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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少年与极道
    对白堂镜来说,转学到东京后,在“红砂”打拳只是为了还个人情。

    毕竟如果没有“红砂”背后的远山组的帮忙,那么一个被领养的学龄小孩要经年不断的维持超高强度,几乎让人想要报警虐待儿童的程度的武术修炼,怎么想都有点天方夜谭了。

    不过在这次打赢对“毘沙门”的团体战之后,他与远山组的人情算是还完了。

    按照约定,去留自便。

    ~~~~~~

    走出马赫保龄球馆,神室町的热闹喧嚣与一墙之隔的地下格斗仿佛是两个世界。

    一路直行,微凉的晚风冷却了骨子里激荡的热血。

    厚厚一叠福泽谕吉在手心摔打一下,白堂镜撇了撇嘴,将它放入背包,顺道拿出一副黑框平光镜戴上,再把齐耳长的背头拨乱。

    不一会儿,整个人气质大变。

    牛仔裤马丁靴,再加上一件浅色外套和背包。身材高大、戴着眼镜头发凌乱的白堂镜和路边的大学生没什么分别。

    “这就十一点了吗?”

    白堂镜掏出手机看看,准备回家。

    住的地方离神室町不近,他准备再走两个街口,到车流繁多的地方直接打车回去。

    正走着,悠扬的铃声响起,白堂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八神隆之】笑了笑,在来电显示的界面是一个酷似木村拓哉的男人。

    接听了电话。

    “呦!大.富.翁.先.生!打扰您了吗?”

    白堂镜还没开口问好,电话那头就一字一顿,先传来了咬牙切齿的调笑。

    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毕竟虽然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但也算的上是朋友。

    “你这侦探不是正好到福岛查什么案子吗?以前又是个律师,顺手就委托给你了。”

    “嗨依!嗨依!该死的人生赢家,小店感谢您的光顾。托您那五千万美元雄厚资金的福!我没怎么费事,您现在就已经脱离了收养家庭的关系,是个孤家寡人了。

    ...要我说,你这挣钱的手腕和资金还上什么东大法学系?难道还要弃商从政吗?”

    白堂镜一脸微笑,感觉着电话那头的艳羡和牢骚。

    这也是委托他的原因之一,哪怕这么大的一笔钱放在这个男人面前,精通法律程序的他只要绕几个弯便能揩到不少油。

    但只要这钱不合心中的道义,那他就绝对不会动上一丝一毫。

    而至于他所说的弃商从政?或者放弃格斗专心政商?

    不可能的。

    青年推了推眼镜,笑容渐淡。

    从八岁那年接到泥菩萨的批命之后,那个被命运判决死缓的小孩便像是疯了一样的追求着人类能够掌握的任何力量。

    ——钱、权和拳。

    泥菩萨的批命笼统又可怖,以至于根本无法做什么针对性的准备。

    但是对一个临渊而行的人来说,不能做针对性的准备,难道就要任由命运那个婊子施为嘛?

    如果说八年间风雨不辍的习武给白堂镜最大的馈赠是什么,那大概就是....他忘记怎么“放弃”了。

    于是一边在乡下的各个武馆间辗转战斗,一边积攒资金,同时还要兼顾学习成绩,为步入政界做准备的小孩出现了。

    他成为了当地所有同龄人不愿提起的噩梦。

    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白堂镜隐约能感觉到八神隆之还有话想问,但是对方不说的话,他也不准备多嘴。

    电话另一边,福岛一所旅馆之中。

    神似木村拓哉的八神看着挂断的电话出神。

    在他身边,是一个国字脸,穿着花衬衫和张扬的白色西装,一看就是极道出身的男人。

    那是他的朋友兼【八神侦探事务所】合伙人的海腾正志。

    他往嘴里塞了个小零食,看着出神的八神。

    “阿隆,之前不是说要问问关于他养父母的事吗?

    咱们两个拿着手续和钱,向他们说明抚养关系作废时,那表情简直像是...终于活着送走了恶神一样的庆幸。”

    八神闻言,仍旧定定的看着手机,深出一口气。

    “不,不用了。

    虽然接触不能算多,但是那个小子...不!那个男人,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嗯...少见你如此评价一个人呢。

    但愿吧,毕竟咱们两个可是见过不少人模狗样,但是不干人事的畜生哦。”

    海腾又塞了个小零食到嘴里,他并不怀疑八神的判断,只是习惯性的犟嘴。

    但是收回手机的八神隆之却转身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海腾哥,当你见过他就能知道。

    那个今天才16岁的家伙...是个真正的男人。

    以我的侦探生涯保证!”

    ~~~~~~

    而身在东京,向着车流繁华处走去的白堂镜,在路过一个幽深的巷子时,却停下了脚步。

    “跟了很久了,出来吧。”

    从四周的黑暗中,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开始接近。

    夹杂着凶恶的弹舌音和铁器摩擦路面的声响。

    如同围猎的狼群一般,从白堂镜四周的黑暗中出来不少人。

    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黑发少年。

    “呦!你们远山组要掀开‘红砂’最后的遮羞布,走到台前了吗?”

    纵使被一群不怀好意,手持凶器的壮汉围住,白堂镜的语气依旧不见波澜,像和熟人打招呼一样说着话。

    而作为回应,从幽深的巷子深处,一个高大的影子分开人群,来到月光之下。

    那是个剃着板寸,相貌凶狠的男人。

    “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啊,镜?”

    在高大的身影开声后,四周的窃窃私语一下消失不见,足见他的威望。

    “别说的我们很熟一样,远山明祥。

    按照约定,我帮‘红砂’在东京立足之后,既与远山组概不相欠。

    这是我和你的父亲,远山秀树约定好的。约定书一式两份,如果你忘了的话现在要看看吗?

    上面还有你父亲的血手印哦。”

    白堂镜波澜不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提起背包向远山明祥示意。

    “老子不在乎那些狗屁约定!”

    远山明祥摩挲着自己的一头板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就像一头饿急的野兽。

    “这段时间地下格斗界风起云涌!你这个水准的斗技者谁会傻乎乎的放手啊!

    ...而且,你还收了‘毘沙门’的名片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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