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三天,陈凡的手脚依旧没有长好,贝利娅和莫德雷德寻找猎物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淅淅沥沥的血雨更是一直下着,让本就困难的寻找变得越发艰辛。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对莫德雷德和贝利娅的心疼,还是别有企图,陈凡再次提出要不要用自己的能力重组出结构完全不一样的血肉,仍然被两人断然拒绝。
“啊哈哈……陈凡先生的提议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西瓦听完陈凡的意见,又听到莫德雷德开始揪陈凡耳朵,让他发出嗷嗷惨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理他,虽然到最后实在不行了,我们可能会被迫接受这个提案,心理上的不适应总比被活活饿死强,但是至少目前我们还是能够捕捉到猎物,填饱肚子也不成问题。”
一边说着,贝利娅一边接过西瓦刚浸泡完陈凡血液的肉块儿,在道谢之后忍不住轻叹一声:“不过陈凡说的也有道理,这三个月可以说一直在使用他的血液,如果接下来真的弹尽粮绝了,至少重组过,实际上并不是他本人血肉的食物,也更能接受一些。”
然而贝利娅这话就让刚给陈凡放完血,收回巨剑的莫德雷德不乐意了:“那也是你一个人的选择,小爷宁可活活饿死,也不会吃这种变出来的食物。”
对于莫德雷德的宣称,贝利娅面色平静:“没关系,到时候哪怕是小莫你会恨我,甚至是恨一辈子,我也会喂你吃下去的。”
看着贝利娅那双淡然的眼眸,莫德雷德貌似想说些什么,但却无从开口。
好在陈凡这时候又开始犯贱了,西瓦也不知道整整三个月下来,他是如何保持如此欢脱的心情,可能真的是神经过于粗大吧:“啧啧啧,亲爱的小莫啊,实在不行咱现在就可以囤积一些我的血液嘛,等他们凝固起来之后,我再弄出来一个锅,煮啊煮啊煮的,最后就能煮出来一锅血豆腐,这也是可以吃的嘛。”
说着,陈凡的真实想法就暴露了出来:“而且就算是这种体液小莫你不能完全接受,也可以用其他的体液……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
淡定看着莫德雷德痛揍陈凡,贝利娅一口吃下去血淋淋的肉块,然后忽然反应了过来:“不过,血豆腐也有一定可行性,就是不能点火,一来过于显眼,二来在洞穴里面生火做饭,别到时候做着做着都缺氧了,大家一起晕过去。”
“不能点火怎么把血豆腐煮成型?”被莫德雷德揍了一顿的陈凡,趁她歇口气的时候抬脸询问道。
看着陈凡这幅越来越经打的样子,贝利娅也是忍不住揉揉眉心:“你不是能重组吗?那就重组一些冰块出来,把血液冻一下差不多成型即可。”
“那可不行,我身为一个中原人,可不能像你们神圣罗马帝国和美洲那边一样,做个饭如此将就。”陈凡倒是来劲了,一脸肃穆地作出驳斥。
贝利娅这下彻底懒得搭理他了,只是对莫德雷德提了一嘴:“好像越来越能够承受打击了,小莫你以后得多加些力气。”
莫德雷德也是无奈:“别提了,这小子真的越打越皮实,最近这两天我要放血都得多上点力气,不然都划不开脖子。”
说完,她举起陈凡的两腋,把他放到了柱子上,然后溜溜达达来到贝利娅和西瓦身旁,坐下来后先对西瓦表示感谢:“不过,有个人帮忙清洗肉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辛苦你了西瓦女士,亏你还主动要这个活。”
“不,总得做些什么,报答三位的恩情啊。”西瓦苦涩一笑,“我这幅样子,也没办法出去帮忙狩猎,其他的工作更是不能胜任,只能用洗肉块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做回报了。”
“嗨,小事情,而且以后说不准就不用洗肉块了,西瓦女士你可得调整好心态。”打趣一下西瓦让她心情放松一些,莫德雷德刚准备吹灭烛火,却看到贝利娅诧异的眼神。
“怎,怎么了?”被贝利娅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莫德雷德缩了缩身体。
“不,只是在想,小莫你之前不还是抗拒陈凡提议的吗?”虽然诧异,贝利娅先伸出手,帮莫德雷德熄灭了烛火。
一片黑暗中,莫德雷德沉默了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做出回答:“小爷只是觉得,与其给人添麻烦,还不如自己做比较好。”
“嘿呀,这丫头就是傲娇,听到你说即使恨自己也要帮她,心里扭过来了而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凡刚笑嘻嘻说完,就被莫德雷德扔来的石块砸中脑袋,差点没从柱子上掉下去。
“要你多话!讨厌鬼陈凡!”
“好了好了,”抱住莫德雷德把她搂进怀里,贝利娅感受到她轻微挣扎几下就老实下来后,拍拍她脑袋以示安抚,“这三个月下来,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放弃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小莫你能转过弯来,我很开心。”
“那陈凡呢?”任由贝利娅抱着自己,莫德雷德在她宽广的怀里闷闷问道。
“嗯,陈凡啊……”本来想说陈凡嘴巴毒得不行,还一个劲的想要作死,贝利娅在低头和怀里的莫德雷德对上眼后,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就是个嘴碎的混账王八蛋。”
“……嗯,贝利娅你说的真对。”满意地蹭了蹭脑袋,莫德雷德也抱住贝利娅的腰肢,呼吸开始缓和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心里嘀咕了一句今天你们俩怎么睡得这么快,陈凡便扭过头去看向洞口,防止有什么地狱种趁睡觉期间进入偷袭。
下一刻,尖锐而细长的冰刺无声无息从空气中浮现出来,瞬间从陈凡的脖颈后方插入,洞穿整个头颅,在额心冒出带着血珠的尖端。
罗斯基辅派系灵咒·冰针!
于是,连一声警告都无法发出,陈凡就此保持着望向洞口的姿态死去,茫然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无措。
就连被穿透整个头颅的针尖连带而出的血珠,也在重力影响下开始滴落之前,就已经被强大的寒气彻底冻结,连带着陈凡体内所有的血液。
几乎在全身血液被冻结住的同时,陈凡的遗骸渐渐破碎,化为一地冒着丝丝凉气的晶尘。
于一片黑暗之中起身,西瓦站在贝利娅和莫德雷德的身旁,手持冰锥时而举起,时而放下,显得无比纠结。
但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握住冰锥末端,就准备向下刺去。
悄无声息间,看不出什么材质,却闪闪发亮的锁链从黑暗中突兀伸展,眨眼间便从脚脖开始,沿着西瓦的身体一路向上,将其进一步的行动死死封住。
不等惊慌的西瓦做更多的动作,金色的第二条锁链愉悦而出,穿透她的胸膛,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和痛楚,只是手中凝聚出的冰锥突兀崩溃,散作冰尘飘飘摇摇洒落地面。
最后,满地的晶尘无风自动,迅速凝聚成人形,将第三条银色的锁链套在西瓦的脖子上,让她刚准备出口的吟唱因此断绝。
随手发力紧了紧银色锁链的两端,陈凡从西瓦背后嬉笑着探出脸来,亲昵地在她耳畔开口:“没想到吧?西瓦女士?我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摆脱的垃圾。”
只是说完这话,陈凡忍不住咂了咂嘴:“就是没想到区区低级的灵咒,也能把我瞬间杀死,你,肯定不止三级吧?”
呼吸艰难的西瓦根本无从回复,大口喘着气拼命呼吸之际,一头金色秀发猛然暴涨,直奔陈凡的咽喉而去。
黑白两色的长发同样自动飘起,和西瓦的秀发纠缠在一起,也让陈凡遗憾地啧啧摇头,不悦松开了银色锁链的两端:“本来我还想着让你自己说出口,不过这样的话也可以,就是要辛苦咱俩了。”
得以喘息的西瓦心中顿时一喜,但还没等她做些什么,陈凡的两根手指就已然放到遮挡住她双眼布条的上方,微微用力在黑色的布料上按出两个凹陷。
“等!——”
惊恐地刚吐出一个字,陈凡的手指就已经发力按下,噗嗤两声古怪的闷响从指尖传来,就像是戳爆了两个装满水的气球。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着拼命摇晃脑袋,幅度之疯狂就连陈凡也不得不抬起手指,西瓦一边惨叫一边怨恨地发出诅咒,甚至都忘记了使用灵咒:“你!你这个小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这话说得,”陈凡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担忧,只是再次用双手拎起缠绕在西瓦脖颈上的银色锁链,开始缓缓收紧,“想要杀人,却没做好被伤害乃至被杀的心理准备,真是可笑啊。”
说着,陈凡看了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三道锁链的西瓦,脸上的微笑再度浮现:“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三条锁链分别是格莱普尼尔,盖尔加和基奥尔,啊,费力气似乎对后面的事情有帮助,你还是尽力挣扎吧。”
一边说着怪里怪气的嘲讽话语,陈凡一边继续收紧银色锁链,就是看起来对西瓦的尜尜呻吟有些不满,于是灵机一动:“嘛,在你晕过去之前,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干脆就讲讲三条锁链的来历好了。
在北欧神话中,诡计之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生了三个孩子:巨狼芬里尔、世界之蛇耶梦加得、死亡女神海拉。奥丁在至高王座上看见了,知道这三个怪物的厉害,立刻就将海拉送去冥界,把耶梦加得扔到海中,只有芬里尔被带到天上。诸神看见芬里尔,都惊怕失色,只有提尔肯给它喂食。
但是芬里尔迅速长大,而且野性也一天比一天重,诸神不得不设法将它捆起来,以免后患。经过前两次的失败,他们与侏儒合作,用六种罕有之物: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石头的根、鱼的呼吸、熊的脚腱和鸟的唾液。制成了无与伦比的锁链,这锁链名叫“格莱普尼尔”,质地像丝带一样柔软平滑。当诸神拿着这柔软的锁链来到魔狼芬里尔的身边时,狼对这锁链十分疑惧,拒绝受缚。因为这锁链看起来很美丽,但似乎有一种咒力。
诸神尽力哄骗芬里尔,对他说:“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想用根细锁链试试你那无敌怪力。”同时为了要煽起狼的傲慢的心理,故意说:“你不是已经两次挣脱托尔锻冶的铁链了吗?为什么对这根细锁链这么害怕?”经过再三劝说激励之后,芬里尔终于答应受缚,可是它提出一个条件:“必需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来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不愿受缚。”
诸神看着芬里尔口中那两尖锐如刃的利齿,大家都沉默不语。诸神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开口。最后,提尔向前跨出一步,把他那结实的手腕放进芬里尔的口中。
芬里尔也就被这细柔的锁链永远束缚在一块巨石上。他恐惧极了,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跳跃,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条锁链挣断,这是魔法的锁链。
魔狼凶暴的眼神中,露出哀求的神情,求诸神打开锁链,但诸神一个个都移开目光。于是,绝望的芬里尔用那比剑还锐利的牙齿咬断了提尔的手腕。
在诸神看见芬里尔被困住,每一位都笑了,除了提尔,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当诸神明白芬里尔完全被束缚时,他们又拿了一条被称为盖尔加的绳索,从芬里尔身上进一步紧锁,把绳子穿过一块叫做基奥尔的绳扣。之后,诸神拿了一块名叫特维提的巨岩,深深地插入在地里,把它用作桩子来牢固绳索。”
随着陈凡的讲述,西瓦的挣扎越来越弱,等到故事说完,西瓦也彻底停止了动作,完全陷入失去意识的昏迷之中。
轻叹一声将西瓦放到地上,陈凡嘀咕了一句早这样不就省事多了,随后便缓缓吐出自己的舌头。
伴随着舌头的伸出,诡异的变化随之浮现,不光是根部分裂为三截,两支分别深入其耳道,一支附着到西瓦头顶的触须也逐渐凝实,转换为中空的锋利吸管。
就在这根吸管即将刺破西瓦头皮插入脑髓之际,一支白皙的手掌忽然伸出,握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