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都快凌晨三点了。
一声谁,就像响雷划破夜空,瞬间惊醒了好多梦中人。
葛秋和那娜听到来人骂了句艹,随后就是飞快的奔跑声。
那娜立马拉开门往外看,就见昏暗的走廊里,来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身形清瘦,约一米八的样子。
她正要去追,葛秋喊她:“别去!”
那娜心急满目不解:“为什么?”
“有可能只是小偷。”葛秋皱眉。
那娜呵了一声:“就是小偷才要追啊,你来把门锁好,我去追。”
她扭头就走,最后一眼仿佛已经生出对葛秋的不满。
大概是觉得她,太胆小了吧。
可事实葛秋不是胆小,她是电光火石的想到了师父,以及师父的假装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心里发毛。
还有强烈的危机感。
眼见阻止不了那娜,她只能摸索着赶紧走出房门,见其他的住客,纷纷探出身子,相互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有人追出去了。”
“是有小偷吗?”
“可能是。”
大家感觉声音传来的方位,立马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是小偷吗?”
葛秋摇头又点头,急步走向爸妈房间:“应该是吧。”
她回答完敲响爸妈的门,其他人缩了缩脖子,感到一丝害怕和担心道:“那你赶紧去报警啊。”
离葛秋最近的住宿客,看出了她的行动不便,热心的走了出来。
“你腿脚不方便吧,要不要我帮你去报警?”
七嘴八舌,有人提议:“不用咱们去吧,让宾馆老板打电话报警啊。”
“对对对,这好好的来住个宿,还有小偷,也太吓人了,必须要宾馆老板给个说法,不然今晚还怎么睡啊。”
都在担心丢失财物。
因舟车劳累,没有第一时间惊醒的葛明朝和程秀秀,在葛秋紧锣密鼓的敲门下,醒了。
他们听到走廊乱七八糟的说话声,吓得赶紧穿上衣服喊:“来了来了。”
听到爸妈的声音,葛秋安心了少许。
“爸,妈是我。”
葛明朝飞快的拉开门:“怎么了,有小偷啊?”
葛秋随口应着,当机立断:“这里不能呆了,咱们换个酒店。”
看女儿紧张又严肃,葛明朝安全起见,也不啰嗦的点头,立马喊着程秀秀收拾行李。
因为开房时没有三间连房,所以玛纱一个人住在最东边。
她睡眠质量好,硬是没有被吵醒,所以葛秋喊她,至少喊了三分钟,她才慌慌张张的开了门。
“拿上行李,我们要换酒店了。”
玛纱还迷糊着:“为什么呀?”
“别问,动作快点,到我房间集合。”
玛纱一个机灵,脑子彻底醒了,二话不说提起行李,就扶着葛秋回了房间。
葛明朝和程秀秀也提着行李过来了。
她们不见那娜便问,葛秋心事重重道:“追小偷去了,东西收拾好,咱们去楼下等她。”
总觉得不安在逐步扩大,她在这里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
行色匆匆到了楼下,就见那娜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看到他们拿着行李,抱着薛定谔,秀眉都拧了起来。
“你们要干嘛?”
“换个酒店。”葛秋告诉她。
那娜默了一秒,低声道:“那就是跑得贼快的小偷,吓跑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就算来,我也相信自己能保护好你们。”
葛秋心里慌着师父假装不认识的事,一心二用。
“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们,但我心里很不踏实,还是换个酒店比较好。”
那娜抬手看时间:“可现在都凌晨三点半了,还有必要换酒店吗?”
葛秋快速思索着。
“有必要的,咱们换到主街的国际酒店去。”
那娜愣了愣神,下意识看葛明朝和程秀秀。
刚到达北城的时候,她就是提议住国际酒店,但葛叔和程叔听说价钱很贵,就死活不愿意去住了。
现在去,葛叔和程姨能同意啊?
就算能同意,那娜觉得这个时候去,也不划算了,因为谁不知道酒店是从中午开始算房钱,现在快四点,到中午十二点,只有九个小时,而经此一吓,估计也没人再有睡意。
那么去国际酒店干坐到等退房吗?
除此之外,国际酒店还是北城唯一的国营酒店,平时只用来招待外宾,她来时说去住,是想着让大哥去打声招呼,可当时葛叔和程姨不同意,那么现在说去住,岂不是还要她去把大哥,从被窝里揪出来?
麻不麻烦啊。
等把大哥叫去打招呼,天都亮了呢。
看到那娜一脸的不耐烦,葛秋想到了原因,只能叹了口气,很抱歉的对那娜说:“对不起啊,国际酒店是我现在能想到最全安的一家酒店了。”
那娜低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里不是说住就能住的,国际酒店,顾名思义,它平时只用来招待外宾,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住不进去。”
所以你现在后悔有用吗?
一种埋怨和思想不对盘的轻蔑,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
葛秋猛的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来了。
不是她不懂国际酒店的高逼格,而是大多数的时候,她更愿意宠着爸妈,只要爸妈顺心,她就顺心。
再加上人性的劣根,自己不亲自经历一回,是不会相信别人的。
所以她愿意让爸妈去亲身体会。
还有就是,她本来就不喜欢高调和奢华。
刹那,葛明朝和程秀秀,也感觉到了埋怨和看不起,一种受挫和自责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但立马想到这一路上那娜的辛苦和付出,再加上她和葛秋的朋友关系,程秀秀就立马放下脸面道。
“怪我,都怪我,当时只想着省钱,就没想着安全,要不这样,咱们去派出所附近找酒店,我相信那种地方,肯定就不存在有小偷了,对吧?”
葛秋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如果是师父想对她不利,那么派出所附近都不管用。
但是,她又不敢去相信师父会对她不利。
如果现在只是她一个人,她会毫无顾虑的,任由事态明朗了再做决定,但问题是,她带着爸妈。
换而言之,就是师父想杀她,她都心甘情愿,还会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把脖子送上去,因为上辈子没有师父,就没有她,她的命也好,富贵也罢,都是师父给的。
但她不能连累爸妈。
所以她一定要确定爸妈的安全,才敢去见师父,再直接问他,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今晚的这个人又是不是他派来的,派来想干什么?
见程姨打圆场,还小心翼翼的样子,那娜心里咯噔了下,飞快反问自己,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对葛秋,还有葛叔程姨发脾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