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大师笑吟吟的,那花白的眉毛和胡须,看起来年事已高,可眼中清明神采奕奕,身子骨硬朗的紧。
无人知晓法显大师的真实年龄。
“看战王眉间隐隐有黑丝缠绕,久聚不散,略显浮躁,似有何事困惑?”他笑着问。
凤知忧微顿。
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大师,当年是您告诉我,我未来的妻子已是定数,可如今我遇到了她,似乎……并不太理想。”
“哦?”法显大师来了兴趣。
“她……”
她挺好的,就是太小了。
不知从何启齿。
凤知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词。
“她难道不是女子?”
“是女子。”
“那便是了,她又不是男人。”法显大师道,“世间因果皆有轮回,存在即合理,与其怀揣那么多的担忧,不如顺其自然。”
“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天若无道,哪怕是已经成了亲的两个人,也会分开。”
他双手合十,笑呵呵的说了声阿弥陀佛,走开了。
凤知忧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许是想通了,笑自己的纠结,多年来习惯了独来独往,却第一次因为儿女情长的事分心。
摇了摇头,将香插进炉内,拜了三拜。
来时,心思重重。
去时,两袖清风。
策马回城路上,路过一片树林时,枯叶之下猛地弹起一根粗绳,马儿猝不及防的绊倒在地,凤知忧敏锐的飞身而起。
暗处,数名黑衣人现身。
他们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直接迎身攻去。
凤知忧墨眸微眯,甩出袖中的软剑,跟这些人打了起来。
杀手们早已埋伏于此,武功招式狠辣歹毒,招招直逼要害,下了杀手的打,今日势必要将战王了结于此。
可凤知忧并不是好招惹的。
以寡敌众,不在话下,应对起来绰绰有余,几个凌厉的交手,这些杀手便落于下风,连连倒退。
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长剑卷起地上的枯叶,片片枯叶似利刃,破空而出,击退七八名杀手皆挂彩。
他们捂着伤处,互相对视一眼,快速交流眼神信息,迅速扩散开来。
呈一个大圆,将战王包围在中央。
甩出袖中的红绳,那红绳上系着银铃,甩来甩去红绳就织成了一张大网,银铃叮叮咚咚清脆的响着。
铺天盖地的银铃声钻进凤知忧脑海,无孔不入,无处遮藏。
凤知忧卷起长剑,正要攻去时,身后有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
“哥。”
他后背陡然一僵。
“哥,你当年为何要丢下我?”
他脸色乍变,回身望去,那大树下站着一道朦胧的人影,白茫茫的看不清,却发出绝望凄婉的质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母妃选择了你?为什么死的是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哥,你告诉我……告诉我!”
那声音尖叫着,强烈地不满与悲鸣蓬勃喷发。
压抑的气息几乎要将人淹没。
凤知忧神色恍惚,双目浑浊,怎么也看不清那人,心口却像插了把刀子般剧痛。
他没有丢下他!