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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0章 安排
    一番检查,又量了体温,卫生员笃定的告诉靳时忱,葛秋就是受了风寒,俗称感冒。

    只要注意让她出了汗,又退了烧,还保证她不要再着凉,三、四天就能好。

    走的时候,卫生员留了退烧药和干鸡苏,以及老姜片,前者叮嘱靳时忱等晚上发烧了吃,后者让靳时忱马上去煮水强行喂下去,好让葛秋发汗。

    就这么一折腾,谁也不再说送医院的事了,黄琨也嗅到了某种信号,等他把房间重新归置好,很快就在后山围墙,发现了叶连田跟方浩。

    “所以,这是明叔故意安排的?包括外面封路?”

    叶连田翻着白眼:“要不然呢?你就告诉靳时忱,让他好好珍惜现在吧,搞出这么大的事,明叔还一肚子火呢。”

    黄琨汗颜,默默想明修也真是够狠的,居然能把生病的人往外赶。

    只是这好意,他怎么觉得像断头饭?

    怪不可思议。

    “除了明叔,董师傅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叶连田没好气:“你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但我感觉,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你就让靳时忱小心点吧,赶紧把事解决了,不然的话,呵呵。”

    不好的味道十足。

    以他对董师傅和董庖丁的了解,这一家子发起飙来,无人能预知后果。

    反正一句话,董家院里的,就没有不护短的。

    黄琨啧啧啧了几声,等叶连田和方浩走后,回头告诉靳时忱,靳时忱也有些一头雾水。

    但对他来说,明叔的好意,就像中了五百万。

    “也许他是想让我和葛秋清静几天,既然如此,外面的事情你去办,路没有解封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

    黄琨明白了,交代了章拥军几句,就靠着两条腿,出了义和庄。

    而这时的葛秋,是真睡了个昏天暗地,连梦都没做,只感觉自己时冷时热。

    一开始冷,她就把手和脚伸到了被子外面,但很快就被人放了回去,然后身体就像挨着大铁炉,又嗝又烫。

    于是她又伸,又被拉回。

    又又伸,又又被拉回。

    三番两次她就烦了,索性把整个被子全掀了。

    却不想刚感觉汗津津和热乎乎消退,就有人拿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挣扎不开,只能放弃。

    但极度的不舒服,让她像只毛毛虫一样哼哼唧唧。

    也不知道顾涌了多久,身体一松快,没一会她像掉进了温暖的海洋里。

    浪花像长着触手,轻轻抱着她摇啊摇。

    她舒服的立马安静了下来。

    一片祥和中,她仿佛还在遥远的梦里,听到有人用暗哑低迷的嗓音,小声唱着,海风啊轻轻的吹,海浪也轻轻的摇……

    而事实上,葛秋以为的大铁炉,就是靳时忱。

    他强行用嘴,喂葛秋喝了大半碗紫苏生姜水,怕她不发汗,就钻进被子里,紧紧的抱着她。

    她不老实,伸手又踢腿,就耐心的把她又拉回来。

    但他没想到,葛秋病了比没病的时候,要调皮多了,不但不肯接受他的好意,还把整个被子全掀了。

    一时无奈,又生怕她汗发得不够,就索性拿被子裹住她,以防她再不老实,还手脚并用的,牢牢禁锢。

    靳时忱想,这下你该老实了吧?

    嗯,后来是老实,手和脚不乱伸了,直接换成毛毛虫顾涌。

    顾涌也就算了,她还发出各种抗议的哼哼唧唧。

    这就让靳时忱哭笑不得,想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照顾如此不听话的病人。

    但他能怎么办?

    自己的女人,只能宠着。

    他笨拙地抱着她来回晃,就像很久以前,他小时候生病,奶奶会抱着他晃那样。

    估计后来,是把她晃舒服了,她居然张着嘴流口水,还露出傻笑的梦呓:“摇啊摇,摇啊摇。”

    靳时忱呆滞,便回她:“我在摇,轻轻摇,你乖。”

    然后葛秋就唱了:“海风啊你轻轻的吹,海浪啊,你轻轻的摇……”

    音不成音,调不成调,靳时忱完全没听清,就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哄着她:“你在唱什么?”

    葛秋一脸幸福的呓语:“你唱,你唱。”

    咣!

    靳时忱当时就无语了,他真心没想到,病糊涂的葛秋,竟然能这么可爱。

    可爱到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靳时忱心又梗了一下。

    但葛秋没让他再继续蔓延,因为她等不到歌曲,已经露出了不满和委屈。

    撇着嘴就跟他梦呓:“唱,唱,唱,唱,摇,唱……”

    没办法,他只好搜肠刮肚,思索一切带摇的歌曲。

    但没想到,有些他才一唱,葛秋就皱着眉摇头,嘴里继续说着,唱唱……

    好吧,也就是唱的不对。

    就这么来回试了五、六首,差不多把他会的,全唱了,葛秋都不满意。

    最后没办法,趁着她发汗发到差不多,又准备给她重新换身衣服时,他找到了章拥军。

    听他形容了一下,什么海风吹,海浪摇,章拥军立马告诉他,这是《军港之夜》啊。

    临时抱佛脚的,靳时忱便跟章拥军学了,重新回到葛秋身边,再听他唱,葛秋就老实了。

    不但老实,还露出又幸福又甜美的笑,直到口水打湿枕巾,都不让他停。

    ……

    翌日凌晨,连续唱了不知道多久的靳时忱累趴了,他真心没想到葛秋病了,会有这么磨人。

    但醒饱的葛秋,神清气爽。

    醒来的瞬间,只觉得全身舒坦,就好像做了个水疗SP,连吐出去的浊气,都是水润水润的。

    但她一撑手一撑脚,就感觉不对劲了。

    身边怎么会有人?

    人还没穿衣服?

    一股淡淡的紫苏生姜味??

    不好!

    葛秋吓得一哆嗦,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但睁眼起身时,却发现四周还是黑的。

    也就是说,天并没有亮。

    “你是谁?”

    葛秋暴走,反应极其迅速的跳下床,还摸起什么就以什么为武器的对准靳时忱。

    被她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早已昏昏欲睡的靳时忱,只是掀了掀眼角,就朝她叹了好大一口气。

    不明就里的葛秋吓傻了,此时她脑子乱哄哄的,只记得昏睡前看到了章拥军,她顿时就在想,躺她边上,还光着身体的男人,不会就是章拥军吧?

    然后自己身上一冷……

    葛秋连死的心都有。

    怒不可遏,她扬起手里的碗状物,咣的一声,就朝着靳时忱狠狠的拍了下去。

    只听到人闷哼,她抓起床上的被子,就摸索着去找照明物。

    好不容易赤着脚,找到了开灯阀门,回头朝坑上一看……

    葛秋的脸色,瞬间时青,时绿,时红,时白……

    彻彻底底的瞠目结舌了。

    她?

    搞啥呀?

    而靳时忱,竟然被她拿碗拍晕了。

    葛秋结结巴巴:“你,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会?一个碗,就晕了呢?”

    她?

    她??

    她???

    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床上的靳时忱,怕不是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这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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