留下宋程玉脸色惨白,站在原地发呆。
好巧不巧,齐公明暗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宋大人,你身为吏部尚书,不妨说说看吧。”
尼X,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宋文安看看一脸期待的齐公明和齐禅,再看看笑容满面的陈轩,想哭的心都有了。
可为了侄儿的性命着想,只能硬着头皮道:“臣,臣赞同的陈大人的说法!”
短短一句话,让不少大臣一众错愕。
齐公明和齐禅,脸上笑容陡然僵住,目光更是寒气逼人。
“宋大人,你说什么?本相没听清楚,劳烦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